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嘉遇来到程鸢的病床边,弯腰抱起朵朵,再回头看叶清秋时,眸底一片冰寒。
“叶清秋,你如果不能照顾朵朵的话,我会找别人来照顾她。”
“不要!嘉遇,不要!”
叶清秋慌了,眼泪一霎那就流了下来,她近乎乞求。
“是昨晚你没有把朵朵带回家,我害怕你把她交给程小姐,我怕她不要我这个妈妈了——”
叶清秋哭得凄惨,“没有朵朵我会活不下去的,求求你不要把朵朵从我身边抢走——我求你——”
她哭着来到褚嘉遇面前,试图伸手去抱朵朵,“朵朵,妈妈跟你说对不起好不好?刚刚是妈妈不对,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褚嘉遇对她的表演毫无任何怜惜之情,依旧冷冷的绷着一张脸。
他很生气。
叶清秋给褚嘉遇打电话问朵朵的时候他正在排队准备给程鸢缴费拿药,当时人多嘈杂,所以也没有多想就把朵朵现在医院里陪着程鸢的事情告诉了她。
但褚嘉遇万万没有想到叶清秋会来得这么快,会把一个三岁的孩子骂得这么难堪。
他无法想象,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叶清秋还会怎么责骂朵朵?
“朵朵,你想留下来吗?”褚嘉遇问朵朵。
小丫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程鸢,最后看向叶清秋,怯怯的小声说道,“爸爸,我想和妈妈一起回家。”
女儿的话让叶清秋瞬间松了一口气。
褚嘉遇尽管眉头紧皱,但这是朵朵自己的选择,他也不能阻止,只好把女儿放了下来。
叶清秋一个箭步冲上来抱起朵朵一边亲吻着女儿的同时一边往后退。
“朵朵,刚刚是妈妈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褚嘉遇阴沉沉的脸色叶清秋没敢久留,抱着孩子瞥了眼程鸢后急急忙忙的离开了,一看就知道是害怕褚嘉遇会真的跟她抢孩子。
一直冷眼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程鸢轻哼了声,“如果不是朵朵叫她妈妈,我真怀疑朵朵是不是她亲生的!”
才三岁的孩子要是笨点的连纸尿裤都还没脱掉,居然被亲妈骂忘恩负义,这个亲妈也是真够可以的。
褚嘉遇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但还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把手里的药拿出来给程鸢倒了杯水,“先吃药吧!周妈很快就会把粥送过来了。”
程鸢接过药就水吞下,重新躺回了病床上。
“是你把我住院的消息告诉她的?”
否则叶清秋能那么快就找过来,也是够厉害的。
“她问朵朵的下落,我就告诉她了。”褚嘉遇说,“我没想到她会找过来。”
程鸢冷冷的笑。
“你以为她蠢?她喜欢你,想用孩子来拴住你,更害怕你会把朵朵带回褚家不要她了,所以才那么火急火撩的赶过来把孩子抢回去。”
她再次坐起身来,倾身到褚嘉遇面前,侧着头瞅他。
“褚嘉遇,你真的对她一点点感情都没有?”
就算他没有了四年前的记忆,在叶清秋带着一岁的女儿来找他的时候,在与叶清秋母女相处的两年里,难道他真的对叶清秋一点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
程鸢不太信。
再怎么失忆,曾经亲密过的爱人还是会有些熟悉感的吧?更何况叶清秋还带了一个身上流着他血脉的女儿,怎么可能有人会做到完全无动于衷呢?
“想什么呢?”褚嘉遇不悦的眯起墨眸,掐着程鸢的脸颊报复似的用力,“你能不能别把我想得那么不入流?”
程鸢冷哼,打掉了他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褚嘉遇在医院里的警告还是怎样,叶清秋安分了些时间。
程鸢在住院治疗了一个星期后也回出了院重新回到工作中。
她和褚嘉遇的关系再次回到了之前那种不冷不热的状态中。
两人依旧同床,但相比之下程鸢的心境冷静理智了许多。
总归现在不能解决的问题就不管了吧!烦恼那么多有什么用呢?
转眼就到进入了三月份,姜佑霖故意杀人案开庭。
这段时间里因为姜佑霖的事情而四处奔走托关系,姜云锦苍老了许多,程勇看起来也沧桑了许多,就连姜鸯都没有了以往的光鲜亮丽。
由于姜佑霖故意杀人案有监控证据又有其他服务员亲眼见证,姜佑霖就算想狡辩失手杀人都没机会,他的律师甚至被控方律师的种种证据指控逼得毫无还手之力。
在经过审判后,法院在两天后给出了关于姜佑霖故意杀人案的量刑报告。
姜佑霖因为故意杀人案被判决为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程鸢正在玩手机,手机里冷不防的推送了这条新闻。
“算他命大,竟然还捡了一条性命!”
被判了死缓的犯人只要在狱里表现得好话,等缓刑期满之后是可以减刑成无期徒刑,再表现好就可减为二十年有期徒刑了。
不管怎么说姜佑霖现在竟然还有一线生机,简直是太便宜他了!
褚嘉遇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听说你爸赔了死者家里一些钱,兴许也跟这个有关系吧!”
程鸢把手机放下,靠到沙发上。
“反正为了这个儿子他是一点也不心疼钱。”
不得不说,姜云锦的手段还是厉害的,能让一个男人对自己如此服帖,也算是一种本事。
“听说你爸现在考虑让姜鸯嫁给许总,就等许总那边松口了。”
褚嘉遇的消息让程鸢有些意外,“许总?他都快六十了,姜鸯能愿意?”
姜鸯那种人一开始就眼高于顶,她看中的是褚嘉遇这样年轻而事业有成的男人,能愿意嫁给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头?
“程氏现在日落西山,如果有了许总的入资可以为他们带来新鲜血液,程勇现在急着想要资金,联姻是最好也最见效的办法。”
都是生意人,就算是结婚也是带着明确的利益去的,没有利益姜鸯怎么可能会同意?
程鸢忍不住冷笑了两声,“如果是这样,那我还真看不起她!”
以前姜云锦和姜佑霖在程鸢看来是又坏又毒,只有姜鸯还算正常,直到姜鸯竟也频频对她下手时她才明白过来,原来恶也是可以遗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