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修和周南二人,一个谨慎小心一个雷厉风行,算是互补,但如今两人异口同声说出事了,那这件事肯定小不了。
诚然,事大了,问题还是出在姓顾的那败家玩意身上。
“不知道督主为何突然起了心思,马不停蹄的将顾东朝那小子,提到了东厂大牢。”年修着急忙慌的解释,“东厂的刑罚自然是远胜于刑部大牢,所以这骨气的东西,进去之后就开始瞎嚷嚷。”
话说到了这儿,就算年修没有继续说下去,苏幕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沈东湛神色未改,对于这一步,似乎早已预料,倒是没多大的情绪波动,只是略有些担心的望着苏幕。
一开始的时候,苏幕是有些惊讶和慌乱,但等着年修说完,她便已经冷静了下来。
“嗤,别、别说了!”周南可劲给年修使眼色。
年修:“……”
完了,说多了。
苏幕徐徐走到桌案前坐下,“乍听的这消息,心里有些起伏是难免的,毕竟我此生所能在意的人并不多,可年修说完了这话,我就想明白了,有时候不是你想天下太平,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苏幕!”沈东湛将手搭在她的肩头。
苏幕报之一笑,“我不担心,我也不着急,如你所说的那样,他是在没有我保护的情况下长大的,那么现在……有我就多一条退路,没有我,他还是那个他。”
从始至终,他都是他。
聪慧如他,谨慎如他。
“你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沈东湛最怕的,便是苏幕情绪太过激动。
这也是周南方才死活拉着年修,不让年修把话说完的缘故。
“你早就料到了吧?”苏幕转头看他。
沈东湛眼角眉梢微挑,刚要开口说话,却见着年修和周南转身就往门外退去。
见状,苏幕别开头低笑了声。
待二人出去,沈东湛幽幽的叹口气,“这两人如今是愈发的相似,愈发的会见风使舵了,你也不管管年修?”
“你管得了周南吗?”苏幕问。
沈东湛:“……”
以往能管,如今却是彻底野了。
“言归正传。”苏幕瞧着被关上的房门,略显无奈的望着沈东湛,“虽然心里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可总觉得还是应该努力一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沈东湛,你说我该怎么办?”
沈东湛给她倒了水,挨着她坐下,“与其问,我们该怎么办?不如猜一猜,他想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苏幕想想也是,他们都有所预料,那他……
沈东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如你我打个赌?”
“如何赌?”苏幕凝眉看他。
沈东湛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如果他赢了,你亲我一下。”
“你该知道的,我不希望他输。”苏幕白了他一眼,“想占便宜,直接说。”
沈东湛幽然叹口气,“做人不能太聪明!”
“做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夫人,可不敢太蠢。”她反唇相讥。
沈东湛想想,是这个道理。
“我有时候很想不明白,父亲是个极为谨慎小心的人,为人处世分外稳重,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狗胆包天的东西?”苏幕说这话的时候,满是忧虑之色。
沈东湛握住她的手,“这件事你少掺合,毕竟这段时间要注意身子,切不可情绪激动,也不可与人随便动手,待稳定了于你于孩子都好。接下来的事情,放心交给我!”
“他此番,怕是孤注一掷了!”苏幕低低的开口。
沈东湛心知肚明,所以没有过多解释。
她心知肚明,他多说无益。
一盏茶之后,李忠兴冲冲的领着人,将重新置办的饭菜送上。
只是……
“你们先下去!”李忠摆摆手,待底下人退出门之后,他便探着头,瞧瞧周围,“怎么没瞧见姑爷呢?”
好似进门的时候,就没看到周南。
难道,走了?
“走了!”苏幕说。
李忠愣住,“姑爷也没用饭呢!”
“出了点事,他赶着去处置。”苏幕忧心忡忡的瞧着桌案上的饭菜,“忠叔,我吃不下。”
李忠急了,“吃不下也得吃点,哪怕吃了吐,也得吃点,您现在可是双身子,不敢大意!”
“忠叔,你真好!”苏幕面色微白的笑着。
李忠无奈的笑笑,“只要小姐好好的,便什么都值得了!”
“忠叔,过些日子你回煜城帮我办件事!”苏幕道,“我让月白他们,陪着你一起回去。”
李忠愣了愣,“怎么忽然想起让我回煜城?”
苏幕笑笑,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