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2章明白一切
玄穹高上帝回到断魂谷北大营。
他的神色之中不再有悲伤和愤怒，代之而起的是一种阴寒的杀意，刹那之间笼罩了整个营盘。
当他这样的高手生出杀意的时候，他周围的一切都感觉到冷飕飕的，生机灭绝。
看着一片的狼藉，他甚至有点不相信，这难道是真的？
“陛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高灵的声音充满关切。只有在这个时候，玄穹高才清楚的知道，被神族偷袭的事实真的发生啦。
“王中流，难道又是王中流，他是如何做到的？”玄穹高的眼里简直有绝望。
“陛下，除了神族，世上绝没有人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您想想，北大营主营是陛下您驻守的营盘，三千金仙绝杀大阵笼罩不说，更有八十万精兵，四周都是禁法，按理说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可是敌人居然可以在这种情形下潜入，杀人掠夺，实在是匪夷所思。”
高灵说话的时候，脸色苍白。他的脸本来就是阴惨惨的，这时候更加的显得苍白如幽灵。
玄穹高的神色中有一股郁极的寒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哪里出了问题？”
“依微臣看来，应该是轩辕帝皇亲自动手，世上唯有他手中的轩辕神剑才具备撕裂金仙绝杀大阵的可能，只是，就算轩辕帝皇用轩辕神剑撕裂金仙绝杀大阵的阵法，可是要想悄无声息的杀人，掳走所思公主，随便杀人，也是绝无可能啊？”
高灵的话不错的。这里是玄穹高的根本重地，百万年以来，这种捋虎须的事情，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玄穹高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
劫寨。
两军交战，这种担心本来是存在的，可是以玄穹高手中实力之强大，即使分出一个零头，也足可以抵挡任何势力的正面进攻，所以玄穹高从来不担心北大营主营被劫。
“是的。在我北大营主营之中，即使侥幸潜入进来，也绝对讨不了好，但是敌人不仅悄悄潜入啦，而且还杀人掳掠，前后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皇后，连皇后都死啦！则可以肯定的是，敌人的实力极强，从我感受到的气息看来，最少有八百人，而且其中修为最低的，也是金仙境界。”
玄穹高举手一抓，一股气流产生，一截柳叶刀片就从地面到了玄穹高的掌心。这是一截被削断的柳叶刀，玄穹高抓在手里的，只是一截刀尖，本来平平无奇，高灵不明白玄穹高为什么对一截断刀如此在意。
“陛下说的是，肯定是神族。”高灵颔首。
“神族？”玄穹高笑起来，“这是古寒仙子翎秋月的古寒刀，如果说别人投靠神族，甚至王道玄投靠神族，我无话可说，但是古寒仙子乃是轩辕帝皇手中私逃的女妃，当年曾经因为此女的私逃，轩辕帝皇杀其三族数百人，仇恨不共戴天，她怎么可能为神族所用？”
“会不会——是古寒仙子的古寒刀背别人所夺？”
“绝不会。朕在这把刀上感受到了女子的气息，十分浓厚，世上绝没有如此巧的事情，夺取古寒仙子古寒刀的人也是个女子，而且这把刀上的气息和持刀者吻合，最少有万年以上的结合。”
“太好啦，陛下，您一旦确定这一点，那么就可以断定：这一次偷袭陛下北大营主营的人马，不是来自于神族。”高灵的眼睛亮啦。
“不好，可以说是十分不好。”玄穹高上帝的语气之中甚至有恐惧。
“陛下，知道真相还不好？”高灵脸色有点苍白。事实上，这一百万年间，他极少遇到玄穹高这般紧张，甚至手足无措。
“不知道真相的时候，朕以为世上唯有神族才具备威胁朕根本的能力，可是经此一事，却使朕知道，仙界之中，还有另外一股势力，具备从根本上伤害朕的能力，而且在我看来，其威胁丝毫不亚于神族，并且因为其十分隐蔽，所以才显得更加可怕。哼，轩辕帝皇集中神族二十万大军秘密开赴断魂谷，为了实施对我军的突袭，所以分散集结，企图寻找战机，一举对我军构成致命杀伤。这件事情本来秘密无比，乃是神族和南蛮妄图阻止我天庭大军剿灭的最强招数，可是朕精通大天机术，预知未来世界的种种变化，岂会连这种招数都防不到？”
高灵听到这里，震惊莫名：“陛下绝顶高明，微臣也一直在猜测，可是并没有实际的证据显示神族会和南蛮联手对抗天兵，但是想不到陛下早已经推算到。这种神通，恐怕才是古往今来最厉害的神通，超越了如来佛祖至强的天地因果术和鸿蒙道祖至强的阴阳鸿蒙道，位居天下万法之首，洞彻世道人心，穷尽古今变化，掌握过去未来世界，轮转诸天，安排秩序，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玄穹高上帝傲然一笑：“哼！你明白就好，世上有如来和鸿蒙，还有轩辕帝皇、余飞龙这四人，自觉自己就是世界之主，自己就是天地的主宰，一向不把朕放在眼里，或在明里，或在暗里，都将天下视为己有，如来和鸿蒙是仙王境界，承认朕天帝的身份不过是安抚我，让朕为他们廓清寰宇，安顿仙界秩序，凝聚出足够的天地灵脉，他们只需要安静的修行，享受众生的一切供奉，一旦天地动荡，天地灵脉受损，朕固然受损，他们也会受损，所以这一百万年来，他们名义上支持朕奄有整个天下，事实上也是在保护自己的利益。如果不是这一百万年来人道昌盛，天地蓬勃发展，须弥灵山和兜率天宫也不会进化到这样强大的地步，这两件世间唯贰的造化神器，已经彻底的成型，成为朕的心腹之患；至于轩辕帝皇和余飞龙，一个不过是蛮夷的首领，一个不过是被废掉的太子，若不是佛门和道门多方庇护，朕早已经杀了这两个人，归四海于一统，可是和以往一样，每一次到了关键的时候，都会有人阻挠朕真正的削平四海，一统天下，朕就算有至高无上的大天机术，道术甚至凌驾于佛祖和道族之上又如何，洞彻天机又如何？力量，朕现在的力量不足，似乎也难以真正的奄有整个天下，高灵，你是朕的近臣，最信任的人，你看看，这一次出手偷袭我断魂谷北大营主营的罪魁祸首，是佛门还是道门？”
“陛下，微臣，微臣不知道陛下何以如此肯定，出手的就一定是佛门和道门呢？”
“这还不简单？要进入金仙绝杀大阵，如果不能杀了主持阵眼的你，那么世上唯有一种办法可以进入其中，那就是用强横无边的实力，生生撕裂金仙绝杀大阵，打开一个缺口，当世之间，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只有两个，连朕都不是，哼，除了佛祖和道祖亲自出手，绝对无法做到这一点。好在朕早有先见之明，将观世音娘娘和孙悟空这两大掌教关押在苍穹国度之中，否则的话，他们行事还可能会更加的肆无忌惮，哼，什么让朕灭了南蛮和神族，他们终究还是不愿意看到朕一人一家独大，什么天人九衰，纯粹就是莫须有的噱头，他们制造出来的谣言，终究连自己也不相信啦，他们终于还是放不过朕。”
高灵摇头：“陛下，皇后娘娘惨死，所思公主被掳，这些事情自然使得陛下愤怒，很容易就会想到是佛门和道门暗中下手，是的，这两个可能永远存在，只要佛祖和道祖在世一天，可是陛下，在微臣看来，以往的时候，陛下的大天机术还没有修炼到洞彻未来的高度，佛祖和道祖可以暗中行事，而不虞为人所察觉，但是现在，他们就算有这样的实力，可是哪里有这样的胆子，难道他们真的以为陛下查明真相之后，不会杀了观世音娘娘和孙悟空？”
“是啊，朕只需要再耗费一百万年的寿元修为，就可以用大天机术看清这一次北大营主营被袭是怎么回事，他们不会如此愚蠢吧？”
“是啊，陛下，此事关系实在重大，就算是牺牲百万年修为，那也是无法可想，必须搞清楚啦。”
“你说得倒是轻巧，你可知道，这些时日之中，朕为了推算过去之事耗费了多少修行吗，告诉你，足足三百万年的寿元和修为，三百万年啊，当初黄石公被杀，我耗费一百万年；后来王中流一举杀我天庭精兵十万，朕不得已耗费一百万年修为，知道了神族之中已经锻造成恶魔果实这样的绝顶杀器，而就在昨天，朕不惜耗费一百万年修为推算内廷库房宝藏被窃一案，元气大伤，现在，难道还有余力推算断魂谷北大营的精力吗？”
不知道为什么，玄穹高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一种悲伤的情绪，“高灵啊，你不知道，朕距离仙王虽然仅有一步之遥，可是就是这一步，可能会永远跨越不过去，世上总有一些事情让朕无法一心一意的突破境界，这三百万年的寿命和元气已经消耗，朕的身体实在受到了很大催伤，再也不能随便的消耗啦，你懂吗？”
高灵忙不迭的点头：“懂，懂，小人懂的，原来，原来就在昨天，陛下又消耗了百万年的寿命推算内廷库房宝藏被窃的案件，您一定有所发现？”
“是啊，朕是有所发现，可是朕还拿不准。王道玄，果然是王道玄，本来这件事情，太上道君亲眼所见，朕不想因此耗费百万年修为，可是太上道君连盗窃者的模样都没有看清楚，却又使朕难以释怀，内廷库房宝藏乃是我天庭根本，也是朕的根本，朕还指望一旦大战之中有剧烈消耗的时候用来补给，可是这样一来，可以说是断了朕的后路，与南蛮和神族的战争，朕如果执意要打下去，势必冒着很大的风险，朕就算损耗千万年寿命元气，也一定要查清楚。高灵啊，你不知道，朕有多么失望，多么伤心，居然，朕居然在推算之中察觉到王中流，王中流的气息。”
“王中流？就是神族一举杀我天庭十万精兵的王中流？”高灵一听，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错，正是他，而且使得朕万分痛心的就是，太上道君本来可以不顾一切阻止王中流的逃走，可是他怕死，没有这样做。”
高灵的眼中有恐惧之色：“我知道啦，陛下，当察觉金仙绝杀大阵已经有人入侵，宝藏已经被窃的时候，最关键的时候，太上道君除了向陛下告急之外，应当启动苍穹国度的自毁阵法，释放大天机神雷，和敌人同归于尽。”
玄穹高的眼里有泪花：“是啊，太上道君本该这么做的，可是他怕死，没做。其实，朕当初就设计好的，一旦太上道君在自毁阵法之中释放大天机神雷，消灭的是敌人，自己就算受重伤，可他毕竟死不了，朕宁肯宝藏被毁啦，也不愿意如此这般的落入敌人的手中，从此以后，此人已经有了和朕抗衡的本钱，无论他是谁。”
高灵的脸色更加苍白啦：“陛下，太上道君是有错，可是他毕竟是陛下的分身，他永远无法背叛您的，王中流，这个王中流，一个神族的高手，真的有如此厉害？”
玄穹高的脸如冰山：“老三。其实朕可以告诉你，朕一直最怀疑的人不全是王道玄，也不全是王中流，而是老三。只有他，才能利用监国太子的身份随意出入苍穹国度，最有可能知道苍穹国度的秘密，可是朕穷尽百万年的修为寿命，依然没有从苍穹国度残留的气息之中找到一丝老三的气息，这是朕最为难受的事情。朕有一种预感，一直都有，老三或者有异志，可是又实在查不到丝毫端倪，难道，朕要在自己儿子的身上耗费百万年修为知道他心灵力的秘密？”
玄穹高苦笑，笑容很痛苦。
高灵陪着笑：“陛下，黄玉郎毕竟是您的儿子，您亲手册立的太子，怎么……怎么可能呢？”
当此之时，高灵太清楚啦，这种事情，他是不能置喙的，敷衍两句就行啦。
果然，玄穹高很快恢复了自信：“不可能！老三是朕的儿子，是朕亲自册立的太子，而且，就算他有这样的想法，苍穹国度之中金仙绝杀大阵守护之中的宝藏，也不是他的能力可以说偷就可以偷到的，朕只是因为不了解他擅长的的心灵力，所以对他有所怀疑，实情恐怕不会如我猜测。”
“那在陛下看来，这个王中流，究竟是谁？”
“王中流，杀黄石公，杀朕十万精兵，盗窃内廷库房宝藏，朕都察觉到此人的气息，神通广大，实力强劲，就是朕亲自出手，也未必可以做到这样，神族，神族之中，何曾听说有过这样的天才？最最恐怖的，乃是此人居然可以撕裂金仙绝杀大阵之后，还可以隐藏住自己的身形，杀了赵明公和宋明公，彻底的破了金仙绝杀大阵，夺取宝藏，其手段惊天动地，朕始终不相信，天地之间除了佛祖和道祖之外，还有这种强者？”
“陛下，知道真相之后，您大可以放心。此人再厉害，他也不敢和陛下正面为敌，只好偷偷摸摸，好在一应辎重粮草丹药瑶池温泉灵液，陛下当初都收在天机布袋之中，即使内廷库房的宝藏失窃，也不会动摇陛下的根本，到时候找到他，堂堂正正的杀了他便是。”
“不错。”玄穹高的脸上显现傲然的神色：“不错，王中流再厉害，还是不敢直接和朕为敌，而且，知道了你的气息，朕难道就找不到你吗？一旦找到啦，朕会放过你吗？”
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狂傲：“皇后已死，厚葬就是啦。至于所思公主被掳，绝对保密，一旦察知她的下落，立即营救。”
“是，陛下。”
而此时此刻，在玄穹高上帝的心中，想的却是：所思公主这样的绝世美人，天下第一的美女，一旦落入男人的手中，怎么可能还有完璧？就当是自己没有这个公主罢了。
然后，当玄穹高上帝一千个人的时候，他眼中的泪水流下：“皇后，你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啦，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你死啦，我怎么还会吝惜一百万年的修为，我——一定要查明一切！”
说完，玄穹高的头顶上就升腾起一片片若有若无的火焰，无数精华的符文闪烁，一股又是一股的奥妙延升进入虚空之中，去探索过去的事情。
“生命燃烧，转轮生死，逆转秩序——造化归我”
他发出高声的吟唱，歇斯底里的疯狂，千万万水生死绵延的怒吼，天机布袋将一切都隐藏。
然后玄穹高睁开自己的眼睛，流下血水，是的，他的眼中留下血水：“居然——居然又是王中流！”
“这不像是神族的天才，可是，神族的高手为什么听他号令？哦，对啦，此人手中还搜罗了江湖中几乎太半的绝顶高手，真正的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