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目睽睽之下褚嘉遇一身黑西装的从外面进来,径直来到灵枢前深深的鞠了个躬。
“你怎么来了?”
程鸢对褚嘉遇的出现还是很诧异的。
知道他身上有伤,所以她并没有通知他过来,而且褚嘉遇出现在这里,对他来说未必安全。
毕竟爱德华疯起来像条狗一样,谁也控制不住。
褚嘉遇来到她面前,唇角微微勾起,“岳父大人过世,我这个当女婿的怎么也得露个面吧?否则岂不就成了别人眼中的不义不孝之徒了?”
“——”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程鸢很想说,平时也没见他哪里有孝义了。
褚嘉遇鞠完躬就站到程鸢的身边陪着她迎来送往,两人都是一身黑色,站在一块俨然给人一种恩爱夫妻的错觉,让人觉得他站在那个位置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你身上有伤,回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
程鸢低声的劝道。
他来过就算有心了,爱德罗的后事也轮不到褚嘉遇来操持,路易斯家族这么大呢,有的是操持的人来操办他的后事,褚嘉遇硬撑下去折腾的是自己的身体。
见程鸢担心自己,褚嘉遇心中得意,但在这样肃穆的场合仍旧表示出一副悲痛的样子。
“那怎么行,好歹也是老丈人,你又没有兄弟姐妹,我这个当女婿的再不出现,岂不是让人把你瞧扁了?”
褚嘉遇说得还挺大义凛然的,程鸢差点就信了。
她看了眼杨景淮,杨景淮只对她微微点头。
程鸢于是就没有再管他。
因为身份的特殊,爱德罗的葬礼安排在三天后。
讨论完爱德罗的后事安排后,爱德华再次逼问起程鸢来,“我哥的遗嘱呢?拿来我看看!”
“遗嘱在律师手里,等父亲安土为安后自会公告大家,你急什么?”
程鸢冷冷的怼了回去,“现在我父亲尸骨未寒,还未入土,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大小姐,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家主如今已经走了,眼下的首要任务就是新家主上位,毕竟不能群龙无首,做什么事还是需要有个带头的。”
有人附和爱德华。
都是现实的人,在场的大多都不认可让程鸢一个刚回家的女儿来继承家主之位,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多人自然而然的就偏向了爱德华。
毕竟爱德华是爱德罗的亲弟弟,又是家族里比较有威望的,支持他比支持程鸢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强多了。
程鸢淡淡的瞥了眼说话的那人。
“等父亲下葬后自然会有律师来宣读父亲的遗嘱以及安排,如果连这短短三天没人管着都支持不下去的话,那也就意味着路易斯家族只剩下一具空壳了。”
程鸢的话犀利却也是事实,其他人听了面面相觑,又沉默了下来。
显然,程鸢说得刺痛了他们。
“阿鸢说得对,舅舅说过,他的遗嘱经过公证已经交给了律师,等他的后事处理完自然有律师上门来宣读遗嘱内容,这么一大家子人总不至于连三天时间都等不了吧?”
杨景淮站了出来。
他是路易斯家族的外戚,没有利益纠葛,所以他说的话其他人在商量过后还是愿意听的,于是没有了支持者爱德华也闹不下去了。
离开时爱德华来到褚嘉遇面前,冷不防的往他的胸口打了一拳,不怀好意的说道,“算你有种。”
“你想要做什么!”
程鸢愤怒了。
爱德华打的位置恰恰是褚嘉遇受伤的位置,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别激动。”
褚嘉遇拦住程鸢以防她冲动,目光冷冽的看着爱德华,唇边勾着冷冷的笑意,“要是没种的话,还能算是男人吗?”
他的冷静克制,更加显得爱德华的无理,眼看其他人开始对自己指指点点起来,爱德华哼了声,气呼呼的走了。
“你没事吧?”
程鸢面色带忧的看着褚嘉遇。
爱德华下手狠,又是打在他的伤口上,程鸢担心他的伤口会裂开。
褚嘉遇的脸色不变,只对她微微勾唇,“放心,你男人没那么弱,至少不会给你丢脸。”
“——”
程鸢有时候真的觉得,褚嘉遇是真的贱,贱得让人想打他。
吊唁结束,其他人散去,程鸢拽着褚嘉遇回了卧室去。
刚进门她就主动脱去了褚嘉遇的外套,然后动作迅速的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褚嘉遇没有阻止她的举动,只是静静的盯着她看。
“程鸢,你好久没有这么关心过我了。”
自从她误会自己和叶清秋有染开始,程鸢就再也没有给过他好脸色,更是决绝到抛开一切离开江城。
哪怕他们在F国重逢,程鸢也依旧不肯给他好脸色,甚至她宁死都要从自己身边逃离。
她坚信是他背叛了她,见面也只有冷嘲热讽,像今天这样关心他的伤,让褚嘉遇有点受宠若惊。
“我是怕你死在我家,脏了地方。”
程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手上将他的衬衫扒开,眼前的景象让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褚嘉遇的胸前缠着的厚厚的白纱布此时已经染成了红色,一看就是伤口又被爱德华打裂开了。
“你是不是傻?明明知道他想要你的命,还要跑来送死?就不怕他一枪嘣了你?”
程鸢又气又急。
那纱布上的血迹染红了程鸢的眼睛。
她手忙脚乱的想要去找医药箱,然而在房间里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医药箱。
“药箱呢?药箱哪里去了?之前明明看见的呀。”
翻着房间里可能藏东西的角落,有水滴落在手上,程鸢这才意识到,她竟然因为褚嘉遇的伤急得哭了。
怔怔的看着手上的泪滴,程鸢的心情百感交集。
房门声敲响,程鸢起身去开门。
来的是杨景淮,他手上提着的正是她一直在翻找的药箱。
“拿去吧。”
杨景淮轻声说道,把药箱递了过来。
“谢谢。”
程鸢冲他扯了扯嘴角,接过药箱急急的来到褚嘉遇面前。
“我给你换纱布,可能会有点痛,你忍——”着点。
程鸢话还没说完,就被褚嘉遇抬起了下巴,霸道的吻就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