孙家夫人带着人匆匆转身离去。
待房门一开一合之际,仍旧能够听见吵闹的声音不止。
韩婧宸好奇地走到门口,朝着外面望了望,结果就是看见,孙从彤的院子里站了不少的人,连孙大人都是跟着来了。
院子里,似乎有人在哭,又似是有人在求着什么。
范清遥可是没空去看热闹,趁着屋子里安静了下来,便是伸手将孙从彤头上的白软布给拆了下来。
随着白软布一点点的掉落床榻,孙从彤脑袋的伤口也清晰显露了出来。
在后脑处,足有个几寸长的伤口。
虽已经被银针缝合,但光是这么看着仍旧触目惊心得很。
范清遥仔细看着那伤口,漆黑的眸便是愈发的暗淡了下去。
余光,忽然瞥见孙从彤紧紧握着的右手,范清遥赶忙再是拿出一根银针,寻着手腕的穴道刺了下去。
神经的作用下,孙从彤紧紧攥着的五指缓缓松开。
范清遥看着那赫然出现在掌心里的东西,心都是凉的。
不多时,她才是开口询问着,“婧宸,你可还记得从彤是从几层摔下来的?”
正是趴在门口看着外面的韩婧宸,想了想道,“二层,我确定。”
亲眼所见的事情,她自然是确定的。
范清遥听着这话,心里就更是一沉。
不动声色地给孙从彤的头上换好伤药,又是将伤口仔细包裹起来,再是摸了摸孙从彤的脉象,范清遥这才是起身走到了门口。
正是看得心潮澎湃的韩婧宸,见范清遥来了,急着道,“从彤如何了?”
范清遥如实道,“血脉的畅通需要时间,还要等等看。”
韩婧宸心疼地朝着里面的孙从彤望了去,叹气道,“天灾人祸,谁也不知道祸事何时来,不过想来从彤还不算是最倒霉的。”
范清遥挑眉,“这话是何意?”
韩婧宸就是指着门外悄声道,“真是没想到,那卖豆腐家的儿子还没走呢。”
范清遥听着这话也是一愣,跟着韩婧宸一同朝着门缝外望了去。
外面,孙从彤的院子里正热闹着。
卖豆腐家的儿子本名马洪顺,此刻正是跪在院子里满脸是泪。
灯笼的照耀下,那马洪顺毫无任何的俊朗可谈,身材更是颇为肥硕。
韩婧宸透过门缝看得都是忍不住感叹,“别说是家势了,就单从样貌上来看,此人也是配不上从彤的,难怪孙家二老如此严词拒绝了。”
范清遥没有做声,定定地看着院子里,眸色幽深阴暗着。
院子里,孙大人本就是担心着女儿的伤势,怎容一个外男如此闹腾,当即就是下令道,“来人!将这个不知分寸的狂妄之徒给我拖出去!”
小厮们听令,纷纷朝着马洪顺走了过来。
只是那马洪顺撒泼打滚就是赖在地上不走,更是大声喊着,“我对孙家二小姐真的是真心的,日月可鉴天地可证,恳请孙大人给小的一个机会,小的保证定是会一生一世待孙家二小姐好的!”
马洪顺说话的同时,更是一下下对着孙大人磕着头。
力气之大,砰砰作响的声音清晰可闻。
孙大人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还躺在屋子里面生死未卜,心里就沉得厉害着。
虽仍觉得这马洪顺有些痴心妄想,可他却也无法再对一个待女儿真心的人,严词相向。
说到底,人家只是喜欢他的女儿啊。
孙家夫人见此,才刚止住的眼泪就又是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