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索贿(1 / 1)

“不好啦,地道塌啦!”

满身灰尘的陆川狼狈不堪,连滚带爬。

“其他人呢?”

徐老根圆眼一瞪,凶相毕露。

“我……我……”

陆川不知所措。

“临阵脱逃,抛弃袍泽,按律当斩!”

徐老根厉声怒喝,飞起一脚。

“徐老大,我……”

陆川瞳孔一缩,下意识摆出一个不丁不八的马步蹲势,双臂乱摆。

嘭!

劲风呼啸,陆川不足百十斤的瘦弱身体,彷如破口袋般砸进了杂物堆中。

众卫卒陡然一凛,却无人去查看。

“怯敌不前者,有如此獠。速速点燧笼示警,通知其它卫堡来……”

徐老根狐疑的扫了眼杂物堆,手一挥道。

咄咄咄!

几声连珠炮似闷响中,木门轰然翻飞,赫然是被几匹马生生拽开。

咻咻!

一支支火箭有如流星,自黑暗中射入大堂,两名卫卒惨叫着翻滚在地,骇的众人抱头鼠窜。

“弓骑兵怎么可能做逃兵?”

火把掩映下,徐老根脸都绿了,有如狰狞厉鬼,“救人!”

呼啦!

话音未落,几个坛子沿着窗口扔入堡中,内里油膏溅射,瞬间引燃了堆积的杂物。

“可恶!”

徐老根厉声怒啸,率众冲向地道,“从地道出去!”

“徐老狗,不弄死你,老子……咳咳!”

陆川踉跄爬起,掏出最后一颗铁食丸吞下,紧随在后蹿出地道,正看到惨烈一幕。

没了卫堡防御的兵卒,走投无路的流民,时刻都有人被乱刀砍死,残肢断臂横飞,鲜血四溅!

“徐老狗不过是区区九品中期武者,就如此凶悍,若是再往上呢?”

但见徐老根一刀劈飞对手,猛的一跃而起,以泰山压顶之势,纵劈而下,将一名逃兵连人带兵器劈成两半,并顺势磕飞一根箭矢。

顷刻间劈死四名逃兵,匪首纵马杀向徐老根,一杆铁枪有如毒龙出洞。

两大入品武者捉对厮杀,无人敢近身,端的是凶狠绝伦。

“弓箭手!”

陆川眼睛一亮,一边观察,悄悄摸向正死死盯着徐老根的弓箭手。

徐老根到底是九品武者,又是边军百战余生的悍卒,难以偷袭,而且异常狡诈。

等匪首纵马近身,徐老根蹿进人群,施展绝技偷袭。

却不想,看似落入险境的匪首,同样在示敌以弱,反手便是一记大招,让徐老根不得不全力防御。

弓箭手抓住机会,一箭射中徐老根肩头,匪首趁机突进,却被一把铁砂迷了眼睛,凄厉哀嚎不止!

“嘶!”

陆川倒抽一口凉气,听匪首大喊,那铁砂分明有毒!

亏得他没打算直接对徐老根下手,否则的话,面对这些老兵油子,还不知道会被什么阴毒法子坑死!

“什么人?”

弓箭手察觉抽气声,猛的转身,面对的却是一柄明晃晃匕首。

噗嗤一声,鲜血溅了一脸,陆川浑不在意的抹了把,从弓箭手脖子上抽出匕首,又将其衣衫拔下来,胡乱套在身上。

根本无需刻意打扮,活脱脱就是一个流民!

“该死的徐老狗!”

陆川恨恨扔下牛角弓,双臂险些被徐老根踢断,根本无法弯弓射箭。

此时,身受重创的匪首,在马上毫无章法的舞动铁枪,被徐老根乘隙重创,连斩数刀,已然不支了!

浑然未觉,身后有一道瘦小身影夹杂在乱民中。

“去死吧!”

徐老根正待举刀结果匪首,腿弯处陡然一痛,瞬间失了力道,不由亡魂大冒,以为是再次中箭。

未等看清,便发狂的匪首瞅准机会,一枪抽中胸口倒飞而去,瞬间被流民淹没。

“速速……”

匪首强撑着一口气,眩晕感席卷全身,虽察觉脑后有异,却无力躲闪,随着噗的一声闷响,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匪首已死,杀啊!

陆川高举头颅,厉声长啸。

“逃啊!”

流民瞬间崩溃,即便有几个逃兵想要报仇,却被‘自己人’裹挟着倒退,只能含恨而去。

“小川?”

还能站着的卫兵,满目不可置信之色。

若非说话声音很熟悉,谁也不敢相信,这满身血污的‘流民’,会是平日里谁也看不起的痨病鬼!

“多亏徐老大重创匪首,我才能将此獠斩于刀下!”

陆川挠了挠头,憨笑道。

“噗!”

徐老根闻言,口喷逆血,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陆川眯了眯眼,强忍下趁乱弄死徐老根的念头,安排人搜捡补给。

……

清晨,天刚放亮。

“快快快,不要放跑了贼人!”

一队数十人来到卫堡,凭衣着穿戴可见正是临近的四平卫堡边军。

刚刚醒转徐老根隐晦的扫了眼陆川,目中阴毒之色一闪而逝,起身迎向来人。

“多亏刘老哥来的及时,吓退贼人!”

此话一出,昨夜小梁堡兵卒奋勇杀敌之功,算是分出一半。

不少兵卒登时皱起眉头,但想到人家跑了半宿来援,只能压下不满。

“徐老弟,谢天谢地你没事,边军一家亲,你这边出了事,我岂能放任不管?”

刘鹏喜上眉梢,拍着胸口,打量肉汤道,“兄弟们跑了大半夜,徐老弟不介意我们喝口肉汤,垫垫肚子吧?”

“这说的哪里话?不过……”

徐老根佯怒,继而面露尴尬,“算了,不说了,这是小弟一点缴获,权当答谢刘老哥和诸位兄弟们救援之恩!”

“嘁,一堆破铜烂铁,打发叫花子呢?那不是有马吗?”

一名兵卒不屑冷笑,陡然指着不远处的几匹马道。

“马?”

刘鹏登时双目放光。

“这可不行!”

徐老根面色一变,连声道,“昨夜我麾下一名小旗阵斩匪首,大部分战利品都应是他的,我也无权处置!”

“小旗?”

刘鹏冷冷一晒,皮笑肉不笑道,“徐老弟在开玩笑吗?

兄弟们险些跑断腿,想来徐老弟不会吝啬几匹劣马借给老哥代步吧?”

徐老根呐呐不能言。

“这这……”

小梁堡卫卒惊怒不已,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哈哈,徐老弟是敞亮人,老哥我也不含糊,等用完了之后,老哥我定然会不日送回……嗯?”

刘鹏仰首大笑,蓦地厉声怒喝,“你干什么?”

唏律律!

骏马嘶鸣,少年执刀划过马脖,鲜血飞洒,昂首而立,马尸轰然倒地。

“兄弟们各个带伤,自然是杀马果腹!”

陆川随手甩去刀上血渍,淡淡道,“死伤的兄弟们,也需要抚恤,刘总旗不会亏待手下兄弟,我家徐总旗更不会。”

“你……”

刘鹏和徐老根齐齐变色。

小梁堡卫卒,看向陆川和徐老根的目光,已迥然不同!

“嘿,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杂碎!”

刘鹏面色一沉,“徐老弟,若是你管不住手下,老哥我不介意帮你****。”

“这……”

徐老根目光闪烁,似有意动。

“真是笑话!”

陆川冷笑不已,手中刀在另一匹马脖子上比划着,“不过几十里的路程,拖延半夜才到。

又要索取战利品,然后借口杀了我不算什么,下一步是不是要杀人灭口,好独吞战利品,然后一推二五六,嫁祸给流民啊?”

“大胆!”

刘鹏麾下一名心腹就待上前,却被拦住了。

哗啦!

十几名小梁堡卫卒执刀在手,虎视眈眈,死死盯着对面。

若战利品再保不住,谁还会卖命?

“刘总旗,我小梁堡的事,就不牢你费心了!”

徐老根犹疑再三,站了出来。

要是再不表态,不说整个小梁堡,至少剩下的兵卒,即便不投向陆川,也都会看不起他。

“好好!”

刘鹏怒极反笑,阴测测盯了陆川一眼,“我们走!”

“哈哈哈!”

众人簇拥着陆川大笑不已。

徐老根满目阴郁。

……

晌午过后,羊山县派来查看的人姗姗来迟。

“未曾想,我羊山县下,还有徐总旗这等善于用兵之辈!”

主薄袁建成倒背双手,斜睨着小心陪侍在侧的徐老根,话中有话道,“经此一役,徐总旗晋升百户指日可待,可想好去哪儿就职了?”

“小人能有此战果,全赖诸位大人栽培,朝廷需要小人去哪儿,小人就去哪儿!”

徐老根点头哈腰,仿佛对方是自己上官。

“哈哈,朝廷就需要你这样忠心耿耿之辈!”

袁建成满意颔首,意味深长道,“这帮贼人祸乱乡里,已经有数个村子遭灾,想必徐总旗所获不小吧?”

“哪里哪里!”

徐老根眼角一抽,不着痕迹的将一个锦囊递过去,“还请袁大人多多照拂!”

“好说!”

袁建成将锦囊纳入袖口,轻轻一掂,眉头微蹙。

“不瞒袁大人!”

徐老根一脸苦相,咬牙道,“我麾下有一小旗,乃是三月前子承父业入伍,念在老兄弟的份上,下官对其一向照顾有加,未曾想竟助长其气焰。

昨夜我力战匪首,身受重创,此子趁乱斩杀匪首,却是将大部分缴获据为己有,说是要给死去的兄弟发放抚恤。”

“混账,抚恤士卒,乃朝廷责任,此举收买人心,意图不轨。”

袁建成明知其中有猫腻,却也顺着话说下去。

“谁说不是呢?奈何此子仗着战功,嚣张跋扈,根本不将下官放在眼里。

就连早上来援的刘鹏总旗,也被其骂走,甚至杀马恫吓,哎!

下官身受重伤,无力管束,惭愧,惭愧至极!”

徐老根无奈道。

“哼,好一个兵痞,战马乃朝廷紧缺资源,严令禁止私自宰杀,此子目无法纪,其心当诛!”

袁建成眯着眼,寒声道,“将此獠唤来,本官要亲自问话。”

“袁大人算了,就怕此子桀骜不驯,届时……”

徐老根劝道。

“本官乃朝廷命官,此獠敢犯上作乱不成?”

袁建成冷冷道。

“都怪下官御下不严,还要劳烦大人出手,我这就将他唤来,听候大人发落!”

徐老根连声赔罪,特意让心腹告让陆川一个前来,推说上官要嘉奖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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