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列阵!迎敌!”
“全军列阵!迎敌!”
白登山四面,汉军营地中这样的怒喝声此起彼伏。
大战即将来临的恐怖气息,让这片天地都变得充满了肃杀的气息。
无数的人,都感觉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死死地掐住自己的咽喉。
让他们呼吸都不自觉地变得厚重了些。
刘盈站起身来,下意识的感觉自己尿急。
他紧紧地握着沉重的赤霄剑,第一次回头看了一眼审食其。
审食其急忙上前,拱手拜道:“太子,您可是想要下山督战?”
“可以吗?”刘盈道:“孤想让那些将士们看到,孤与他们同在!”
“这……”审食其迟疑了起来,随即中肯的点头:“太子就去北面吧,樊哙就在那里,但臣会紧紧跟随在太子身边。
无论如何,太子都不能亲临战场厮杀。”
“孤明白!”
刘盈重重地点了点头,把赤霄剑挂在腰间。
随后在两个甲士抱着的情况下,上了马背。
“让人看护住这里!”刘盈人在马背上,伸手指着那一大堆火,还有龙旗大纛。
他说道:“白登山有四面,这里是制高点,战场上所有的将士们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这龙旗大纛!
就能看到这里的火!
这是将士们的信念!”
“得令!”
留下五百军卒在这里看守之后,刘盈领着审食其直奔北坡而去。
他来的时候,黑马军正好在迎面冲阵而来。
汉军全部列阵,就在山坡上。
山坡下,汉军的拒马、鹿角成片地压在平地上。
刘盈目测了一下,至少有十多丈的距离,都摆满了鹿角和拒马。
匈奴军想要越过这片区域,只能用人命来硬抗!
“太子来了!”
正在他凝神看去的时候,汉军中不知何处回荡起来这样一个声音。
顿时,汉军人头攒动,都向着刘盈看了过来。
刘盈高高举起手中的赤霄剑,大声喝道:“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站在刘盈身边的审食其浑身一震,也跟着热血沸腾的吼道。
刹那间,整个汉军北面阵地上,无数军卒齐声战吼,震碎浮云:
“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刹那间,万人战吼的声音,响彻云霄。
其他三面阵地上的汉军,听到这威武雄壮的怒吼声以后。
也一并撕扯着嗓子战吼了起来。
“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刹那间,匈奴军显然在士气上低了一头。
“好手段!就这么简单单的四个字,就在气势上压过了我大匈奴?”
冒顿单于目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挥了挥手道:“吹响号角,擂动战鼓!”
“呜——”
号角声回荡在白雪中。
战鼓沉闷,令人听了,体内的鲜血都像是不受控制,速度都变得越发快了起来。
不少匈奴人,甚至感觉自己身体中的鲜血,都要燃烧起来了!
汉军匈奴!
皆是厉兵秣马!
“攻!”
右贤王挥刀怒吼道。
“轰——”
马蹄裂地而来。
“张——”
樊哙挥舞着手中的战戈,雷喝一声!
“轰!”
汉军营地中,军卒躺在满是白雪的山坡上,双脚蹬开蹶张弩。
弓弦振动出声音的那一瞬,彻底碾压匈奴人万马奔腾,吞山断江的恐怖气势!
万马齐头并进,匈奴骑军呼啸着撞击到了拒马上,然而还不等他们做出什么反应。
樊哙就猛地一挥手中的战马,暴喝道:
“飞——”
“轰!”
一瞬间,无数箭雨凌空飞起,刘盈看到整个山坡上,瞬间腾飞起来一片黑色的墨云。
“轰”的一声,狂暴地震落到了匈奴军军阵中。
“哗啦!”
只是一瞬,万马奔腾的山脚下,骤然寂静无声了片刻。
汉军阵地上,同样寂静无声。
有那么一瞬的时间,刘盈感觉自己听到了血液流淌的哗啦声!
匈奴人没有汉军那么优良的盾,完全挡不住汉军蹶张弩的力量。
人马一下就死了一片。
“威武!”
樊哙振臂怒喝。
“威武!”
所有汉军齐声怒喝起来。
首次交锋,匈奴人这种自杀式的进攻,先是为汉军拒马所阻,再为汉军强硬的蹶张弩瞬息杀光了一片。
密密麻麻,布满了森黑箭矢的尸体群落后方,匈奴人举着盾上来了,远看就像是一面矮墙,以一种恒定的速度,向着这边靠近过来。
只有先毁坏汉军的鹿角和拒马,方才可能杀上白登山来。
一阵寒风吹来,刘盈竟然感到自己脸上有一阵火刺刺的灼痛感。
他一惊,没曾想这白登山周围的温度已经这么低了。
而且风里,还带着一股腥臭的血腥气息。
好在此前一战中,他已经有些习惯了,否则的话,只怕这次又要难以控制的呕吐起来。
当然,最为庆幸的是,军卒有厚厚的手套和御寒的冬衣。
“不对,这风里,怎么有一股非常古怪的味道?”
刘盈心里猛地一惊,顿时眯眼向着匈奴军的盾阵看了过去。
“火!他们想要用火烧毁鹿角和拒马!”
刘盈猛地大喝道。
樊哙闻言,大声喝道:“弓箭手往前压一百五十步!蹶张弩原地不动!”
“喏!”
伴随着樊哙声音落下,手提弓箭,身上穿着皮甲的军卒反正,顿时快速向前推移了过去。
“轰——”
密密麻麻的箭雨随即腾空而起,而后暴雨般倾斜到了匈奴军的方阵里边。
可是,这效果很不明显。
匈奴人现在前边是盾,后边也是盾。
完全就像是移动的乌龟壳。
一轮箭雨下去,只有几个运气不好的人,会被从盾牌缝隙中穿透进去的箭矢杀死。
可是,这些匈奴人死了以后,立刻就有人压上顶上。
樊哙看着这一幕,咬了咬牙,准备在匈奴人烧毁鹿角和拒马之后,亲自领军杀退匈奴人。
却这个时候,他猛地听到站在后边的刘盈大声喝道:
“抽调一万军,跟随孤,立刻去制作投石机!”
“从山坡上往下投掷飞石!”
审食其急忙拱手拜道:“太子,您有所不知,投石机没有办法投掷那么远的距离,无法杀伤到匈奴人的盾阵!”
“哦?是吗?”刘盈傲然一笑:“那是你们制造的投石机,可不是孤制造的超远距离投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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