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仰着头看着刘盈,像是第一次见到刘盈一样,在他的印象中,刘盈应该不是这样有一个聪慧的人。
甚至于,刘盈完全就不可能是这样一个,对于语言有着足够技巧表达的人。
“太子遇到什么名师了吗?”
韩信压下心中的震惊,不慌不忙的问道。
刘盈对于韩信能够如此镇定,非常满意。
难怪人们都常说,为一军之主将,当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这样强大的心理,就让刘盈很钦佩了。
“说不上遇到了什么名师。”刘盈说道:“前不久的时候,我吃了一口面饼,结果那面饼居然是有毒的,差点就被毒死了。”
韩信面色严肃:“殿下难不成是在开玩笑?”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嘛?”刘盈反问了一句:“也就是因为那件事情,我才意识到,我已经到了而今的地位上。
有些事情,如果我不去做的话,别人就会取代我。
取代我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不争取让我的敌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韩信思考了一会儿,这才对着刘盈说道:“陛下同意让我成为你的恩师?”
“我是嫡长子,但是对于大汉有好处的事情,父皇没有办法拒绝。”
刘盈的口吻理所当然。
韩信叹了一口气:“这么说,白登山之战,你确实是自己主动自愿成为诱饵,引诱匈奴军主力出现的?”
“算是。”刘盈点头道:“不过,你应该看得出来,白登山之战,本质上就是有惊无险的。”
“六万铁骑护卫着你,确实是有惊无险,哪怕是面对匈奴人几十万主力。
那六万铁骑,也是有办法护着你杀出重围的。”
韩信一脸淡然的说道。
刘盈感觉他那种表情,就像是在看小孩子小打小闹一样……
好吧,和韩信争论有关兵法的事情,确实是自己闲着没事找被打脸的痛苦感。
“不过,你随后分列匈奴人的办法,确实是让我眼前一亮,我至少以为陛下会派遣女子去匈奴和亲的。”
韩信对于刘邦的权威,似乎没有多少顾忌。
他看着刘盈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似乎有些不怎么友善。
想了想,还是做出了解释:“当年在鸿门宴上的时候。
陛下还是沛公,他就用过儿女姻亲的关系,拉拢了项伯。
如此,项伯才会在鸿门宴上,拼死保护陛下。”
刘盈立刻问道:“那项伯到底有没有女儿?”
“有,长得还不错。”韩信看了一眼臧儿:“当然,和燕王的孙女比起来,始终是差的太多了。”
臧儿听到韩信这样说,只是抬起头来看了看两人,然后便继续埋头大吃,还向着外边大声喊道,让他们再来点鹿肉什么的。
韩信接着说道:“北上匈奴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刘盈抿抿嘴:“我承认你打战确实是无敌的,但是在于政治方面的问题,你还是别插嘴了。”
韩信轻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屑,但是却没有再继续说话。
刘盈笑了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法?我知道你也有一大家子人的。
当年你爱上的女子,已经为泼皮占有;如果你那个时候勇敢点,说不定那个女子现在就是你的王妃了。”
刘盈以为自己这样说,韩信会发怒。
可是,韩信整个人平静的完全不像话,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
“我可以做你的老师,但是到了北方草原上以后,如何作战,你需要听我的。”
韩信说出了自己条件。
刘盈摇头:“我需要甄别你说的东西,而且到了北方草原上以后,你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瞒着我。
心里有什么想法,都一定要和我说。”
不等眼神逐渐犀利起来的韩信说话,刘盈就接着说道:“当然,我也一样,我心中不管是有什么想法,我都会在第一时间和你说。
换言之,我们两个人,绝不隐瞒自己心中的想法。”
韩信摇头:“这不太可能。”
“你觉得你不能和我共享你心中的小秘密?”刘盈惊讶道。
韩信摇头:“我心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秘密,我是觉得你不可能把你心中的想法和我说完。
而且,燕王臧荼的孙女就在一边上,你能保证你现在说的话,都是发自于内心的吗?”
臧儿抬起头来,抹了一下小嘴上的油渍,似乎有些不情愿的说道:“没什么不能保证的,我马上就要是太子妃了。
陛下担心太子北上,坐镇匈奴左谷蠡王部的时候,我祖父会造反,抄了太子的后路。
所以,想了一个办法,让我成为太子妃。”
“这样一来,燕国就已经彻底和太子绑在了同一辆战车上。”
韩信几乎忍不住要抚掌,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
刘盈说道:“怎么样?现在相信我说的了吧?我对你,完全不用保存什么小秘密。
再者,说真的,我觉你这样用兵如神的人,如果死在了朝廷的阴谋诡计之下,就真的太可惜了。”
刘盈见过自己母亲吕后养着的那些肥硕妇人,一个个像是一头头肥猪,让他想到了后世某国的相扑选手。
那些身材肥硕高大的宫妇人,有一个非常牛哄哄的名字,叫做靠山妇。
如果不是自己改变了历史的话,那也用不了几年,韩信就会被这些靠山妇弄死。
刘盈虽然没有见过这些所谓的靠山妇是怎么出手杀敌的。
但是肯定知道那手臂就有自己大腿粗的靠山妇,战斗力肯定不低。
否则的话,也不可能直接把久经沙场的韩信那么轻易的给弄死了。
韩信又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刘盈觉得他似乎在思考自己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可以。我可以成为教授你兵法的人,但是我只是臣子,而不是老师,再者我希望陛下下诏,对外宣称,已经处死了韩信。”
“你这是发什么疯?”刘盈郁闷的吐血:“你应该清楚,你们的妻子儿女,听到你被皇帝处死了以后,会多么心痛?”
韩信斜视了刘盈一眼:“你不会让人提前告诉他们,这个消息是假的吗?”
“那你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刘盈不假思索的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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