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林涛看着面前的神庙,不妙的感觉逐渐涌上心头。
穿过那一小段丛林之后,靠近禁地的方向情况就逐渐变得诡异起来,沿途的植物就像受到辐射影响那样,发生了突变。
淡紫色的藤蔓从林木间垂下,地上的蕨类植物从叶片尖端开始泛红,根部到茎又被染成淡淡的蓝,彩色的箭毒蛙和叫不上名字的昆虫在灌木里爬动,既绚丽,又让人毛骨悚然。
再向前就能看到林间的空地,以及空地上的阿兹特克金字塔。密密麻麻的暗紫色荆棘从石阶的缝隙里,大地的缺口中长出,覆盖了这栋建筑外部的每个角落。
地面之下,隐约可以看见从中渗透而出的彩色光晕。
林涛尝试着操控面前的荆棘为他们让路,然而却毫无反应。他是通过共鸣这片丛林来号令其中的花草树木,但此刻从面前荆棘里,林涛却明显感觉到了抗拒的情绪。
哪怕这些荆棘和其他植物一样对自己抱有敬畏,却依然不肯让路,甚至它们开始聚集,露出尖刺摆出一副誓死捍卫领土的姿态。
“不行,这些家伙我控制不了。”林涛看向血鸦,“你有手雷或者之类的什么吗?”
“你有考虑过神庙的感受吗?”血鸦更换了弹夹,绕着神庙行走,寻找可以突破的点。
也就是同时,大地震颤了一下,熟悉的感觉从距离血鸦不远的土层下方传来。她立刻向侧面翻滚,反手撑地跃起,拉开了几米的距离。
土层爆裂,就和袭击粉尘时一样,只不过这次出现的巨型食人花有两株。不再受到“彩虹的颜色”的影响的血鸦终于能真正看清它们的面貌。
淡紫色的带刺藤蔓拱卫着中间的墨绿色主体,庞大的花托中央是绽放的花瓣,同样呈现淡紫色,上面是细密的倒钩样的小齿。
这两株食人花舒展了一下花瓣,居然做出野兽威吓时的动作,可惜寂静的丛林里听不到植物的咆哮。
血鸦再次后退,边退边向最近的食人花开火,特质弹头在它的主体上轰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绿色的腥臭液体四溅。
那植物被更加激怒,疯狂的藤蔓抽打而来,土地之下也有根系蔓延,尖刺洞穿土层,密集如暴雨倒悬。
迎接它的是另一片狂怒的绿海,神庙外的树木枝条涌动,增生至数十米长,和食人花的藤蔓纠缠在一起。那树枝坚硬如铁,叶片边缘锋利,演化出锯齿切割着所有靠近的敌人。
一根树藤缠住血鸦的腰,将她轻轻提起,向后拽去。地下的木刺袭来,却只能艰难的戳到她脚底下的空气,便后继无力。
“能再高点吗?”血鸦一手抓住树藤,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手雷。
林涛将手掌向上托起,树藤再次生长,榕树的气根纠缠,构成起稳定的支撑。树藤提起,如垂钓般甩杆,把血鸦继续抬高,后者看准时机,手雷对准食人花的嘴中投了过去。
食人花毕竟是植物,感受到有物体接近,不但没躲避,反而一口吞了下去。
花瓣闭合,几秒后剧烈颤动起来,叶肉被撕扯得千疮百孔,火光从花瓣,花托乃至根茎各处闪烁。暗紫色的液体被食人花喷吐而出,它的几片花瓣断裂,剩下的也顺势摊开,再没有了动静。
血鸦轻盈地落地,不远处的另一株食人花还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厄运,依然在徒劳地和不断生长的丛林植物对抗。
林涛甚至从那株食人花身上感知到了疑惑的情绪,似乎不能理解为什么要被同类攻击。
两人故技重施,轻松解决了第二株食人花,位于金字塔这一面阶梯上的紫藤也纷纷脱落,枯死过去。
看起来这些食人花就是神庙的守卫,有什么东西催化了它们,而那东西此刻就在金字塔的地下,并越来越活跃。
林涛看了一眼脚下的石砖,由于藤蔓的死去,裂缝的缺口变得更大了,奇异的光芒正不断从中渗透出来,预示着不详的意味。
“我们得抓紧时间。”血鸦观察了一下裂隙,率先向着神庙里走去。
她刚迈上一级台阶,神庙就突然震动了一下,一道位于左侧石阶的裂缝骤然扩大,裂缝外的藤蔓扭动起来,疯狂的试图缠住什么,但还是随着扩张的裂缝而被扯碎。
血鸦停下脚步,手中的HK416瞄准了那道裂隙,然而下一刻,从中出现的事物让她都短暂迟疑了一下。
那是一团散发着诡异色彩的凝胶状物体,如同流动的液态颜料,怪诞,诡异,难以描述。它由三种区分度明显的色彩构成,却没有一种属于人类能够理解的范畴。
那东西显然是活着的,它一边蠕动一边改变自己的形态,半透明的躯体逐渐变亮。
“额,我觉得它可能在蓄力,就是要放大招之类的……”
林涛在旁边提醒了一句,而血鸦只是迟疑了半秒,便果断对着这个怪物射击。
可惜这次,无往不利的特制子弹像是打进泥沼中那样,瞬间消失,那彩色的聚合物体表荡起一圈圈涟漪,随即恢复成原样。
突如其来的攻击似乎吓到了那个怪物,它发出了某种更加危险的嘶鸣,亮度达到顶峰。璀璨的等离子流从其体内释放而出,带着致命的噼啪声,穿透了空气。
高温将坚固的石砖烧融,焦糊味与植物焚烧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那是林涛情急之下制造的藤蔓盾牌被等离子流击穿。
血鸦在怪物攻击前就意识到了危机,她一边移动一边开火,子弹的冲击力有效改变了对方的攻击方向,让那道致命的放射打在空处。
“这什么玩意,史莱姆版的原子吐息吗?”
林涛从金字塔侧面探出头,刚刚的光流距离他不到两米,灼热的气息隔着岩石都能体验的清清楚楚。
他刚准备尝试用藤蔓牵制那个怪物,它就又像一摊液体那样从金字塔上流淌了下去,并一路向着丛林的方向而去。
血鸦皱起眉头,那怪物似乎攻击之后会陷入一段时间的冷却,不能无限制地使用那种夸张的能力。一击未中,它便迫不及待要远离这里。
“那怪物……”血鸦的脑海里浮现出昨日的极光,一模一样的颜色,一模一样的怪诞与扭曲。
“……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