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太子,进了皇帝的寝殿。
这事,自然是瞒不过栾胜的。
栾胜面色沉沉的走在宫道上,迎面而来的便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两个人男人一照面,这宫道里便如同冷风过境,冷得人头皮发麻。
“栾督主觉得如何?”沈东湛问。
奈风默默的退后两步,有些事还是少知道为好。
“沈指挥使为何没在她身边?”栾胜沉着脸。
沈东湛勾唇冷笑,“宫里多了个陌生人,自然是要多盯着点,谁知道竟是误了宫外,倒是让栾督主失望了!”
“好得很!”栾胜抬步就走。
沈东湛立在那里,“太子已经进了皇上寝殿。”
听得这话,栾胜徐徐顿住脚步。
“苏幕在天牢!”沈东湛幽然侧过脸看他。
栾胜狠狠闭了闭眼,“沈东湛,杂家真是高看你了。”
语罢,栾胜大步流星的离开。
“高看?”周南撇撇嘴,满脸的嫌弃,当初是谁死活要拆散苏千户和他家爷?出了事才说什么高看,之前干什么去了?
沈东湛转身,瞧了一眼远去的东厂众人,“如何?”
“爷只管放心,一切都照着您的计划行事,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闪失。”虽然周南嘴贫,但是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楚的。
沈东湛点点头,“照办吧!”
“是!”周南行礼。
沈东湛目色沉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别看今日笑得欢,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凌霄子在哪?”沈东湛又问。
周南想了想,“跟着太子进了东宫,太医已经过去了,具体情况要等王太医出来之后才能知道,不过,苏千户下手,只怕伤得不轻。据说原是上了马车进宫,谁知到了宫门口就不行了,最后被抬着进了东宫。”
“活该!”沈东湛轻嗤。
苏幕的力道,沈东湛是心里清楚的,想来这凌霄子着实伤得不轻。
“爷?”周南顿了顿,“苏千户在大牢里不会有事吧?”
沈东湛挑了一下眉眼,“没有栾胜的吩咐,你觉得天牢里的人,敢动她吗?”
显然,不敢!
即便有皇帝的圣旨,也只敢走走过场,哪儿敢真的动手去伤苏幕,何况这世上伤苏幕至深的唯有栾胜,下手最狠的也是栾胜,旁人这点手段,对苏幕而言只能算是隔靴搔痒,不足一提。
“倒也是!”周南点点头,“好戏开场了!”
可不是嘛!
苏幕这么一闹,宫外关于“意外”的事情,瞬时传了出去,饶是夜里,亦掩不住天子脚下的反超涌动,毕竟这么大的动静,想压是绝对压不住的。
东厂二把手,东厂苏千户亲自来抓人,但最后又被太子截胡,这里面……名堂大着呢!
趁着这个机会,府尹及时将事情上报,冒着被追究的风险,提心吊胆的等着上头的答复,这事如果没个结论,他这父母官也是当得提心吊胆。
今日躲过,明日还不知会有什么祸事,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还不如借着锦衣卫都指挥使的暗暗支持,把这事彻底解决妥当。
寝殿内。
皇帝勃然大怒,“混账东西,愈发的没有规矩,谁允你出宫抓人了?”
“儿臣该死,请父皇恕罪!”李璟跪在皇帝面前磕头,“儿臣该死,儿臣该死!”
皇帝呼吸微促,面色依旧苍白得厉害,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又开始剧烈的咳嗽着,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抖。
“混账东西!”皇帝无力的靠在软垫上,转而狠狠的等着跪地的李璟,“到底是朕太惯着你,以至于将你惯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李璟啊李璟,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李璟跪在那里,“儿臣……知道!”
“好一个知道!”皇帝狠狠的闭了闭眼,“真是朕的好太子!来人,传栾胜。”
门口的奴才赶紧行礼跑开,不多时,栾胜便缓步进了寝殿。
瞧一眼跪在地上的李璟,栾胜垂眸,目色微转,继而行至皇帝跟前,毕恭毕敬的冲着皇帝行礼,“奴才叩见皇上!”
“马上……”皇帝指了指他,“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