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艳阳高照,柔和的光线照射在黔南的森林中,茂密地枝叶稀稀疏疏的生长着,时而从孔缝中穿过。
一滴滴水汽勾勒出一道长长的七色虹霓,从深壑中跃出划向空中。
这几天,黔南的春雨淅淅沥沥,林子中的道路被淋成稀泥,极其容易打滑。肖震天已经陆陆续续地将尸体挨家挨户的送了回去,现在只剩下三具尸没有送。
找了一块干燥的草堆旁,肖震天靠在树干坐下准备休息一会,取下蓑帽放在了边上。坐在草堆旁,看着面前几具尸体,偶尔从斗笠上滴落几滴雨水。
想起当年上山求道的时候。
“天接云涛连晓雾”
“星河欲转千帆舞”
“仙台初见五城楼”
“三清影落似缥缈”
古树参天,仙禽啼鸣,百兽在森林中嬉戏跳跃,向着幽深的林中古刹。
百座高山纵横交叠,群山之巅,屹立着一座巍峨的峰峦,其上悬浮小壶天,直插神宵。风回云散,紫色的天空贴近了人间,仿若触手可及。
一位白衣仙人站在大阵之上,脸色极其严肃。手中拿着一把白色古剑,看着底下的几十个男子。
男子们年纪看上去在二三十岁之间不等,一个个神采奕奕,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今日,乃是我们茅山外门出山之日,望各位弟子惩恶扬善,积善积德。”
“弟子谨遵师傅教诲!”下面的弟子一个个异口同声,随即单膝下跪,做了一个揖。
“呼……”
只见几道流光穿梭山间向大阵飞来,靠近似乎是几位少年飞于天间。
原来是门派的几位内门弟子从一座仙山之中御剑而来,身穿灰色汉服,腰间佩戴着精制的桃木牌。其中一个弟子提着大大的布袋。
“弟子朱文拜见三长老,长老交代我等之事已经办妥。”剩下的几位弟子随同拜见了白衣仙人。
仙人看了一眼朱文,没说什么,随后将视线转移到布袋之上。
“给他们发放了吧!”然后缓缓向山峦的一座飞去,轻盈的白衣在流烟之中消失不见。
“各位师弟,这是门派为大家发放的茅山桃剑,由源天古木制成,用于在以后驱魔作法,且还有延年益寿、驱邪避患之功效。”
朱文看着新一批即将出山的弟子,认真地说着。然后看了看飘荡在空中的枫叶,心中不由得感叹时光之逝。
“多谢师兄,今后定会为天下苍生岑奸除恶。”一些气血方刚的弟子满腔正义、热血。
因为这里主要由修行时间长短为标准,所以并没有年龄之分。
肖震天接过桃木剑,拿在手上稍稍略沉,剑身暗红,富有光泽,质地紧密且细腻,因此十分结实而有弹性。
剑柄一手刚好握住,有一股淡淡的木体清香。虽说是由仙木所做,但看上去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木剑,但仔细看锐利程度丝毫不逊传统刀剑。
“啊!”
“什么啊?木剑”
“我想要师傅手上那种白剑,太帅了。”
“师傅的境界岂是你能比,何况他的宝剑。”
“门派怎么能这么坑咱们呢?外门弟子也是人啊。”
“为什么给我们这把木剑?”
“木剑怎么降妖除魔啊?”
下面的人群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前方的朱文见状沉默不语,还是一脸认真地样子看着这些外门弟子。
过了几分钟后,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而后都注视着这几位少年。
“师兄,门派给我们这些个破棍子干什么?怎么降妖除魔?还怎么惩恶扬善啊?”
人群中一个微胖的男子,挺着肚子,鼻孔微微扩张。
面对着这个致命三连问,几位入门弟子显然是有些不知所措,挠着头相互望了望。
只有朱文一人静静地看着人群,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
过了一会便伸出手掌,向着说话的男子。突然,手中的桃木剑快速地被吸了过去。
接过桃木剑,朱文嘴中念着咒语,双指在剑身上一画,暗红的桃木剑呈现红色,剑身反射着光线,看上去极为锋利。
伸出桃木剑,将剑刃朝向空中,伴着微风拂过,一片枫叶落到剑刃之间,即刻便被划成了两半掉在地上。
在场的十几个人看得尤为出神,一个个面面相觑。
朱文收剑,一跃而起约十几米高,一个临空转体,向天空挥了几剑。
头朝地,脚顶天,持剑从天而降。
“轰”伴随着一声巨响,地面直接击出了一个几米大坑,十分壮观。
烟尘四起,朱文站立其中,神色之中充满了力量。
这下,所有人包括肖震天在内的外门弟子全都呆若木鸡、目瞪口呆。
一时间,大阵之中仿佛静止了一般。
“哎呀”寻声而至,只见一位瘦高的、满脸麻子的男子一手抓着另一手,把一只手指含在嘴中,皱着个脸,一脸蛋疼的样子。
“我的手”
朱文朝他望了望,笑到。
“师弟们,你们要多多向这位师弟学习,看了我演示一次便学会如何正确使用噬魂咒。”
“可以啊,王龙!”
“王龙,你这小子过目不忘的本事也在厉害了吧!”几个弟子调侃到,麻子男憨憨地笑着。
“可是,师兄我们如何学会你那招从天而降的掌法?哦,不!剑法,从天而降低的剑法。”旁边那个微胖的男子站了出来。
“此剑法是茅山剑术中第五段的《俯冲剑意》,书随后会发放给你们,只要日后认真钻研,不出两年就会成功”
“那师兄学这招花了几年?”
“不多,也就一年而已。”朱文不由得挺了挺身体,面对着人群,满脸骄傲的说。
“哈哈哈,我还以为多厉害呢?也就比我们厉害两倍而已。”一些人底下悄悄地嘲讽到,朱文顿时黑着个脸。
等所有事项都安排妥当之后,各个弟子向各地离去。
“肖兄,准备去何处?”王龙走了过来。
“我准备回老家,见一见自己妻儿,对了龙兄准备何去?”
“如此也是甚好,我也准备和表弟去老家,此去不知道何时再会。”
“是啊”微胖男子附和道。并和肖震天互相行了一个礼。
“虎兄”
“肖兄,日后可能于我兄弟俩见面机会很少了。”阿虎感叹道。
说起来也算遗憾,来了山脚两年,学了那么多本事,到头来还是比不上那些天资聪颖之人,就连那山中也不曾去过。
望着身后山峦之上若隐若现的五城十二楼,伴着仙山楼阁,璇霄丹阙,心中不乏想象起来……
“呱呱呱”
木盒子中的青蛙响了起来,于是打开盒子查看,青蛙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蹬着两条双腿。
三具尸体一同和青蛙跳动着,节奏逐渐加快,最后扑了空,倒在了稀泥里面。
“我的顾客啊!”连忙起身将他们一个个扶起。
赶尸先生这行将尸体统称为顾客,其一是因为靠他们赚钱,其二是不能对死去的尸体说“尸体”。
古书上相传说,人死之后其实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如果旁边的人说他是“尸体”,得知自己已经死去,便有可能化作鬼怪。
扶好尸体,将他们靠在树旁。继续坐在旁边,从衣服取出一个布袋,拿出了几个烧饼吃了起来,偶尔拿取水壶补充水分。
吃过两个烧饼后,便不再吃了,想着还是先找个落脚的地方,不然晚上又要露宿了。
“乾坤地灵,化为万物…”肖震天一番操作之后,尸体立刻直立起来,摇着铃铛,指引着尸体,带着节奏向着远处跳去。
益州的一家名为“妙春”药房之中,一位文质彬彬的老伯,看着肖何手掌上的孔洞,血淋淋的,心不由颤了一下。
老伯旁边是一位长相丑陋的老汉,仔细打探了一番肖何,趁着老伯不注意跑了出去,但不小心将一把迷你的匕首掉在大庭里。
随后老伯悄悄将肖何带到后院为他包扎手心,
“大夫,为何我跑遍整个城,不仅没有一家药馆愿为我治理,而且还连忙将我赶了出去?”
大夫仔细清理了伤口附近,取出一个药瓶,然后在伤口处撒上了药粉,巨疼顿时袭来,疼得肖何直咬牙。
“叫我张伯就行。小哥,可是得罪了黑刀帮,我看你这伤口不像平常伤。”张伯犹豫了一会,便说道。
“这是其实是我自己…”肖何欲言又止,这种傻事怎么能乱说出来了呢?
“对了,您说的黑刀帮是什么,一个组织吗?”表情还是难看,毕竟是药粉直接接触刺激着生肉。
“小哥可是从外地来的,竟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黑刀帮”带着一腔讽刺,用纱布将肖何的手掌绕了几圈。
“是的,家住益州西边禾西镇,来益州城拜访表亲,不料路上不小心摔倒,手被一块利石所伤。”肖何脑袋疯狂运转,一串串虚构之词冒了出来。
“原来如此”其实早已察觉端倪,只是不想揭穿。
“对了,张伯,那个黑刀帮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黑刀帮是益州出了名的山匪,他们奸淫辱掠无恶不作,因为最近和城外的一个叫武门的组织发生战争,死伤掺重,而黑刀帮为了不让武门的伤者治理,到处监视城里所有大夫,只要有外伤的人跑到医馆就会被乱刀砍死,甚至波及大夫自身。”
肖何听完若有所思,决定治疗好后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毕竟不想去搅这趟浑水,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回到大庭后,张老伯写了一副生血止痛的药单,走到药柜边抓起药来,无聊的肖何绑着个绷带四处转悠着,
突然发现一把匕首掉落在门檐口,于是好气心使他艰难地捡了起来。
匕首长约三寸,质地漆黑,刀身刻着一条大蟒,拿在手中十分舒适。
“来人啊,将这妙春医馆包围了,一只苍蝇也不能给我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