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刘湘一口气提这么多问题,李恪再看了一眼其他人,发现这些人都望着自己,他知道这不仅是刘湘一个人的问题,而是这些人都有这同样的问题。
“刘主席先别着急,我一个一个来说。”李恪沉下心,笑着道,“整编方案,除了刘文辉军长这边缩编为乙种军,其他的部队都是甲种军。分别是刘主席的21、23、44军,邓军长部编为45军和47军,孙军长部的41军,再加上杨军长的20军,刘军长的24军。
你们所有人的部队都会缩编,淘汰那些吸食鸦片等的士兵和军官,裁撤掉那些多余的、重复的编制。整编的结果是保持20万左右军队,要是因为整编出太多,出现人数不足20万,士兵重新招募,军官由中央军校武汉分校调派。
至于整编出来的军队有三个去路,要么领钱回家,要么去地方保安部队,要么去建设兵团。”
“建设兵团?”众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建设兵团是主要负责修建道路、桥梁、隧道的一支部队,现在隶属于交通部。四川现在正在修建的铁路就有两条,其他的还有成都到达县、成都经康定到拉萨、成都到重庆、成都到汉中等多条公路都需要拓宽或者新建,这都需要人。”李恪解释道。
现在建设兵团的规模有点大,已经超过了五万人。李恪怕老蒋猜忌,就把这支部队的节制权交到了交通部手上,不过军队的指挥官是王庚,刚好对方以前在北洋政府就是担任交通部护路军副司令,算是赶回了原来的职务。除了王庚,二号人物是曾扩情,这位黄埔老大哥因为只是少将,所以只能担任副手,不过建设兵团是曾扩情一手组建起来的,他的根基就在建设兵团。
建设兵团由于大部分都是由士兵担任,加上平时的管理和训练都是按照军队管理,只要需要,这些人随时可以成为一支精锐部队。
“这行吗?”刘湘张大着嘴巴,“把整编出来的送去修路,我怕这些士兵会不乐意啊,万一弄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刘湘还有深层次的原因,要是按照李恪的这意思,这支建设兵团肯定是李恪掌握着,加上保安部队也被汤子模掌握着,这岂不是变相通过削弱川军来增强中央的实力吗?而且他之前也没去了解这个建设兵团,要照李恪所说,这支建设兵团拿上武器可就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他得搞清楚这个建设兵团现在在四川有多大规模。
“整编如何进行?是分批还是同时进行?”邓锡侯关心道。
他知道自己的部队被削弱是必然的,他也在想办法如何止损。
“自然是同时进行,毕竟这个不是混编,任务难度不大。”李恪简单说道。
“要是红军来袭怎么办?我下面部队驻守的地方可是跟红军接壤,万一红军趁着我们整编的机会进攻我们怎么办?”邓锡侯担忧道。
李恪本来想反怼一句的,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得给对方留点面子,“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把綦江的那个师调到川西,协助你们的部队防守,等整编结束中央的部队便撤离。”
李恪现在的目的就是让川军接受整编,其他的事情都好说。马上中央军校成都分校就要成立,以后川军的军官也都会从这个军校分派,而且在控制了军火、财政以及后备官兵来源后,川军众将领想要扩充军队也失去了机会。
“那以后的士兵补充呢?”邓锡侯关心道。
“这个不用担心,现在已经开始实行预备役制度,以后的兵员损失都从预备役民兵中抽调,也可以从地方保安团抽调。”为了让这些川军将领不捣乱,李恪补充道,“预备役制度关乎抗日大计,我希望在座的都能支持,促进这个制度的推行。”
“明白,李主任放心!”众人连忙点头道,但至于是否是真心支持那就不得而知。
四川人口众多,5000万人口,起码可以给抗战提供超过500万青壮年。历史上因为拉壮丁,无所不用其极,导致很多壮丁在进入兵营之前,便死在路上,李恪自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降租降息他没法插手,但是却可以通过行营以及汤子模推行预备役制度。
不过推行并不是很顺利,眼前这些人都在想方设法阻挠预备役制度的推行,尤其是刘湘。对刘文辉他不用客气,但对刘湘,他必须客气,他当着这么多人说,其实主要还是对刘湘说。
最后通过几个小时的讨价还价,最后才达成了这次整编会议,拿出了一套切实可行的整编方案。此次川军一共整编成8个军23师的部队,每个师8600余人,共20万人。之前只是改了军的番号,这次则是把师旅团的番号都统一了。
由于整理师在部队编制上,特别是技术兵种上跟调整师差距较大,所以最后人数也差距不小。就像一般调整师的炮兵营是一个12门制75mm博福斯山炮,但整理师则是只有一个9门制或者6门制的民10式75mm山炮。团直属火炮,调整师是4门恪式山炮,加6门82mm迫击炮;而整理师则是两门恪式山炮和3门82mm迫击炮。除此之外,在营连排编制都有区别,说白了整理师就是调整师的弱化版。
这样自然差距很大,不过即便是整理师的编制对于川军来说也比现在的情况好。现在的川军,一个师都没一两门火炮,轻重机枪都不多,但整编后,川军每个师的火炮{不算迫击炮}加起来也有14——17门火炮。这跟之前相比也算是鸟枪换炮,这也是为什么这些从不吃亏的川军将领们在部队缩编后还同意整编,肯定是看到了好处。
至于从刘文辉那里抢过来的那个师编制,老蒋给了汤子模,算是奖励其在四川立下的功劳,部队就在四川这边按照整理师组建。
“叔民,你在会议上不该那么冲动,我知道这些地方军阀肯定都跟红军有联系,但你不能摆在明面上说,这样很容易把事情谈崩的。”会议结束后,贺国光找到李恪,担忧道。
“元靖兄,对付这些当惯了军阀的人,不能老是苦口婆心的劝,那样反而会助长他们的气焰。我之所以那么说,也是让他们明白,他们是有把柄在我们手上,这样他们不敢不支持这次整编,否则我们随时有借口收拾他们。”李恪忍不住说道。
要重庆行营只是贺国光主事,肯定不行,贺国光的性格太软,虽然他跟刘湘杨森是同学,但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这同学情谊反倒成了他的掣肘。倒是跟杨永泰配合,这才能把重庆行营的事处理好。
今天李恪算是越权,不过贺国光也知道,在四川没有李恪支持,他的很多想法都没法实现。别看他身居高位,长期跟在老蒋身边,深得信任,但在军队中没影响力是他最大的缺点。李恪不同,四川目前这四个师的中央军部队,两个师是他的麾下,汤子模也是唯李恪马首是瞻,加上一手策划了其兄李兴广转投中央,在四川的影响力比他大多了。
今天会议上这些船将领开始都趾高气扬的,后面还不是被李恪软硬兼施的手段给弄得没脾气,同意这次的整编方案。
“你呀,幸好这件事弄好了,不然就麻烦了!”贺国光看着李恪认真道。
“元靖兄,弄好了可不一定。这些都是人精,整编的事你得亲自去抓,不然别从30万人整编成40万人,那样可就功亏一篑了。”李恪提醒道。
“这个你放心,我知道他们那欺上瞒下的伎俩,这次整编我肯定亲自监督。”贺国光认真说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反正这事也是你负责。”李恪今天过来是为贺国光撑场子的,他怕对方hold不住这些川军将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后续的,李恪自然不能插手,免得老蒋猜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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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个李恪的手段玩的高明啊,直接把邓锡侯这个水晶狐狸给制住了,李家钰,还有我那幺爸几个人都不敢反对。这个时候,我反对也没什么用!”一回到省政府,刘湘就把自己的一干亲信给叫了过来,说着今天召开的这次整编会议具体内容。
“甫公,这个结果,我们其实已经预料到了。但真的公布出来,让我们还是有点不舒服,这么一来我们手上直接掌握的军队可就不多了,即便是算上饶国华那个师,我们就只能掌握6个师。”张斯可充满了担忧。
“有什么办法,现在势不如人,我们只能认栽。剩下的6个师,我们必须控制住,不能再损失了,不然我就真的成了王家烈第二了。”刘湘自嘲道。
现在的刘湘真的感觉自己就是王家烈第二,打红军之前,他有着十几万军队。打完之后,损失惨重,加上李兴广等人转投中央,让他本就不多的部队就更少了,中央要动他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们跟刘自乾、邓晋康他们联系吧,必须想办法自保。刘自乾这次损失了个师的编制肯定心里不舒服,邓锡侯那里也差不多;对内我们可以联合起来,对外再跟桂系等联合起来,这才能自保。”傅常建议道。
“这是肯定的!对了,这次整编给他们搞点事那个准备的怎么样了?最好别跟我们扯上关系。”刘湘想起之前的策划,突然问道。
“甫公放心,这次我们选的是杨森的部队,我们收买了他部队的一些人,加上这次整编他的部队损失也不小,让他去闹,最好是能中央抛弃他最好。这样他就不得不靠拢我们,寻求自保。”张斯可阴笑道。
“那就好,我倒想看看这个游行投靠中央的杨子惠会怎么解决!”刘湘看着远方笑着道,“我听说卢作孚提出要修建川陕铁路和成昆铁路?包括在四川修大量的公路、新建学校,他哪来的那么多钱,我没记错省政府的资金也不够吧?”
说到钱,刘湘就想到财政厅,然后就忍不住咬牙。他现在是深切体会到没钱的日子,李兴业卡着财政厅,就是不给他钱,让他想拿点钱出来私自扩充部队都很难。掏自己的钱,他又舍不得。
听到这个,在场的人都有些犹豫,这让刘湘很是好奇,“你们这是怎么了?你们是知道怎么回事?”
“知道点,但也只是听说的,不知道真假!”张斯可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道。
“说说看!”刘湘把座位挪了一下,像个好奇地小孩子一样。
“我听南京那边的朋友说,钱好像是李恪捐的。”张斯可自己说出来都些不相信,“听说捐了1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一亿?”刘湘吞了一下口水,不可思议地看着张斯可,“真的假的?”
“不知道,这是国民政府也没承认,不过卢作孚把两条铁路修建计划报上去后,交通部批了宝成铁路这一条。成昆铁路说是修建难度太大,改成修建川黔铁路和贵昆铁路,从重庆经贵阳到昆明。
而且成昆铁路没有完全废弃,说是修建成都到乐山和从盐边县到昆明的这两段铁路。”张斯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盐边县?那都哪去了,修那到昆明的铁路干什么?”刘湘不解道。
“不清楚,反正我就知道这么多!”张斯可同样是很惊讶地表情。
“这李恪是钱多了没地方花?”刘湘不敢相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