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走廊一路向下,直入宫殿区最核心的区域,沿途的防御措施也越来越严密。
成片成片的太阳晶石正在为密密麻麻的阵法供能,每隔一段路就会有一道玄铁闸门或者独立的防护屏障阻拦。连太阳王本人都不得不停下,花上少许时间破解阵法才能继续前进。
而当三人经过这些能量屏障后不久,它们便又飞快地开始了自我修复。并且这些阵法是在不停流动变换的,同样的破解方式不会起效第二次。
显然,等到之后离开的时候,他们还得再花上一点时间重新破解。
越是往这座巨大的“宫殿监狱”深处前进,这里的牢房规格就越大。外围的连排囚笼或是多个邪祟之王挤在一栋建筑里的情况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占地面积极大的“独栋监狱”,每一座都有为不同囚犯定制的专属收容设施。
在漫长的岁月里,太阳王对邪祟之王们进行了旷日持久的研究,针对它们每一个的专属封印措施都不知道完善更迭了多少次。
但这并不能带来长久的安稳,收容措施的升级换来的是囚犯们也在不断自我提升,正所谓监狱就是最好的龙场,待的久了总有悟道的一天。
邪祟之王们在无法摄取到愿力的情况下,依然通过各种各样的办法试探法阵的弱点,,寻找逃跑的途径。它们中的佼佼者显然已经得手,而且不止一个
“这里曾经关着的,就是血红邪日。”
太阳王指着一栋占地上百平方米的监牢说道,这个方形的游泳馆外观的建筑已经彻底化作了废墟。曾经布满符文的石板被蛮力砸成碎片,崩裂的石头堆在那个数米宽的缺口中。
唐嘉宇走到缺口中,向内查看:只见建筑内部是一个十几米深的水池,数道环绕着池子的封印破碎,池底还有一层浅浅的蓝色液体没有完全干涸。
在那些不知名的粘稠液体中,几根足有少年大腿粗细的锁链散落着,它们没有崩断,但是末端用来束缚的镣铐全都被摧毁了。
唐嘉宇后退两步,观察了一下整个监牢的布局,以及周围
的环境,微微皱起眉头。
“怎么了?”鹿欣慢慢走到他身边,悄声问道。
“有点奇怪,你看这监牢倒塌的墙壁,碎片都散落在监牢内部而不是外面的空地,就好像是从外面砸开的那样;下方池子里的锁链也没断裂,反倒末端的锁铐崩开了。
“如果说血红邪日是自己挣脱束缚越狱的话,不是应该挣断锁链,然后从里面打破墙壁吗?”
“你的意思是……”少女愣住了,她悄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太阳王,低声问道,“有人把它放出来的?”
“我觉得直接问就好了。”唐嘉宇摇摇头,“反正那位太阳王,肯定会给我们一个让人‘满意’的答案。”
说到这里,太阳王正好也走到了监牢边。他随手从地上抓起一块碎石,将太阳之力灌注进其中,金色的火焰环绕着碎石边缘,其内部残存的一枚符文被强行激活,发出微弱的亮光。
太阳王将燃烧的碎石丢进水池底部,太阳火在接触到那些粘稠蓝色液体的瞬间就熄灭了,接着符文也被液体包裹,暗淡了下去。“这是一种特殊的炼金魔药,能够有效抑制太阳的意象,让火焰无法燃烧,光无法穿透。”他解释道,“只有这样,才能禁锢住血红邪日。这个家伙和我一样掌握着[太阳]的意象,区别是它被污染了,原本的太阳之力也因此变得扭曲。
“但只要它的本质没有改变,这些液体就能继续生效,一视同仁的将所有太阳之力约束在这栋房屋内。筆趣庫
“也正因为如此,血红邪日虽然是诸多邪祟之王里最危险的几个之一,但我一直认为,它是最难脱困的一个。”
“所以他是怎么跑的?”唐嘉宇问道。
“被人放跑的,那是一个我曾经信任的人,一个不敢进入大殿见我的人,一个荣耀加身却不知满足的人……他叫弗朗西斯!”
太阳王注视着下方的池水,面无表情地说道。
“在四十五年前的某一天,我预感到日耀之国即将发生巨大的变故,这场变故甚至可能波及到整个神灯内的小世界。
“更糟糕的是,
神灯内的黑暗力量,那些被污染的属于安都格斯的力量开始变得活跃。躲藏在太阳新乡角落苟延残喘的邪祟之王们也开始蠢蠢欲动。
“为了保险起见,我遣散了初代日冕骑士团,将他们派遣往王国的各地。尤其是防护力量落后的边境地区,以筹备应对将来可能发生的灾祸。
“另一方面,我下令选拔全国的勇士,组建新的日冕骑士团。我让他们加紧训练,甚至亲自指导其中的佼佼者,为的就是能够带出一个值得托付的班子。
“在那群朝气蓬勃的少年里,我选中了弗朗西斯,那时候的他坚毅勇敢、勤奋顽强,仿佛什么都不能打倒他。
“而他对于太阳的信念与追求,更让我确立了他就是新生代日冕骑士团团长的信心。
“我对他寄予厚望,对整个新生代日冕骑士团也是。因为我知道将来的战斗会异常艰难,日升之城将承担巨大的压力,而那时候我不一定能够及时出手,必须防备与镇压安都格斯的异动。
“但我却没有注意到,弗朗西斯身上最大的缺点他的野心。
“他对于力量和权利有着近乎病态的追求,他渴望更多展现自己的力量,将自己的控制欲施加到所有人身上。
“他对于太阳的信念和追求,其实并不是纯粹的太阳信仰,而是他认为自己也能掌握太阳之力,他觊觎太阳王的力量已久。
“所以,在新骑士团组建后不久,他便频繁的前往王宫,向我学习,模仿我,并探听这里的秘密。
“那时我正面临另一个巨大的困境,每一天我的力量都在被削弱,更多的力量必须投入某个地方,以维持整个日耀之国的稳定。因此我无暇顾及太多,也没有注意到弗朗西斯的异常,甚至给予了他可以随意出入宫殿区的权利。
“但当一段时间后,我不得不陷入漫长的沉睡,以保持自身状态与力量的供给时,这位我看中的年轻人便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直到不久前我苏醒过来才意识到,如果一个人有了野心,那么他一切优秀的品格,都莫过于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