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位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瘫靠在门上,腹部的布衣之上被鲜红的血液浸透,胸腔微微起伏,布满灰尘的脸上极为苍白,地方还残留着一只血淋沥手臂。
这人正是刚刚被树妖击飞的张裴裴,他控制颤动的右手紧握住断开左肩,不时从手根处流出腥液,看上去异常痛彻心髓,也许一般之人很难想象断臂之时的痛不堪忍。
此时的他刚结束燃血凌剑的精神折磨,已经精疲力竭的他刚刚醒来便被袭来的石墙压断了手臂,痛觉让他再次失去知觉晕死过去。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一丝力量去吼叫用以分担痛苦,那种感觉溢于言表,只能依持着强大的意志力苦苦支撑着九死一生的自己,多年的游侠生活可能就此画上句号,说实话这些年的斩妖除魔也是非常力倦神疲,这么一死也算一了百了,活了个洒脱。
但他还不能死,他还答应过凉家村的八十一位老乡会好好照顾伯牙,所以他还不能死!
欲见白昼的眼眸从新恢复炯光,从新燃起了希望之光,一旁男子看得神色略有动容,从内服掏出一枚碧绿的丹药,连忙走上前轻轻送入他的嘴边。
张裴裴有些模糊的眼神中只看到一位气宇不凡的男子喂来一个东西,见他这么久都没有想伤害自己的心,应该是个好人,顺势张开嘴将那枚碧绿的丹药含进口中,顿时融化在口腔之中,传来阵阵暖流。
左肩的伤口以肉眼的速度修复结巴并且快速脱落,腹部的穿孔伤也渐渐修复着,没过多久全身上下都恢复得差不多了,脸色变得稍微有点血色了,视力也逐渐清晰起来。
可以清楚的看见男子的外貌,倾斜的剑眉与那高耸的鼻梁相得益彰,微微冒出潺潺胡须,可以暴露出他的年纪应该不超过三旬,恰恰显得格外气度。
他的头发没有梳髻,披了下来,玉冠高束墨发,又如上好的墨缎一般轻垂在身后,身上松松穿着一白丝袍,外面披着一件红裘飞鱼服,是一位真正的龙章凤姿般的天人。
“大叔你可好些呢?”男子见他脸色恢复过来,轻声问道,饱含倾佩之情。
“多谢这位少侠相救,我已经好多了。”
说话的同时右手撑着地面想要让自己站起来,但失去左手的张裴裴很难像平常人一样那么轻松地就撑起身子,一下子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男子赶忙上前将他扶起。
却被张裴裴一把推开,嘴里还说着:“少侠不必扶我,我能站起来。”
看着他一次次摔倒,爬起,面部又多了几道擦伤,随后在丹药的作用下又恢复如初。几经许次,看得着实让人触动,不禁感叹是条真汉子!
最后在挫靠着大门晃荡之下艰难地站了起来,张裴裴朝着男子叩拜了一下。
男子连忙上前将他扶起,带着些许拜服地语气问道。
“大叔为何会在此地,还受了如此严重伤?”
“实不相瞒,我本是茅山弟子,在此地发现了树妖,和他大战了一场,却不曾料到会败得如此惨烈,哎。”叹了一口气。
“你是也是茅山弟子?”似乎有些惊讶。
“正是,我是茅山第五代外门弟子张裴裴,已经惩恶锄奸九年有余。”
“哦,原来如此,这样说还来我还得叫你一声师弟了”
“等等,也?这么说你也是茅山弟子?”张裴裴有些兴奋,没想到会在这遇见同门。
“是的,在下柳木川!”
张裴裴顿时有些震惊,这就是茅山传说当中的大师兄,还记得在自己刚进茅山学道时,门派里就闹得沸沸扬扬,传闻这位大师兄已经突破到元婴境,其实力深不可测。
想想过去了这么多些年,实力可能更为精进,又看扫视了一眼柳木川,一副仙风道骨,深邃的眼眸中充满着浩瀚星辰,虽然自己现在没有一丝丝灵力,但还能感觉出眼前这个男子,实力强悍到自己无法想象。
正当张裴裴陷入无限遐想之中,只见对面那根巨大的藤曼之上多了一个黑毛怪,松弛脚步弯曲,像猫⼀样轻手轻脚不露⼀点声响地爬到了两人上空,看准时机风一般地扑了下来,伸出大量带有吸盘的恐怖触须。
张裴裴还没来得及提醒面前的柳木川,黑毛怪速度极快,在触须离其还有半米的距离,只见柳木川慢条斯理提起横眉,右手食指微微一翘。
“砰!”
只见凌空的黑毛怪顿时停留在空中,随后被一种无形的强大力量不断揉成一团肉球,最后直接压缩成一颗弹丸大小,掉落下来。
伸出手将弹丸接住,又塞入刚刚那个紫玉葫芦之中,脸色没有任何表情,一副处变不惊的状态。
见张裴裴发怵的同时嘴角微微张开,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
“张师弟不必介怀,你我本是同门,救你时理所当然,将这树妖歼灭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为何张师弟会出现在这屏障限制内呢?”
被柳木川的一番问话拉了回来,回应道。
“大师兄恕我见识浅薄,这屏障限制是何物?”
随后柳木川娓娓道来,将这屏障限制给他解释了一番,张裴裴皱起了额头,听得是有些匪夷所思。
“出窍境!”
这屏障限制是由那种超级高手布置的?自己为什么会进入这里面,而且这位高手究竟是想封印什么东西,不可能只是这个法妖境的树妖吧?一个个问题不停从脑子力冒出。
刘木川见他伤势全部恢复好了,边说道:“张师弟,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地方吧。”
“等等,大师兄可还曾见过一位少年?”张裴裴这时才反应还有自己徒弟呢。
“少年?我这一路上未曾见过什么少年啊?”
“这该怎么办,没有将他照顾好,如何面对凉家父老!”
情绪很是激动,一瞬间脑子里传来一剧痛,似乎有人用小刀将自己的脑仁一片一片地割下,顿时又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