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来的时候程鸢有观察过,爱德华的身边不会离人太远,再加上他说自己生病了,身边更应该有人照看的。
现在他在卧室里被人枪杀,家里的佣人却一点动静也没听见,这太符合常理了。
女佣有点急,“家主,我没有说谎,平时二爷都是我侍候的,可是今天他却突然不准我靠近二楼了,等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推门进去他人就——”
说到后面女佣哭了起来,兴许就是她第一个发现爱德华的遗体,看起来惊吓确实是不小。
女佣哭得程鸢有点烦意乱,只好让她走了。
又有警方的人来询问她和乔尔与爱德华的关系,两人都一一做出了回答后便暂时先离开了,临走前警方再次要求他们要随叫随到。
出来到外面褚嘉遇和杨景淮迎了上来。
“怎么样了?”
“先回去再说吧,现在这里人多嘴杂的,也没法说。”
程鸢的心情不太好,脸色也不太好。
这事情一个接一个的,乔尔刚回来爱德华又没了,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她居然亲眼目睹了爱德华死后的惨状,这也是程鸢心情不太好的一个原因。
“先上车。”
看到程鸢脸色实在难看,褚嘉遇打开车门温声说道,到底还是在意她的身体理多些。
回到庄园,摒退所有下人,程鸢和乔尔把爱德华死时的样子向褚嘉遇与杨景淮简单的描述了一下。
“现在的问题是,负责照顾他起居的女佣说,今天他让所有人都不要靠近自己的房间,结果等发现异样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程鸢对爱德华没有什么亲情可言,爱德华还曾经多次算计陷害过她,所以她是表演不出假惺惺的场面来的。
只是,她到底也还是路易斯家族的家主,爱德华辈份上也到底还是长辈,她也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管。
眼下爱德华的死处处都透露着一群诡异,很明显是被人寻仇杀死的,这个仇人如果不能揪出来的话,谁知道他会不会哪天又把矛头对准了其他人呢。
“能在一屋子人在家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杀了人并且逃走,这个事情本身就很诡异。”
最诡异的是,在面对危险的时候爱德华居然没有呼救?
这个事情太不符合常理了。
程鸢叹了口气,脑袋靠在褚嘉遇的肩膀上,“怎么就那么多事呢!”
“先去休息一下吧,别想了,其他的交给我。”
褚嘉遇伸手在她脸蛋上摸了一把,沉声道。
“我倒是想。”
程鸢扯了扯嘴角,看着同样皱眉凝思的乔尔,“乔尔,你在想什么?”
乔尔抬头,眼眸中闪过一抹暗芒。
“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二爷支开下人?”
“你的意思是说,杀他的人是他的熟人?”程鸢有些惊讶。
爱德华在整个家族中的威望向来很高,这也是他当初要争家主之位的底气,若真是熟人作案,是谁那么大胆在他的豪宅里行凶?
“也许,是他呢?”
乔尔意有所指的话明明没有说出对方的名字,但程鸢却瞬间就猜出了他说的他是谁。
“他会这么丧心病狂吗?”
“人在走投无路下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一点也不奇怪。”
褚嘉遇淡淡的说道,引来程鸢的侧目,“你知道我们在说谁?”
“猜的。”
他甚至都没有证实他们问的是谁便已笃定自己所猜测的没错。
“在说什么?”
杨景淮从外面进来,听到他们仨的对话问道。
回来后杨景淮就在第一时间把爱德华出事的消息电话告诉了母亲琳娜。
毕竟是兄长,这个消息是必须要通知的。
“没什么。”
没有证据的事情程鸢并不想说得太多,她现在身上有些虚,于是站起来,“我有点累了,你们谈吧,我先回去休息一下。”
“我送你回去。”
褚嘉遇要送她上楼,程鸢没有拒绝。
回房后程鸢在褚嘉遇的帮助下躺回床上,整个人总算放松了下来。
“老公,我开始有点理解你了。”
拉住褚嘉遇坐在床沿上,程鸢长长的叹了口气,“做这个家主真累啊!想你一个管着褚氏集团和程氏,一定也很累吧!”
她现在还只是当个虚有其名的家主,集团公司都交给乔尔了,要是像父亲爱德罗生前那样还要管着整个家族企业,程鸢估计她现在可能早就累疯了。
褚嘉遇轻笑,“还好,我习惯了。”
程鸢,“——”
听听,这太凡尔赛了吧!
“既然如此,不如我把这个家主也给你干了好不好?”
“这是你们路易斯家族的内部问题,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的。”
“什么外人?你不是我老公啊?”
褚嘉遇的拒绝让程鸢不悦的皱眉。
“我是你老公不假,但你见过哪个女婿能插手干涉老婆娘家事务的?这是分寸,人,我如果插手,只会让你这个家主在家族里更加没有威望。”
褚嘉遇浅浅轻笑着跟她解释,有理有据的倒是把程鸢说得无话可说。
“早知道当家主会这么累,当初就劝我爸把这位置让给别人了,也不至于当时争得头破血流的。”
褚嘉遇低笑道,“如果实在不想当了,就等事情结束后换个人来当吧!”
这是褚嘉遇的真心话。
他也不想让程鸢背负这么大的负担,她应该过的是陪在他身边简单的日子,路易斯这种在E国算是皇亲国戚的庞大家族,对于她来说,确实是太复杂了。
程鸢眯着凤眸,半睡半醒的嗯了一声。
可能确实是太累了,她感觉脑袋有点沉,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程鸢睡得极其不安稳,总是在做噩梦,不是掉进冰天雪地的冰湖里就被熊熊大火包围着,让她一会冷得瑟瑟发抖,一会儿又热得浑身燥热像是要被火烤熟一般。
耳朵边好像有人在说话,程鸢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去让对方不要再说了,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眼皮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怎么睁也睁不开。
到最后,她只在恍惚的意识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叫着她的名字,却依旧怎么也无法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