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个什么情况？
这帅哥还真没饭吃啊……
商行露一脸懵逼。
她这算不算被人打劫饭卡了？
林衡见她愣了一下，他无声叹息。
他自己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很诡异。
克莱门斯对a大一直有捐款，关系也不错，他今天来这里，其实是受邀到商学院那边做演讲。
人是来了，演讲也做完了。
助理说，车好像有点问题。
公司距离这边还挺近的，林衡想着没多长时间，于是他在a大溜达了一小会。
林衡这个人，一旦忙起来，就容易忘记吃饭。
事情全做完了，林衡逛到一半，终于觉得脑袋有点晕。
再就是，特别特别饿，饿到只想坐在椅子上，不想多走一步路了。
不过一处食堂正好在不远处，现在不是吃饭的点，林衡进去，里面很冷清。
食堂阿姨也很牛逼。
进食堂的时候林衡西装外套还没脱，她一看林衡的装束，就知道他不是校内人，阿姨眼皮都不抬，说：“只刷卡，不收现金。现金的话去二食堂，那边收。”
掏钱包的手顿了顿。
林衡面上很淡定，但其实，他有点点尴尬。
因为他连现金都没有。（商行露还在读书的时候移动支付并不普及。）
于是林衡又出去了。
坐在长椅上。
被助理养成了无耻伸手党的林总，等助理来接，等助理来投喂，什么也做不了。
助理还没等来，倒是碰到了一个主动掏饭卡的学生。
林总姑且解释了一下：“我低血糖。”
没吃饭可不是低血糖么。
商行露哦了一声，走过去，从口袋里扣扣索索摸半天，掏出一粒奶糖给他，这其实是实验室喜欢吃糖的小姐姐给她的，放口袋里好多天。
“先吃这个，我去帮你买份饭。”
说着向食堂走去。
林衡是真的觉得自己晕得不行。
饭卡都找别人借了，这会也不矫情。
他拆了糖果的包装，吃下去。
再定睛一看包装纸，过期了。
林衡：“……”
一颗糖还没吃完的时候，商行露就回来了。
她把打包的一次性饭盒递给林衡。
商行露说：“饿太久还是先吃点流食吧，不然会胃疼的。”
林衡打开一看，是一碗红豆黑米粥。
倒不似食堂里搅一搅全是水的稀粥，这粥熬得粘稠浓郁，香气扑鼻。
林衡勺了一口。
甜甜的，软糯的口感。
商行露以为他不喜欢吃甜的，遂解释到：“到下午没别的粥了，不过这种红豆粥也很好喝，还是食堂阿姨看我可爱，特地给我留的一碗呢。”
结果到了路人甲的胃袋里。
商行露有那么一点点怨念。
林衡觑她一眼，问：“原来在食堂里打饭，还需要看可爱不可爱？”
商行露挺自豪的，“那当然啦！在学校吃饭，和食堂阿姨关系搞好可重要了，中午晚一点去，她们有的时候会多送我一颗卤蛋什么的。”
“那不是没卖完的吗？”林衡实事求是。
商行露咬牙，“那也不是谁都送。”
这人吃着她的红豆粥，也太不会讲话了叭！
差评！
林衡说：“那倒也是。”
商行露不禁问：“你是今天第一天来吗？”
咋连学校生存法则都不知道？
本来是一句抱怨的话，林衡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商行露忽然想起来，学校几个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富二代讲师们，有的时候也挺搞不清楚状况的。
她从迟聿那里知道，今天有好几个新老师入职，再加上林衡这一身，商行露以为他是新来的老师。
商行露还有事情要忙，毕竟她可是计划着迟早把迟聿踩到脚底下的。
“老师，那你就慢慢吃，我先走了。”
林衡眉毛微挑。
看来是有些误会了。
商行露匆匆忙忙要走，林衡叫了她一声，说：“饭钱。”
“啊？不用了。”
林衡却说：“这位同学，如果不麻烦的话，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吧，饭钱是小，人情事大，让我送一份回礼。”
有些人就是比较客气，而且欠人情心里的确会有疙瘩。
商行露没多想，和林衡交换了联系方式，走了。
她刚走没多久，林衡的助理就来了。
然后看到他老板正坐在路边喝稀饭……
总之画面有点神奇。
袁助理不禁问：“林先生，您这粥，哪里来的？”
袁助理之所以这么火急火燎找林衡，就是知道林衡没吃饭，又没带钱，怕他晕倒在哪个路边。
你说他老板吧，真的挺牛逼一人的，只是吃饭这种小事，太不注意了一些。
要是平时，林衡也是要面子的。
在路边快饿晕了什么……不好意思说啊。
林衡这会却心情挺不错的样子。
他吃完最后一口粥，说：“别人送的。”
袁助理无话可说。
他觉得吧，这要归功于他老板长得帅。
也就是说，林总刚刚是靠脸吃饭了？
林总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袁助理：“…………”
呃。
这个，林总是不是马上要开启什么新世界的大门了？
……
商行露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和昨天路边那位帅哥再见面了。
哦，倒也不是遇到。
是他找她出来的，就在第二天下午。
原因无他，她昨天给人买完粥之后，饭卡随手放在了袋子里。
今天上午她吃饭，还是蹭的迟聿的卡。
早饭点好了以后，她在刷卡机前面浑身口袋搜了一个遍，然后顶着食堂阿姨不耐烦的目光，说：“阿姨，能赊账吗？”
昨天还给商行露留粥的阿姨，冷漠无情地说：“恕不赊账。”
这个时候有道男声传来，“阿姨，我要一份和她一样的，然后一起算。”
商行露回头。
是迟聿。
帅哥到哪里都吃香。
阿姨看到迟聿，脸都快笑出褶子来了，“好嘞。”
很快商行露和迟聿端着餐盘找位置吃饭。
虽然迟聿帮了她，可商行露对迟聿的怨念，那可不是一星半点。
她瓮声瓮气地说：“谢谢迟——老——师——赏早饭一份。”
迟聿都快被她气笑了。
他说：“当时你也可以早点毕业，如果不是你坚持不跳级，我现在可当不了你的老师。”
于是话又绕回来，迟聿问：“你为什么要在学校里磨蹭？”
迟聿说话的时候，自然是看着商行露的。
商行露本来目光和他对视，此刻眼睫垂下，躲开了。
她轻声叹气，说：“迟聿，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跳级，不是因为我不想，而是我觉得吃力。”
尤其是和迟聿成为同级生，那压力是相当大。
谁喜欢被没完没了地比下去啊？
商行露继续说：“而且我觉得我现在的进度也挺好的，早点毕业和晚点毕业，并没有太大区别。以后我进研究院，不一定会比你差。”
她说最后一句话，本有点放狠话的意思。
迟聿却说：“嗯，你一定不会比我差。”
商行露抬头看他。
见他气质那么温和的一个人，此刻却目光坚定，似乎比她还有信心。
商行露：“……”
这人有毛病吧。
商行露作为追赶者，自然不太明白迟聿的想法。
诚然人要有目标，迟聿和商行露是同龄人，他算是商行露追赶的目标。
可人同样要有被追赶的压力，商行露则是迟聿的压力。
中午商行露又蹭了迟聿一顿，丝毫没有还钱或者欠了人家人情的意思。
因为商行露觉得，这是她身为万年老二的精神补偿啊！
而且两人看上去剑拔弩张，经常两句话暗暗怼起来，其实关系挺不错的。
包括迟聿在国外读博的时候，两人也一直有联系。
一般是纯学术探讨，商行露和迟聿都属于才思敏捷的一类人，也经常想到一起去，商讨专业内容的时候，其实很合拍。
不过下午她就能拿回饭卡了。
因为昨天那个没饭吃的老师说，今天会在昨天那个位置等她，把饭卡还给她。
约时间的时候，商行露自报了家门，并且知道他姓林名衡。
今天赶到的时候，林衡又坐在那个长椅上，似乎来了有一会了。
商行露跑过去，气喘吁吁，“林老师，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林衡rio耿直，“是挺久的，二十多分钟吧。”
商行露顿时愧疚得不行，“都怪……迟聿，拖堂！”
叫迟聿老师真是不甘心。
不过说拖堂，却没叫老师，显然两人关系不一般，林衡眉毛微挑，没说话，却在问为什么。
商行露说：“他以前是我同学，后来成了我学长，现在成我老师……跳级天才令人绝望。”
说到这，商行露就来气，饭卡也不接了，忍不住絮絮叨叨地抱怨起来。
林衡也不着急，反而在旁边自动贩卖机，买了瓶水递过去，说：“坐下来说，喝口水，不着急。”
商行露最近憋得不行，坐下来，说个没完没了，从大学进校开始吐槽，大事小事，事无巨细，就连迟聿不小心吃了她放在实验室的饼干，她怀疑他是故意的，都要拿来说说。
林总堂堂一介总裁，今天活成了树洞。
也是挺不容易的。
不过他时间也有限，商行露才说到大三，袁助理直接来接人了。
车子停在不远处。
商行露这才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耽误您时间了。”
林衡却说：“还没听完，我们明天继续。”
商行露愣了一下。
感情她这是说书？
不过有树洞吐槽，商行露求之不得，她向林衡道别，挥手笑着说：“林老师，你真是个大好人！”
被发好人卡的林总无动于衷。
而听到了“林老师”称谓的袁助理，浑身一震。
他是说林总中午抽时间来干嘛呢……
还林老师呢。
骗无知在校女大学生……林总咋这么不要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