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湛走得飞快,周南紧随其后。
年修自不敢跟着,毕竟东厂和锦衣卫素来不睦,岂敢靠得太近?何况今儿是靖王府大婚,宫里宫外人多眼杂,若是让人瞧见了,那还得了?
靖王府。
张灯结彩,红绸漫天。
因着是皇帝赐婚,满朝文武皆来恭贺,并非是给李珝面子,而是冲着帝王与哈沙王子的颜面,宾客盈门,欢声笑语。
礼部官吏随行,引新人入门,唱礼拜堂。
李璟携着苏幕在旁观礼,睿王李珏则在院子里站着。
原以为这场婚事会落在李珏的头上,谁曾想,临了倒是便宜了李珝,真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人措手不及。
云朵公主被嬷嬷搀扶着,送入了新房,留下李珝在外待客。
“殿下?”玉竹行礼。
哈沙王子瞧着不远处的新房大门,一颗心算是放下,“以后要好生伺候着,若是有什么难处,书信一封转回,莫要顺着云朵,藏着掖着,报喜不报忧。”
“是!”玉竹颔首,“殿下放心便是,我一定会好好盯着公主,不让人欺负了她。”
哈沙王子眼角有些微红,瞧着宫里的嬷嬷进了新房,便催促玉竹,“你快回去看看,别让她一个人不自在。”
远嫁,不管是公主还是平民女子,都是一种考验,闹不好连命都会丢在这儿,怎不让人担心?
可偏偏这场联姻势在必行,哈沙王子也没办法阻拦。
玉竹行了礼,紧赶着回了新房。
恰,宫里的嬷嬷从内里出来,不由的身子一侧,给嬷嬷让路。
见着人出去,玉竹这才回到云朵公主身旁。
“公主,还好吗?”玉竹低声问。
云朵悄悄掀开帕子一角,“玉竹,我饿!”
“公主,按照他们大夏的规矩,还没喝合衾酒,是不能吃东西的。”玉竹小心的环顾四周,“要不,咱们偷偷的来两口?”
云朵想了想,不让吃多半是不吉利?
罢了罢了!
大好的日子图个吉利,可不敢坏了规矩,何况兄长说了,入乡随俗,以后她得小心谨慎,切不可由着性子肆意妄为。
“公主,那您再等等,靖王殿下很快就会过来。”玉竹笑道,“到时候喝了合衾酒,房门一关,你想吃什么都成。”
云朵点点头,“成。”
“对了,方才那嬷嬷来做什么?”玉竹问。
云朵一怔,“没做什么,好像是摆了摆桌案上的东西,你瞧着那些干果,多半是因为这些。”
方才盖着盖头,屋子里有动静,她也没敢抬头看,免得到时候传出去,说她这个南疆公主不识礼数,给靖王府丢脸。
“哦!”玉竹不疑有他,“我在门口等等,看殿下什么时候过来。”
说着,玉竹赶紧把盖头整理好。
“您别再掀开了,他们说这盖头要夫君掀开,才算吉利。”玉竹温声叮嘱。
云朵低低的应了声。
不多时,略有醉意的李珝便被人搀了进来,紧接着屋内便涌入了一帮奴才,有太监有嬷嬷。
掀喜帕,喝合衾酒。
一番闹腾下来,李珝醉意愈浓,瞧着眼前妆容精致,面带羞赧的云朵,不由的眉眼含笑,愈见欢喜与温柔。
“出去出去,都出去!”植吾赶紧把人往外赶。
这一屋子的人,岂非耽误自家爷绵延子嗣?
春宵一刻值千金!
植吾出了门,让门口的守卫赶紧下去,这一个个的杵在这里作甚?尽耽误事。
回廊尽处,大红灯笼洒下微红的光亮,如同轻纱薄雾一般,笼在苏幕的身上,仿佛披了一层殷红薄纱,衬得往日素白的容脸,平添了几分喜气与媚色。
李璟望着神情微怔的苏幕,不由的眸中色沉,眼前的苏幕不似平素清冷寡淡,面上如同晕了胭脂色,泛着淡淡的嫣红。
“苏幕?”李璟开口。
苏幕敛眸回神,“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你穿红色一定很好看。”李璟说。
苏幕躬身行礼,漠然不语。
“来!”李璟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拽着她往前走。
苏幕几欲抽回,反而被李璟握得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