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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柳栐言看着他护那王爷出去,才起身拿起小秤杆,心里又忍不住犯嘀咕,

二十一二十一人名?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除了小王爷那位多事麻烦的病人外,就只剩另一个总是沉默的人会偶尔在柳栐言面前晃上一晃,虽然柳栐言对二十一这样的称呼极为膈应,但这并不妨碍他认识到对方做事有多利落。

比如说他给小王爷整理屋子。

比如说他给小王爷切药煎药。

比如说他给小王爷准备吃食。

柳栐言低头戳了戳碗里鲜嫩的竹笋,

白色的米粒和切成小块的精肉,加上春天刚生出来的新笋,虽说都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但放在一起熬粥却是不错。

比他的厨艺要好多了,不过真说起来,柳栐言做东西吃的能力接近于求生,在十多天挣扎于自己拙劣的厨技后,他对这算得上是中等的伙食还是挺欣慰的,至于为何会如此清淡——

坐在床上的顾睿面有郁色,想来是没过过这种每日嘴里都淡如水的生活,不过要不是柳栐言不想逼的太紧,这粥里的肉沫他都得一块一块挑出来看着,最初二十一还向他请示说想去打野物,被柳栐言以解毒需忌口为由禁止了,从此小王爷就开始了餐餐炖蘑菇的生活,没有小鸡的那种。

顾睿正在低头喝粥,听到这话愕了一下,从碗口睁着眼睛看他,居然还有些无辜,只是柳栐言不想多加搭理,自顾自去唤那候在一边的暗卫。

“二十一,把粥端来!”

“王爷要是还想喝药,就垫点东西下去。”

柳栐言想到这个,忍不住嗤笑了一下就是要和那人抬杠的自己,没想到他这一笑,坐的人是没理会,站着的却僵了一僵,背对着他不敢动弹。

柳栐言觉得这个暗卫也是有意思。

毕竟他是真没想过要一个人侍奉在身边,便默许了这等行径,只准备他日路过小王爷的府邸时,进去就这件事好好诓他一笔。

可怜柳栐言和顾睿两个人斗气,最终全磨在他一个人身上。

按理说那已经是柳栐言的侍卫了,或者说,暗卫。

“您要是想空腹喝药,我也是不在意的,反正是您的身子。”

只是小王爷养尊处优惯了,就算把二十一做为诊费抵出去了,也总是习惯性的使唤他,顾睿没觉得什么,柳栐言看着也觉得.理所当然。

“王爷恢复的还算不错,今日用过药后便可下山去了,”

对此有些愧疚的柳栐言正了正神色,没察觉似得从矮椅上站起来,他先前给顾睿把过脉,这几日药喝下来,毒是已经解的差不多了,现下就差他出口赶人,想着这大概是最后一次,柳栐言才饶有兴致的过来围观小王爷用膳时不甘不愿的样子,也算是弥补一下首次施展身手却没什么挑战的无趣。

坐着的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被点名的人有些犹豫的瞄了柳栐言一眼,见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便端着尚且温热的粥凑到顾睿身前。

从这几天看来,他是仍听命于王爷的,虽然没再对王爷行礼,但恭谨的态度未变,至于在柳栐言面前,就又多了几分小心翼翼,似乎是怕柳栐言突然想起他已经是自己的暗卫,而就这件事刁难他,或者说,刁难他所做的事,因而每次柳栐言稍微表现出一些不满他就会紧张,低着眼睛不敢看人。

“你去热药,不必添水了。”

对方应了一声,柳栐言等他出去后才想起件事来,也没管还举着碗的王爷,出门就去灶房找人,那一身黑的暗卫正端起陶瓷制的药罐,见到他跟来,连周身的气息都颤了一下。

柳栐言心想自己又不会拿他怎样,怎么就老是这幅做错事的心虚样子,不过他转念又想,如果那人是希望继续跟着王爷,那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倒确实算抗命了,不管是他还是小王爷。

那人哑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柳栐言知道他是在先生和主子这两个称呼中纠结挣扎,从以往的经验看,他一般会努力绕过称呼问题,见柳栐言没有先开口的意思,那人便用力埋着头,好像自己手里端的药罐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您有什么吩咐。”

哦,您。

柳栐言没想就这个为难他,只是也不准备多做解释,走上前去就扣了对方的手腕,那人被吓了一跳,出于身份问题又不敢拨开他,便绷着身子不动,倒让柳栐言听起脉来容易了不少。

比起特意来求医的王爷,他的暗卫却伤的更重。

内部的损伤先不管,同样是毒,虽然没小王爷的那个急促,但厉害了不止一倍。

缓慢的,一点点加剧的药物,估摸着是王府里用来控制暗卫的手段了,放着不管,总是会死的。

柳栐言眯了眯眼睛,收回手来。

“热好药就给王爷端过去,等他喝完就可以收拾行李了。”

方才手指下压着的触感还未散尽,那是比他要凉上许多的,如同清涧的温度。

柳栐言小幅度甩了甩手,转身走远了,在他身后,那人恭声应了是。

等小王爷用好膳喝完药,天上的日头也不过将树影稍稍拉斜一点,露出不全的圆来。

柳栐言至此地还没过月,虽然有原主的记忆可寻,但就是记不住时辰的算法,他一边想午时过后是巳还是未,一边等跟在王爷身边的暗卫开口。

那人想来紧张的不行,欲言又止地望他,柳栐言打定了主意要等,一直到小王爷做好下山准备了,那人终是耐不住,向柳栐言低头请求到。

“先生,可否允属下送王爷下山?”

那人绷的死紧,像是下一秒就会撑不住似得,柳栐言似笑非笑地看他,被注视的那个僵的更厉害了,于是他应到。

“行。”

柳栐言在门口站了一会,这处屋子选的位置还算僻远,由人踩出来的路径穿在树木中,不一会就看不见那两人的踪影了,他记得自己轻易就同意后那人惊愕的表情,想想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等那俩走远好一会了柳栐言才踱到屋子里,将挑出来的药材粗略切成段,丢进矮阶上的药罐里慢腾腾的煮起来了。

由他粗略诊断的结果看来,二十一的毒也不算十分难解,只是他想着要治就得连底一起治,这样便麻烦了不少,如果他不回来也就算了,若是真的回来了,那再麻烦也得麻烦着。

柳栐言寻齐了东西端到屋子外面,没篱的庭中只有一棵格外茂盛的玉兰花树,以及离树不远的石桌跟石凳,柳栐言坐上去,正午的日头把石头晒的微暖,挨着倒也算不上难受。

放在小炉上的药罐开始透出些令人心静的沸声来,柳栐言将洗净的茶盅放在一旁,一门心思地开始将药材切碎,再放到小秤上一点点量好。

他做的耐心又散漫,而这般等了半天,早够人下山上山好几个来回了也没见着踪影,柳栐言便估摸着人是南风知我意不会回来了,手上细细切药的动作却半点没停。

毕竟左右无事可做,这日头正暖,摆弄摆弄药材倒也惬意,却不想突然听得一点细碎风声,下一瞬眼前便落了个黑影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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