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四时坊的大门打开。
全子背着“薛宗越”出来,颜姬提着鸡毛掸子,“混账东西,大晚上的还敢留宿在外头,败坏人家林大夫的名声,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你以为喝了酒装醉就成了?看老娘回去怎么收拾你!”
这一路上,颜姬骂骂咧咧的。
外头围着一圈的国公府奴才,隔着人群顶着夜的黑,只能认得那衣角,也瞧不清楚伏在全子背上的到底是谁。
待人离去,林静夏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合上了二楼的窗户。
“林大夫,人走了!”伙计凑近了低语。
林静夏颔首,“我看到了,先等等!”
如果今夜没事,那便是真的没事。
“他们这一走,那些人会不会进来搜?”这是伙计最担心的事情。
林静夏抿唇,“不管会不会来搜,都别露馅,该清理的都清理赶紧,包括地窖里的东西。”
“是!”伙计颔首,当即离去。
从药庐到地窖,不管是血迹还是毛发,能看见的都尽量处理干净,不露任何的痕迹,即便雍王府的人来搜,也不会搜出任何的异常。
探子亲眼看到颜姬等人进了国公府,心头不甘的转回。
彼时,南丰也回来了,就站在四时坊的街对面。
“颜姬?”南丰眯了眯眸子,“既然薛宗越不在里面,给我进去搜!”
底下人颔首,当下敲开了四时坊的大门。
伙计还在愣神,这帮人已经开始大肆翻找,“哎哎哎,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林静夏假意披着外衣,从二楼冲下来,“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再敢这样,我要报官了!我真的要报官了!”
“得罪了!”南丰嘴里说着客气话,但做起事来一点都不客气。
屋内屋外,整个四时坊都被搜了个遍,哪儿有什么痕迹可寻。
“没有!”
“没有!”
“没有!”
南丰听得底下人来报,不由的眉心微蹙。
是真的没有?
还是痕迹已经被消除?
据底下人回报,当时全子就站在岔口,原本该回国公府的,却选择了与国公府背道而驰的方向,尽管后来没有去,但是……
难道是沈府的人?
沈东湛的人?
“撤!”南丰知道,没有痕迹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真的不在这里。
另一种,人已经不在这里。
如果全子真的是去沈府报信的,那么……仿佛想到了什么,南丰掉头就走,快速领着人离开,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眼见着这些人离开,伙计慌忙合上大门。
“林大夫?”伙计面色铁青。
林静夏抿唇,“但愿,能骗得过他们。”
但愿,他们不会去国公府找麻烦……
南丰没去国公府找麻烦,但是他改道去了沈府外头。
雍王府的人,盯着沈府周围已经许久,始终没见着有人进来,也没见着有人出去,这沈府内外安静得很。
暂无动静,不代表毫无动静。
“一直没动静!”底下人低声汇报。
南丰眯了眯眸子,“敢擅闯雍王府,一则需要好功夫,二则需要信任。要么是心腹,要么是死士,如果我是沈东湛,唯一能信任的应该就是周南。”
“会是周南吗?”底下人诧异。
南丰也不敢肯定,毕竟当时黑灯瞎火的,“不管是谁,这人身受重伤……伤势瞒不住人,功夫再好也会露馅!”
哪怕是沈东湛也不例外。
须知,乱箭齐发,箭矢淬毒。
“看那边!”
南丰当即抬头望去,只瞧着周南策马而来,门内有守卫快速走出,将缰绳接过,与周南在门口好似交谈着什么。
“不是他?”南丰怎么有点不信呢?
底下人也愣了,苏府没动静,提督府也安静得很,如今连沈府的怀疑也排出了,那么有能力擅闯雍王府的人,到底是谁呢?
“我就不信了!”南丰冷然瞥一眼身边的人,“去试试!”
底下人了悟,快速取出遮脸布,蒙着脸便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