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只是一瞬。
欧鲁斯已经认出了眼前出现的这个人的身份。
这次任务的目标。
令伟大的法白西为之蒙羞的罪人。
照片和档案已经看过了一百次。
相貌已经牢牢地印在脑海中。
他厉声道:“康!德!”
法国的暴熊本想掐死国王,但被钳制的左臂一阵剧痛,炽热的烈光灼烧着他的手臂,极度的不安涌上脑海。
电光火石间,他松开了国王的脖颈,任由对方的身体向楼下坠去,右手已经拉过背负在身后的重型霰弹枪,对准了康德,猛然扣动扳机!
暴烈的火药猛然炸响,致命的弹丸破空齐射,康德顷刻间放开了法国人的手臂,身形一闪,躲过了霰弹枪的近距离轰击,飞身翻下楼层,将国王接住,旋即踹碎一扇玻璃,冲入了三层的一个房间中。
他低头问道:“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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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和鼻涕让国王的脸变得一塌糊涂,他喃喃道:“抱歉……抱歉……”
康德顺着他的目光,向窗外,看到了被战斧几乎劈成两半的车辆。
还有弥漫的鲜血和碎裂的残骸。
下一刻,他抓着国王向侧边闪避,旋即楼顶传来巨震,霰弹枪将房顶轰碎一个大洞,弹丸猛烈地击打着地面,火焰飞腾,欧鲁斯的咆哮伴随着霰弹枪的抛壳声和开枪声不绝于耳,将这间屋子打得千疮百孔。
然后窗外破空疾响,两支箭一前一后飚射进来。
凤凰视界与盗火者之力已经看到了空气中弥散着的黑绿色。
毒气。
以及……
爆炸。
火光奔涌,气浪纷飞,窗户碎裂,房门猛烈撞响,康德架着国王冲出房间,沿着走廊飞速奔跑,他眼中缭绕着凤凰之炎,透过墙壁和障碍直窥本源,一二三四五六,六个人,高能量个体,与平民有本质区别。
远处三三两两,分布着许多,同样敌友难辨。
国王低声道:“兄弟,放开我吧,不要让我拖累你……”
“闭嘴。”
康德环顾左右,楼下四周的平民尚未散去,国王在身边,敌人残酷嗜血,拥有大范围杀伤的手段,战场不应该在这里。
身后剧烈震响,大块的钢筋混凝土落下,烟尘弥散,欧鲁斯暴熊般的身形显现,他击碎房顶从上落下,抓着霰弹枪,嘶吼道:“康德!”
康德看也不看他,立刻转向,撞破墙壁,冲进右边的房间,霰弹枪的枪声与弹丸破空声从身后响起,欧鲁斯的法语不断咆哮,宛如兽吼。
又有两支箭破窗而入。
康德眼中厉芒闪动,大气神盾张开,爆炸迎面而来,以法术为盾,以萃取为矛,炽烈的冲击波被瞬间消弭,借着这爆炸的威势,康德挟着国王从浓烈的火光中飞腾而出,身形快如闪电,越过街道,落到了对面二层的楼顶!
然后脚步不停,向着远处冲去!
身后利箭破空,枪响不绝,康德已经跃到楼下,借着街道地形的掩护,避开存在高能量个体的方向,七拐八拐,向着大使馆的方向前进。
“欧鲁斯!”
弓箭手从汽车那里拔出战斧,用力一掷,扔还给同伴,欧鲁斯宛如公牛般粗重地呼吸着,双眼因兴奋而变得通红,在四周待命的同伴聚集起来,无视下方混乱喊叫的人群,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喜悦和期待的表情。
因为……他们赢了。
是的,康德回来了。
康德被逼迫现身了。
而法白西尚无任何袭击发生的消息。
这意味着他们通过行动迫使这个恐怖分子放弃了他的邪恶计划,使光荣的法白西免遭攻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要康德重新出现在莫亚尼,那这场战争,法白西便取得了毫无异议的胜利。
“向国内报告,我们的第一次任务取得了主要胜利,接下来,我们会扩大攻势,扩大战果,将这个胆敢威胁法白西的无能之辈彻底碾碎。”
欧鲁斯将战斧握在手中,虚劈几下,厉声道:“出发!按照原定计划布置伏击,他比想象中要弱多了!但依然要全力以赴!”
是的,先前的短暂交锋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在团体的配合下,对方只有挨打的份儿……真是滑稽而可笑。
这样的无能之辈,居然也胆敢威胁法白西。
“他跑不了了……因为他父亲还在大使馆,他没有带着国王传送离开。”
他们各自取出和更换装备,向着中国大使馆的方向出发。
康德现身的消息刹那间传遍了全世界。
所有有资格知道的人第一时间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法国总统府中欢声雷动,紧急事态小组的成员们鼓着掌,或者互相击掌庆贺,总统与国防部长握手,笑容透着放松与满足,说到底,那个康德威慑法白西的手段也只有出其不意而已,当他被迫回到莫亚尼,胜负就定了。
“真是一场闹剧。”
其他有资格了解到情况的各国首脑与要员在松了口气后,突然觉得很讽刺,他们居然被这样一个消息和威胁搞得如临大敌。
但自嘲之后,却又露出了苦笑。
若不是最近那种现象情况越来越频繁,谁会这么紧张啊。
诸国首脑与要员们经过商议之后,确定了接下来的事项——除了大鲍勃允诺的东西之外,首先要做的,就是向中国施压了。
那个叫康德的人,必须要严厉处置,作为对超凡者们的威慑。
国家的意志经过短时间的商讨之后,又反馈到莫亚尼的诸国观察组身上,他们注意到了康德的现身,也关注了那短时间的交锋。
看起来,康德完全落在了下风。
“该出发了,先生们,国会的老爷们下达了新的指示,让我们找机会配合法国人,比如说帮他们纠缠住中国的官方人员……总之,让康德死。”
“将军的命令是拉架,等康德快要被打死的时候出去拉架,但要注意策略,只需要摆出拉架的模样,但不要去救康德,让那个中国人被法国人打死,我们负责劝法国人冷静,了解一下他们的作战方式和训练思路,然后把他们打上一顿——谁把法国人打得半死,就可以封爵士了。”
“你们两个去救一下我们的同胞,剩下的人跟我去观战,除非接到命令,否则不准出手,都听明白了吗?”
低语,讨论,不屑,兴奋,几乎没有什么惋惜。
潜藏在城市中的超凡者们向着大使馆的方向汇聚。
“康德出现了!他带着国王向这边逃了!”
天台上,短发的女人拿着望远镜,汇报道:“法国人开始追击!先前侦测到的他国超凡者也在向这边赶来!”
板寸头将烟头吐到地上,活动了一下双手所带的巨大的钢铁拳套:“操,他还有脸带着人往这边跑!现在想起国家了?”
过了一小会儿,教官放下了通话器,说道:“准备战斗!”
板寸头转身道:“跟这一大群?”
教官沉声道:“命令就是命令!命令是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咬牙坚守,直到外交斡旋救下康德的命!他很重要!”
板寸头骂骂咧咧,活动着筋骨,女人一声不吭,拉开了脚边的袋子,将里面密封的纯金属和高能燃料一瓶瓶取了出来。
“跑得还挺快。”
莫亚尼城区面积狭小,随着康德距离接近,以目力也能看清他的身影,身后是穷追不舍的法国人们,板寸头说道:“我去接应!”
他翻身跳下楼,翻过围墙,不到一分钟,康德便跨越数百米的距离,宛如狂风般掠来,板寸头迎上前去,双拳撞击,拳套发出铿锵的声响:“世界上最强的超能力者,看这边,跑得还挺……”
下一刻,嘴边的讽刺之语吞进嘴里,因为他隔着几十米的距离,看清楚了康德的目光,以及随之而来的奔腾的杀意。
这杀意一闪而逝,近乎是错觉,但板寸头几乎本能地意识到,杀意的消弭是因为对方看到了他的肤色和发色,听懂了他的语言。
他微微张着嘴巴,还没来得及重新组织语言,康德已经呼啸而过。
飞身来到楼顶,对楼顶的两个人视而不见,翻身来到前院,冲上三楼,在大使的办公室放下国王:“在这里等。”
他抬头望着目瞪口呆的大使:“楼顶的三个人是谁?两男一女。”
大使下意识回道:“国……国内的同志……”
“看起来有两下子。”康德说道,“请他们帮忙照看下国王。”
“哦……”大使还没回话,康德已经推门离开,“等等!”
康德走下楼梯,见四周没人,返回白雾世界,再出来时,荷鲁斯已经脱离他的肩膀后背:“父亲,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吗?”
康德回道:“没问题,你那边才关键,虫群快要来了,具体流程和位置都记住了吧,不要出差错。”
铁儿子沉声道:“是,我会尽快。”
说完,变形金刚化作狭长的金属兽形,钻开了地面,向下沉去。
康德活动了一下脖颈。
教官也跟着从三楼跳下,从正门进入,迎面撞见康德,语气严肃道:“康德,你要干什么?我奉命保护你的安全,请你留在大使馆,不要出面,或者通过你的能力回国也行——请你配合我的工作!”
康德点头道:“承情,好意心领,为了我的事情跑这么一趟,感激不尽,请你保护好国王,我出去解决掉那群人。”
教官伸手拦住,恼火道:“现在不是说大话的时候!我知道你年轻,脸皮上挂不住,可再磨练几年,照样可以把场面找回来,而不是现在去逞强,逞什么个人英雄主义,搞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爸还在这里呢!你死了他怎么办!留在这里,国家正在帮你争取!别让他们的努力白费!”
与此同时,外面已经传来了欧鲁斯的狂笑与咆哮。
教官显然听懂了对方在说什么,他皱起眉头,想要再劝,康德摇头一叹,身形归入绽放的幽暗之中,跨越了空间的门户。
对方脸色大变,伸手去抓,可已经晚了一步:“不好!”
他转身向外冲去。
“不要与使馆的中国人发生冲突,尽量不要,蝗虫群即将抵达,他们将负责攻陷这个城堡,在混乱之中,谁也无法保护康德的生命。”
使馆区已经在望,欧鲁斯赤红着双眼,依然选择了最明智的方案,他扛着战斧,握着霰弹枪,在使馆区宽阔的街道上奔驰,五名同伴有的已近在附近就位藏匿,有的则在不远处与他同步行进、互相掩护。
狩猎之前,要保持耐性。
他狞笑着,期待着,大声地叫骂着,羞辱着。
不露面最好,让全世界看到你卑微怯懦的样子,然后将你杀死。
这才是最棒的演出。
“出来啊!你这个可悲的老鼠,卑贱的猴子,你怎敢羞辱伟大的法白西,当初得意的样子哪里去了?你不是自称最强大的超能力者吗?难道你的超能力就是厚颜无耻与狼狈逃窜吗,你……”
他挥舞着战斧,以壮声势,莫亚尼城区不大,各显技艺的超凡者们已经来到附近,这是一场极为有趣的演出,欧鲁斯将在全世界的超凡者面前确立自己的地位——他一念及此,骂的更起劲了。
要不要再加一点助兴的节目?他拿起了霰弹枪,对准了大使馆……
下一刻,战术耳机中响起了弓箭手的大喊:“你身后!”
汗毛倒竖的危机感再度出现,欧鲁斯一声咆哮,周身耀起一层淡淡的赤红色光芒,他以左脚为中心,身子猛然扭转半圈,借着这巨大的离心力,手中的战斧绕过月弧向后横扫!
“砰!”
轰然巨响。
右手剧痛。
强烈的反震甚至让他无法抓住斧柄,五指爆出血光,鲜血迸散,那赤红的光辉轰然崩碎,战斧脱手。
而后,回身猛砍的欧鲁斯看清了身后的情景。
那个中国人,康德,就在他身后,就在斧刃横扫的路线上,只是举起了手臂,向侧边挡着,白炽的光构成盾牌,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对方的眼神平静而淡漠,看着他,没有一点波动。
但却在说话。
“咦……这是……”
他听不懂,却能看懂对方的目光。
这是真正的……掠食者的目光。
莫名其妙的恐惧凭空生出,正如每次康德出现在他身边时,他都会生出强烈的危机感,有同伴的帮助,有自身的力量,有对方的仓皇逃窜,他并未将这危机感放在心上,因为他经历太多的危机了——但这一次不一样!
几乎转瞬间,他架起了霰弹枪,立刻扣动扳机,这是最完美快速的反应,没有浪费一秒钟,战士的本能已是极限。
但对方竟然比他还要快。
康德的另一只手,抓住了霰弹枪的枪管。
欧鲁斯闪电般的扣动扳机。
扣动扳机。
……扳机呢!?
手指勾动,数万次的射击已经养成了肌肉记忆,可那沉重而有质感的力反馈却落到了空处,愕然使他下意识低头去看。
风声猛恶。
这是重拳来袭。
欧鲁斯本能地抬手抵挡。
咔嚓。
骨头脆裂的声音,然后是剧痛,猛烈的冲击,击碎了他的胳膊,撞向了他的脸庞,让他的大脸扭曲着,变形着,愕然着。
难以言喻的诡异力量在他的体内冲荡。
如小山般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
第二拳。
因战斧脱手而被震伤的手臂扭曲着,迸溅着更多的鲜血,还有痛入骨髓的灼热,他觉得有人把燃烧弹塞进了他的胳膊。
第三拳。
当胸正中,这一刹那,欧鲁斯还以为自己撞上了一座山,全身的骨骼在这一刻咔嚓作响,力量传导到大地,甚至让地面都随之震动,一连串令人震怖的响动粉碎着他的骨骼,他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躯,轰然跪在了地上。
冲击和剧痛令他感到茫然,他用力地眨着眼,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吃力地抬起头,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康德的左手自上而下,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光头。
迎着对方茫然和痛苦的眼神,康德的凤凰视界看到了对方身体中澎湃的生命力,有一股熟悉的力量在维持着他的生命。
挺好的。
他抬起脚,将对方的四肢一一踩碎,又碾碎了他的颌骨,和颜悦色道:“加油,努力坚持,我一会儿回来。”
用英语说的——希望他听得懂。
“……”
“……”
三拳。
使馆区一片寂然。
这里没有什么民众,只有诸国的使节和工作人员,以及来自各国的超凡者观察团,还有法国人们,他们以为这场战斗已成定局,唯一有变数的,是康德的结局……但只是转眼一瞬,只是一瞬。
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康德走到一边,拔出了欧鲁斯脱手的斧子。
然后右手轻斩,将斧刃部分砍了下来。
——他在干什么?
“动……动手啊……”
战术耳机中,响起了某个法国人颤抖的声音。
实在是太快了,最早发现康德传送出现的弓箭手还没来得及发箭,欧鲁斯已经被彻底打碎,本该立刻动手配合的小组成员也因为同样的原因,忘记了出手,等一切结束、他们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
阻止他们出手的已经不是惊愕,而是恐惧。
欧鲁斯……败了。
只三拳。
一起训练两年,他们都知道,同伴的力量有多强大,有多耐打。
……要继续吗?
“要不然……要不然我们撤?”
有人颤抖道:“卡米尔隐匿着我们的行踪,他并不知道我们在哪里,如果现在离开的话,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诡异的沉默,谁都没有说话,或者说,谁都没有将刚刚发生的事情消化,无论是当事人,还是旁观者。
使馆区只有康德在安静地捣鼓着什么。
他砍下了斧刃,握住了战斧的长柄两端,然后用力。
坚硬的精钢斧柄被慢慢地弯成了一个弧度。
然后他蹲下身,从地上掀起了一块巨大的水泥,握在手中震了震,碎石不断落下,最后被他捧在手中的,是一根根细长的水泥杆,大概是小拇指粗细的程度……旁观的人在关注着他的举动,惊讶于他的力量控制。
但却疑惑不解。
他到底想干什么?
然后他从身上撕下一块长长的布条,将这块布条绑在了弯折的铁棒两端,打了个死结,然后拉动那块长布,轻轻地震响。
“这是……弓?”
不少人惊疑出声,他们虽然是超凡者,但许多人出身平凡,用一根能弯折的枝条和一根线制成的玩具弓,是童年的回忆。
而弓箭手,突然感受到了彻骨的寒。
因为这是弓!
这是弓!
下一刻,他看到了康德的目光。
虽然距离很远,虽然被卡米尔的异能所遮掩行踪,可弓箭手能确定,康德看见他了!对方知道他在哪里,甚至做了这么一把狗屎的弓,因为这个中国人已经选好了下一个目标,那就是他!
甚至想好了杀他的方法!
用这把狗屎的弓!
而且……能做到!
该死!
强烈的恐惧和激动让弓箭手一跃而起,反手抓起四支长箭,如连珠般飚射,爆炸,毒气,剧毒,燃烧,大师级的工艺,各领域专家和军火公司的智慧结晶,现代科技能够做到的极限,配合着他觉醒的异能和才能,曲射,抛射,直射,速射,意念修正着弹道,作为手臂的延伸。
但一支水泥做成的箭震荡着空气,发出沉重的呼啸。
毫无弹性势能可言的破布,坚硬无比的铁棍,还有脆得令人发指的水泥箭,这三种东西是何等可笑,尤其是面对现代科技打造出的特种弓箭,差距更是宛如云泥,可那震动空气的呼啸和势不可挡的狂飙速度,令弓箭手第一时间嗅到了死亡的恐惧——这是怎么回事!
一枚爆炸箭矢被当空撞爆,火光四射,干扰了其他的弹道。
另一支水泥箭破空而来,将弓箭手藏身之地腐蚀得坑坑洼洼。
这是毒。
弓箭手拼命地翻滚逃窜,第三支水泥箭掀起了炽烈的爆炸。
这是爆裂。
再来两支。
气浪和死亡将弓箭手逼到了街上。
中国人拿着那把近乎于儿戏的自制弓箭,向他一步步走来。
姿态,脚步,眼神,动作,甚至是持弓挟箭的架势,只是看一眼,就让弓箭手为之绝望,他从中看到了宛如天渊的差距。
这是真正的箭术大师,在古代可以留下璀璨光辉的名号。
怎么会这样?
他又如何知道,眼前的中国人在真正的战场上参与着最残酷的血战,与一个千百年来精通箭术的种族正面搏杀,面对着精进修炼到极点的神之箭术,在宛如枪弹般密集的箭雨中闪避、冲锋和厮杀,杀死强敌,撕碎他们,斩杀他们,萃取他们,在生死的交错间,盗火者阅读到战士们最深刻的记忆,都是他们在战场上奋战争雄的刹那。
那记忆虽然尽是碎片,在泯灭一切的力量下宛如云烟般消逝,只剩下残破的碎片,可终究已经成为了盗火者的食粮。
弓箭手奋力拔箭,射击,一支支箭宛如连珠,两名箭士向彼此接近,沿着街道,发箭,不闪不避,但每一个人观战的人都能看出,差距是压倒性的,康德只需要一箭就能拦住对方三到五箭。
而且是用那样的弓和矢。
咔嚓一声,经过先进现代材料所打造的战弓被当中射断,弓箭手想去拔枪,接下来的一箭将他的手钉在大腿上,剧痛让他跌坐在地上,他痛苦地喊叫,抬头看向康德,想说些什么,但紧接而来的一箭已经钉入他的眉心。
弓箭手嘴唇颤动。
又一支箭射穿了他的额头。
然后是脸,下巴,喉咙,左颊,右颊,弓箭手的尸体抖动着,直至脑袋变成刺猬,这才仰面倒地。
康德神色漠然,环视左右,看了一圈。
甚至是隔着很远的他国的超凡者都屏住了呼吸,低下了头,甚至于在心中不断地念叨——千万别认错人,千万别认错人……
他们都知道,康德在挑选下一个猎物。
这些诸国的超凡者获得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自觉超凡脱俗,傲气自生,他们奉命而来,有的是为了观察,有的是为了命令,事件的主角是一个叫康德的超凡者,没有人会觉得他有什么翻盘的契机,最多通过中国的让步和妥协留得一命,能不能保住能力还两说……
没想到居然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注定是猎物的中国人在心平气和地屠戮着法白西的超凡者,城市的动荡,即将到来的蝗灾,与法白西敌对的后果……仿佛都毫不在意。
而且手段残酷,没有骑士风度,没有任何对敌人的尊重。
旁观的人为此感到……深深恐惧。
他们觉醒了不凡的能力,自认为与众不同,背负着更多的使命,人都有英雄情结,所以,没有什么比亲眼看到他们这样不凡的人像猪一样被宰杀,更能唤醒心中恐惧的事情了。
没有人敢站出来阻止。
没人敢阻止一个黄种人屠杀白人,阻止一个中国人击杀西方世界的文明者,阻止一个红色国家的超凡者屠杀北约的盟友。
自由世界的超凡者们都在眼睁睁看着。
仿佛先前他们所坚持的所谓的普世价值和正义信念,都是骗小孩的。
康德已经自顾自地解开那条布,将弯曲的斧柄重新扳直。
双手握住这不长不短的斧柄,紧接着,炽烈的光辉从斧柄顶端喷薄而出,化为光刃,被他握在手里,仿佛一把巨型斩马刀。
下一刻,大约五十米外的一处民居中,传来巨大的声响,一名穿着轻型铠甲、拖着大剑的法国人哭喊着逃跑,他大喊道:“快来救我!救我!”
五十米的距离,直线的突袭,斩马刀如风车般舞动,劈开墙壁,斩塌房屋,死亡正在奔袭,顷刻便杀到了身后。
法国人狂叫着招架,呼唤着队友的帮助,可没有人回应。
他舞动着大剑,特制的剑刃缭绕着炽烈的火炎,但即使是欧洲混战时代传下的剑术,即使是当世顶级的剑术大师所修炼的技艺,即使是最科学的现代方式所进行的训练和模拟……依然不是实战。
无法与剑与魔法的异界的冷兵器大战所锤炼出的技艺相提并论。
对劈三合,法国人连剑带手,跌落尘埃,他踉跄后退,铠甲和身体被拦腰砍断,上半身滑落地面,口吐鲜血,痛苦地挣扎。
康德来到他身边,提起光刃,慢慢刺下,让他生命的最后一段痛苦的时光有充分的时间,渴望着剑尖快点垂下。
今天谁也救不了法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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