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惠特尔两人的实验室就在武汉大学,不过却不归武汉大学管,加上李恪是独立来的,所以等李恪出来的时候,得知李恪前来的消息后,校长王星拱这才姗姗来迟。
看到李恪,王星拱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李主席,你怎么来也不说一声,我这也好去迎接您啊!”
“王校长,我要是每次来你这都跟你说一声,你这校长也不用干事了!”李恪微笑道。
武汉大学无论是离李恪家里,还是省政府都很近,所以李恪平时也不少来这儿,一周来个一回那都是正常的事,搞得现在很多学生都认识这位喜欢来学校的省主席。
“李主席说笑了!”王星拱尴尬的笑着道。
其实以王星拱这种高级知识分子,应该对李恪这种高官不太感冒才对。要知道这个时候的知识分子那叫一个傲气,别看老蒋这些人有时候手段很残忍,但对这些高级知识分子,一般都比较宽容。即便是触及他们的底线,才把人一抓,马上就有一大批人来求情,还都是他的得力手下,而且舆论也会针对他们。这就造成这个时候知识分子心气很高。
但李恪不同!
李恪在武汉大学的威望很高,即便是前任校长王世杰、建校筹备委员会委员长兼副校长的李四光,还是现任校长王星拱,都赶不上李恪在学校的威望。
武汉大学从建校初期4个学院,变成了现在的6个学院25个系9个研究所36个实验室,除了王世杰、王星拱、李四光等人的努力外,更多的则是李恪的支持。除了往学校捐了巨额的资金外,还从国内外招聘来大量的优秀人才担任学校的讲师和教授,‘兴华奖学金’更是为武汉大学的优秀学子提供了很好的读完大学以及出国留学的好机会。
6个学院中,工学院、理学院以及医学院是最大的3个学院,师资力量、学生人数以及经费都占据了整个学校的70%以上,这也能看出这所学校的教学重点,主要是偏向工科。可以这么说,现在中国在工科方面,武汉大学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即便是清华、交大。
除此之外,李恪发明的拼音也在全国开始初步推行,在教育界的影响力也不小。这样的情况下,王星拱自然也不敢在李恪面前耍大牌。
“王校长,跟你开个玩笑,别介意。你们是读书人,好好教育这些学生才是正事,他们可是我们国家和民族未来的希望。”李恪毫无架子地说道。
“李主席,这个你放心。要说打仗这些,我肯定不行,但治理学校,我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王星拱的态度放的很低,但骨子里的那股傲气还是在。
现在武汉大学除了王星拱这个正校长,还有四个副校长,李四光是副校长中威望最高的,不过因为发现了攀枝花铁矿,还在攀枝花那边。李四光不在,王星拱就把对方的工作给揽了过来,虽然加了工作量,但他依然做的很好。
“这个我相信你,你这也是学校的老人。不过最近时局不稳,我担心学生会冲动,你这段时间必须保证学生老老实实待在校园,别出来捅娄子。”想到最近华北的局势,李恪不禁头疼,只能给这些学校校长下死命令。
华北方面,何应钦几个月前刚刚签了一个臭名昭著的《何梅协定》。这个一传出来,何香凝在自己的旧裙子上写了一首诗连带范续亭的一副对联寄给了老蒋,老蒋、汪精卫、何应钦等都饱受指责,何应钦最后灰溜溜地回到了南京。
现在中央军撤离河北,以及北平政治分会的撤销,日本人肯定会在河北搞事情,那样的后果直接就是全国舆论会愈演愈烈。说实话李恪都有点看不下去,这次根本用不着这么被动,偏偏要去签这个所谓的《何梅协定》,李恪就担心学生出来游行示威,要是失控,可就麻烦了。
王星拱知道李恪为什么这么说,忍不住说道,“李主席,照理我这个搞教育的不应该过问这些国家大事,但政府这么做,实在有些让人不齿。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硬气点,现在政府都快被百姓戳脊梁骨了。”
“这个事是中央决定,我也干涉不了,好好做你的事情就行了。即便是其他地方乱,我们武汉,乃至湖北不能乱,局势要是失控,我都不一定能控制地住,到时候学生们的安全我也不能保证。”李恪无奈道。
现在李恪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明言反对,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地步;这么不管不问吧,他也有点看不下去。
见李恪都这么说了,王星拱能说什么,面露难色道,“李主席,我尽力!”
见王星拱这么说了,李恪也就没再继续逼对方。只要绝大多数学生不乱来就行,毕竟武汉大学也是他的心血,对这些学生他也是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武汉大学的实验室可谓是囊括了中国目前很多先进科技的研究,包括雷达、发动机等。不过很多都还是刚刚起步,想要收获,还得较长的时间,李恪能做的就是现在把基础打好。所以他不希望那些核心的学生参与过多的外界事情,以免影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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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毕卡第公寓,这是上海的外国洋行老板和大班居住的地方,里面只有两家是中国人,张蕊英家就是其中一家。
张蕊英家的房子面积很大,装修精美,装修风格因为张蕊英夫妇二人都是在美国留过学,所以充满着一股浓浓的西式风格。不过此时的屋内,却是上演着一幅与屋内环境格格不入的场面,本该好好生活的张蕊英夫妇正在激烈的争吵,两个女儿则是躲在一旁,小声地哭着。
“姓翟的,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当初我瞎了眼,才会求着爹地答应我们的婚事。想要钱,一分没有!”张蕊英指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翟濂甫大声骂道,脸上充满了悔恨。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我不要多的,给我1000块,我后面半个月绝对不烦你了。”翟濂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很一脸欠揍模样。
“1000块?你疯了吧!我说了,我不会给你钱的,你每个月的工资、还有你父母给的钱,都在你那儿,你还说没钱?”
张蕊英反正是受够了,这两年,自己这丈夫变本加厉,开始她是好言相劝。她越是谦让,对方就越得寸进尺、有恃无恐、目中无人,所以她也不打算忍了。
“那点钱够什么?每个月烧油不要钱?去应酬也要钱,那几百块怎么够。”翟濂甫自以为很有理。
“应酬?我看是去百乐门潇洒去了吧,拿我的钱去外面鬼混,你这还要脸吗?这日子也没法过了,我们离婚!”张蕊英终于说出了压抑在自己内心很久的一句话。
“离婚?想都别想!”翟濂甫冷笑道。
他傻才离婚,虽然他家也算是富裕家庭,但也要看跟谁比。自己妻子这五个同一个母亲的亲姐妹,除了自己妻子,另外四个哪个不是腰缠万贯,而且娘家背景雄厚。现在他之所以在大上海吃得开,甚至经常欠债,可都没人敢找他要钱,即便是杜月笙等人为首的青帮,也最多是找李恪或者张菁英要钱。
原因很简单,这些人不是看他和他父亲的面子,而是看张静江和李恪面子。要是他跟妻子离婚,这些人对他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起码欠钱不还的事不可能出现。虽然他是个混吃等死的公子哥,但不代表他傻,当初之所以追求张蕊英不就是看上了对方的家世。
“我不管,这婚必须离!”张蕊英坚持道。
见对方这么固执,翟濂甫隐隐有些怒气欲爆发,伸出手道,“离婚的事后面再说,先把钱给我,我这约好了人。”
“没钱!”张蕊英把头侧到一边,淡淡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钱放在哪?把钥匙给我,我今天不想跟你吵!”翟濂甫压着怒气说道。
张蕊英看了一眼对方,冷笑了一声,并没有搭理对方。看到妻子这么不给面子,翟濂甫直接走到妻子面子,就动手开始抢对方身上那型保险柜的钥匙。
“你放开!”张蕊英用力推着丈夫,不想让对方得逞。
啪!
一时气急的翟濂甫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张蕊英直接被扇倒在地,脸上留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鼻孔处还有鼻血流出。翟濂甫这还没完,在倒地的张蕊英身上踹了两脚,然后在其身上找到钥匙,就到保险柜面前。
钥匙轻轻转动了几下,保险柜就被打开,百十张各种面值的法币整整齐齐放在里面,旁边还有一些首饰、黄金等。这些都是平常要用的零钱,加起来估计几千法币的样子,其他更多的钱则是被张蕊英存在了银行,但就凭这些钱就够普通家庭至少十年的开销。
“怎么才这么点?”
翟濂甫眉头紧皱,他本以为会很多,结果就这么点。他知道家里的钱肯定不止这些,但估计大多都被妻子存了起来。
不过虽然不多,但翟濂甫把其中一百、五十、二十这几个面值的钱全部揣了起来,剩下的零钱估计也就百十块左右给留下了。拿起钱,翟濂甫看了一下倒在地上、捂着脸冷眼看他的妻子和躲在一旁的两个女儿,神色冷漠的摔门而去。
砰
大门关上后,两个女儿这才鼓起勇气来到张蕊英面前,拿着纸擦着对方脸上的血迹,低声道,“妈咪,爹地为什么打你?”
看到两个女儿,张蕊英表现出了坚强的一面,用手撑着地板坐了起来,双手摸着两个女儿的头发,说道,“明明、英英,我们过两天去你们三姨和四姨那玩好吗?”
“好啊!”两个小女孩鼓掌欢呼道,“我想去找馨姐姐,还有平哥哥他们玩!”
“可是爹地不去吗?”小女儿英英迟疑道。
“他不去,就我们去,行吗?”张蕊英强打起笑容说道,不过那脸上的巴掌印还有那血迹,却是让她看起来很凄惨的样子。谁想到当初自己为了跟翟濂甫结婚,跟父亲打冷战的情景,她不禁有些懊悔。
“嗯!”两个女儿乖巧的点了点头,或许在她们看来,打妈咪的爹地就是坏蛋,不想带对方一起玩。
做好决定后,张蕊英便在两个女儿的搀扶下,挣扎着站起来,收拾着东西。由于脸上有伤,她不打算今天走,反正自己丈夫一拿到钱就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也不担心对方会回来。
要是之前所离婚是气话,那现在她是真的决定跟对方离了,这日子已经没法过了!
而在外面潇洒的翟濂甫并不知道自己妻子第二天就坐飞机离开了上海,去了武汉。更不知道他已经大祸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