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恪这边让人把文物这些运出天津的第二天,天津就开始传出清东陵被盗的事,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让人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开始的时候,没人相信,毕竟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出来。但作为那些满清遗老,则是宁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便连忙派人去清东陵查看情况。
当看到一片狼藉的清东陵,还有那被炸开的地宫大门,在场满清遗老们都纷纷跪在清东陵面前,大呼有罪。当这些人把消息传回来后,整个天津,乃至整个中国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至于是谁盗的,也有了眉目。在几天前,孙殿英的部队在清东陵附近驻扎过一段时间,而且听说孙殿英最近很阔绰。这么一联想,要是还不知道谁是盗墓贼,这些满清遗老们,可就真的傻到家了。
当即以前清摄政王载沣、贝子载泽、贝勒载洵为首的满清遗老便相约来到日租界张园,让溥仪这位前清皇帝出面,讨个说法。虽然载沣在清朝灭亡后,生活很低调,也不参与复辟活动,即便是溥仪是他亲儿子,他也不支持对方复辟。
但祖宗的墓被盗,他则是坐不住了,作为子孙,连自己的祖坟被人盗窃,要是还能坐着无动于衷,那岂不是猪狗不如?其他的,像载泽、载洵那都是积极复辟的主,出了这种事自然不可能坐得住。
“这么说,高宗皇帝和太皇太后的陵墓都被盗窃?到底是谁干的,这么目无王法!”
溥仪的脸色十分难看,眉毛竖起,心里那叫一个又气又恨又惊!紧绷的身体微微颤抖,尽力地压制内心的愤怒!
“启禀皇上!是孙殿英那厮,据我们打听到的消息,他前几天在东陵驻扎过一段时间,他一走,东陵被盗的事就传出来了,不是他还是谁?”载泽连忙说道。
“孙。。。殿。。。英!我跟你不共戴天!”溥仪咬牙切齿道。
“皇上,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我们不能看着祖坟被盗,而无动于衷,一定要严惩孙殿英。”
说着说着,载泽就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激动地说道,周围的满清遗老们,也都纷纷下跪,除了载沣。
“诸位皇叔、族兄,都请起,这件事,我们肯定不能这么算了!”溥仪义正言辞地说道。
看着自己这个儿子这么天真,载沣忍不住泼冷水,“别忘了,现在大清已经亡了,这是中华民国,不是我们说了能算的时代。孙殿英有部队,我们怎么严惩他?”
“载沣,你枉为爱新觉罗子孙,高宗皇帝可是我们的祖宗,他的尸骨被人侮辱,我们作为子孙的,难道就这么不管不问?”载泽站起来指着载沣怒骂着。
载沣冷冷看了一眼对方,“载泽,你没资格说我!我只是让你们认清形势,别整天做白日梦,真以为现在还是大清的时代吗?这件事肯定不能这么算了,但也不能蛮干。
我们得向南京国民政府抗议,让他们必须严肃处理这件事。我们是主动退位的,当初中华民国成立的时候,可说好了要优待我们皇室。现在有部队私挖我们的祖坟,这个事,南京国民政府必须给我们这些皇室成员一个交代。”
“好了,你们两个能不争了吗?现在人家都动我们祖坟了,还不团结起来。皇上,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处理好东陵的善后问题,不能让先人的尸骨被这么不管不顾,得让先人入土为安。”载洵连忙劝道。
“皇叔,那你觉得,让谁去处理这件事好?”溥仪说道。
“老臣愿往,总得有人去处理这件事!不像有些人,就知道当个无动于衷的寓公!”载泽若有所指道。
载沣也懒得跟对方去争,便认同了这个安排。
“好,既然皇兄愿主动去,那就劳烦皇兄处理好善后事宜,资金这边,我尽量筹措。”载沣的语气也软了下来,毕竟这是正事。“南京政府那边,就以皇上的名义去抗议一下吧!”
载沣主动说了软话,载泽也就没再跟对方争吵。载沣本想自己去找李恪这个新上任的警备司令,但溥仪却不肯放弃这么一个好机会,现在人心正齐,于是便没有同意自己父亲去,而是自己前去。刚好他跟那个警备司令见过面,也容易打交道。
见自己这儿子把这活揽过去,载沣不禁心里直叹气。既然对方要去,那就去吧,大清亡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放弃皇帝梦。对于自己儿子在租界的事,他也是住在租界里,自然知道,不过并没有过多干涉,毕竟对方是君,自己是臣,也管不了对方。
张园这里,满清遗老们哭的那叫一个凄惨,而这事在外面也早已闹翻了天。
“听说慈禧那个老太婆的坟墓被盗了?”路人甲听说这个事,也不免好奇起来。
“可不是,没看见那群前朝王公都去了小皇帝那?可惜了那么多珍宝,不知道流落到哪去了!那可都是珍贵的文物啊!”路人乙不禁可惜道。
“文物又不能吃饭,慈禧那老太婆误国,死了被挖坟,也是活该!”
“话不能这么说,人都死了,你还去挖人家的坟,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我可是听说不禁慈禧的墓,连乾隆皇帝的墓也被挖了,连头盖骨都被人给拆下来了!这谁挖的啊,太。。。。”
“听说是孙殿英!”
。。。。。。
不仅民间百姓,不少文化界的人,也都在议论纷纷。让他们好奇的是,照理说盗了墓该销赃才对,可是最近市面上怎么没听说有珍贵的古董出现啊。
外界议论纷纷,李恪则是跑到了大沽造船所去视察去了。说起大沽造船所,那也算是一个奇葩,好好的船不造,偏偏去造枪炮这些,还有一个枪炮厂。这个造船所有两个特点,一是属于海军系统,二呢,就是造出的武器品质非常好,比什么汉阳兵工厂和原来的上海兵工厂以及巩县兵工厂都要好,特别是毛瑟驳壳枪。
李恪来这儿,就是打算把大沽造船所搬到南方去,留在这,还不知道过段时间,会不会成为鬼子的。他也想好了,造船业务跟上海兵工厂的造船业务重组;枪炮厂并入金陵兵工厂。
机器好搬,麻烦的就是那些工人不太好请过去,有些人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家,李恪今天来就是来做工作。反正无论如何,这家不务正业的造船所,他一定要搬到南方去,不可能让其留在这。
“大叔,你在咱造船所工作多久了?”李恪问着一个正在给手枪组装的银发男子。
由于没有实行流水线作业,组装的速度很慢,不过眼前这个老者的手速很快,显然是经常组装,对这个枪支的构造很了解。
老者抬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位自己厂长陪着一起来的大官,站起来手足无措道,“长官,我在光绪25年来的,现在快30年了!”
“30年,大叔你这也是经历了不少事情啊!我这打算把造船所迁到南方去,整合成一个大的兵工厂,你愿意去吗?”李恪询问道。
“这。。。”老者有些犹豫,还带着一些疑惑,“长官,这在天津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搬到南方去?我这家里老小都在天津卫,他们怎么办?”
李恪笑着道,“大叔,你的家庭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安顿他们,还可以给他们找工作。你们都是人才,要是没有你们,我们这些当兵的可能连武器弹药都没有。”
“人才?”老者直摇头,“我就是一个组装工人,什么人才!”
“那也一样,无论你是组装工人,还是技术人员,都是人才!你们考虑一下,南下的话,我们可以给你解决住处和工作,总比留在这北方好不少!”李恪劝道。
大沽造船所,只是他的第一个目标,巩县兵工厂、汉阳兵工厂、太原兵工厂、西安兵工厂都是他的目标,那些机器和人,他都想收入囊中。
他还没巡视完这个大沽造船所,就听到下面的人来报,说是溥仪亲自到司令部找他,让他主持公道。听到这个消息,李恪不禁一笑,该来的还是来了。
既然这位前朝小皇帝亲自来找他,他自然得去见见对方。回到司令部,下马前,便跟李旭东吩咐了一声,“今晚给孙殿英的那批武器就到了,告诉王鼎元,给我把那武器扣了。”
“是!”李旭东不禁对眼前的三少爷赶到佩服,这一招可谓高。接到命令后,李旭东就去通知王鼎元,李恪则是来到大厅,发现有个人正在大厅里来回走着。这人穿着西装,打扮儒雅,不过脸色很难看,或者可以说狰狞,不是溥仪是何人。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穿着洋装的女子,正是溥仪的妻子,皇后郭布罗·婉容。看到这个婉容皇后,李恪就想起了那天聚会跟对方的跳舞,那身材可真是不错。
想到这,李恪便笑着走进去,“溥仪先生,你这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