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这地窖足够大,里三层外三层的,出入口也不止一个,把人带进去,也不会惊动地窖里的谭文君和……那帮假的谭文君。
黑衣人都被拿下,为首那位被挂在了墙上,铁索绑缚,绝无可能逃走。
掀开遮脸布,露出真容。
苏幕半倚着椅子靠背,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来救人之前,就没打听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别的府邸也就罢了,敢擅闯她苏幕的宅邸,简直是找死!
“苏幕!”男人咬着牙,“阉贼!”
这两个字,苏幕听得多了,已然没什么感觉。
年修奉茶,毕恭毕敬的立在一旁。
“敢闯到我这儿来,倒也是勇气可嘉。”苏幕端起杯盏,“谭文君是个疯子,他已经被抓了,你们何苦还要闹这一场?平平静静的过日子,活下去,不好吗?”
男人冷哼,“于你这样的狗东西,自然不懂得什么叫忠心,哦,不是,你是东厂最忠心的狗,最喜欢啃栾胜那老阉狗,丢给你的硬骨头。”
“你……”年修低喝。
苏幕也不恼,淡然饮茶,优雅放下杯盏,“就在你们被抓之后,我的人已经替了你们出城,想必再过一会,连你们的老巢都能端得一干二净。唉,这可怎么好啊?窝都让人给掀翻了,还闹个什么劲儿呢?”
“阉贼!”男人怒喝。
苏幕笑出声来,“自古以来,何为贼?成王败寇,莫如是。”
男人哑然失语。
“输了就是输了,在不甘心又能如何?先太子大势已去,连命都折在了是数年前,如今你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一帮乌合之众还想着要复朝,不觉得可笑吗?”苏幕单手抵着头,就这么看傻子一般看着他,“连我这么个东厂千户都对付不了,还想对付朝廷……简直是自寻死路!”
男人答不上来,辩无可辩。
苏幕说的,句句是实。
他们眼下连一个东厂千户都杀不了,何况是杀进皇宫,遑论改朝换代……
皇帝,早就不是当年的皇子。
太子,早就没了昔年的权势。
“奉劝一句,死了这条心吧!”苏幕惬意饮茶,“给那些残部留条活路,别一个劲的钻牛角尖,你们的大业……成不了!”
男人忽然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苏幕,“你在劝我?”
劝这个字,用得极好。
至亲至爱,朋友之间,心生怜悯……
仁慈,才劝。
苏幕乃是东厂千户,配不上仁慈二字。
但今儿确实奇怪,不问生杀,不问前由,甚至于没有动刑,反而以礼相待,这让男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满心无措,不知苏幕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可没这闲情逸致,劝你放下屠刀,我自个的刀还提着呢!”劝人向善的事情,不适合苏幕这样的人去做,她只是不想让这些人,搅了她跟沈东湛的安宁,“我只是没这闲工夫,懒得去对付你们而已!”
男人眉心紧蹙,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苏幕。
可苏幕神色寡淡,面色平静,哪儿有什么情绪波动。
“先太子没死?”苏幕开口。
男人骇然瞪大眸子,“你如何知道?”
听得这话,苏幕心里咯噔一声,连带着年修都变了脸色。
完了,真的没死……
那一刻,苏幕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烦恼?
庆幸的是,沈东湛尚有骨肉血亲存活于世。
烦恼的是,人不死心不灭,早晚是要卷土重来的。
瞧着苏幕不出声了,男人当即意识到,自己上了当,不由的面色铁青,目光狠戾,“阉贼,你在诈我?”
“兵不厌诈,这个道理都不懂,还敢跟朝廷作对?”苏幕起身,“既然人没死,想必这一次端你们老巢,也能收获一二吧?”
男人挣扎着,奈何压根无法动弹。
“苏阉狗!”男人歇斯底里的怒喝,“你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你不得好死!”年修愤然,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李忠着急的进门,“爷,督主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