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霍迪国国师的胆子不小嘛,刚一见面就给他们两人出了一个难题。
安馨打量的目光沉甸甸的落在宣烨的身上,宣烨在安馨的目光中恍然大悟般,尴尬地抬手握拳,将右手的拳头惊慌地抵在嘴唇上,压抑的咳嗽了两声,抱歉地说道:“还请两位仙尊见谅,我一时情急失态了。”
“这等烦难危险之事,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平日里我也不敢抱有让人来救的幻想,今日见两位仙尊降临,欣喜之余......又见安仙尊动问......”
“是我没有分寸,强求了。”
“两位仙尊若是想要仔细查看府中的阵法,我愿意带路。”宣烨努力地挺起单薄的背脊,故作勇敢地说道:“无人带路在府中随意行走,确实颇为危险。”
“曾经有弟子无意间触动阵法,忽然晴天霹雳,被阵法击毙成焦炭死于非命。从那以后,府中特意在危险之地,设置警示牌,不许国师府的人随意行走......”
问一答十。
没想到宣烨居然是个话唠。
安馨的目光中闪过一抹了然,这人是操心太甚掏空了身体,才未老先衰,二十几岁的年纪有了五六十岁的外貌,即将油尽灯枯?
安馨从储物袋中刷出四个傀儡武士,她一边让傀儡武士先他们一步走进国师府的大门,向着国师府的四方探查而去,一边对宣烨问道:“这国师府中可有详细的地图?”
“有的。”宣烨不自在地苦笑道:“每三个月,我就下令重做一次地图,真是不得不这么做啊!每一次探查总会发现问鼎门入侵的阵法有所变化。两位仙尊明鉴,国师府中设立的禁区也在随之而变。”
宣烨的目光落在傀儡武士的背影上,他多少有些犹疑地问道:“仙尊这等手段,我不曾见过。这些武士在府中行走,若是不幸被阵法所伤,可要如何是好?”
安馨没有理会宣烨的担心和疑问,她接着说了下去:“还请国师把最新的地图给一份让我们看看。”
安馨没有跟宣烨多客气。
“是。”宣烨赶紧吩咐道:“宣平,你赶紧去我的书房,把最新的地图取来。”
一个中等个头,面目寻常,年轻白净的青年男子答应一声,迈着稳重的步子走了。
宣烨接着说道:“问鼎们的阵法还有一个特别让人崩溃的事情,住在府中的人,经常会没头没脑地做噩梦。千奇百怪的事情,都会在梦境中出现,两位先仙尊若是要留在国师府中做客,一定要多加小心了。”
宣烨在南宫翎和安馨的目光中,硬着头皮警告道:“曾经有过把梦境当真的人,梦醒之后大开杀戒,待清醒之后发现是一场误会,奈何大错已然铸成,一时间追悔莫及,以至于自戕身亡的事情。”
“出了这等事情,我特意让人出府辗转打听过,据说是幻阵夺人心智,无法分清敌我。这等事情我等无法可解,为了国师府的安宁,我特意下令,国师府诸人,尽量减少夜晚睡眠的时间,防止被幻阵夺取心智,闯下大祸。”
宣烨再度拱手为礼,极其渴望的低下头,恭谨地问道:“两位仙尊可有办法破阵之法,为解除国师府这等忧患。”
“国师府中确有从问鼎门中遗漏出来的不知名的物件,两位仙尊若不嫌弃,宣某愿奉上所有,但求两位仙尊拯救我等于水火之中。”
哈?
宣烨以为他们这一趟来,专门是给他扶危解困的?惠仁帝会对他们的来意只字不提?这般装聋作哑,旁顾左右而言他有意思吗?
安馨这样答应道:“待我们看过的地图,等傀儡武士探查过周围的动静,再说其他也不迟。”
宣烨见安馨没有一口回绝,差点感激涕零道:“对对对,安仙尊说得对,是我太着急了。”
他低眉顺眼,小心翼翼地讨好道:“两位仙尊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宣烨已经看出来了,安馨和南宫翎小心得很,轻易不肯随他踏进国师府中,被问鼎门的大阵困住。
这两人比秋敏思小心谨慎多了。
安馨的目光在宣烨恭顺苍老的面容上绕了绕,意味深长地问道:“听说国师擅长炼丹,替惠仁帝解读的丹药正是出自国师之手。敢问国师,你为何会形销骨立,身患重病不知保养?”
宣烨惊讶地长大了嘴,仿佛从来没有预料到安馨会有此一问。他的一张脸哭丧着垮塌了下去,他极其唏嘘地叹息道:“多谢安仙尊关怀!”
“我这几年噩梦连连,每日间能够入睡不到两个时辰。且这两个时辰中,也是噩梦不断,真是苦不堪言。日复一日的煎熬中,再多的丹药保养也无济于事。”
“我刚才冒昧地恳请两位仙尊,解除国师府的幻阵,正是为了保命啊。”
他伸手指向身旁的国师府诸人,沉痛地惋惜道:“两位仙尊请看看他们,他们也跟我一样,饱受幻阵的摧残,这等看不到尽头的煎熬,实在是生不如死啊。”
安馨的心中忽然冒起了警兆,宣烨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们引向问鼎门的大阵,这是在施展苦肉计?
“这个容易。”她平静地说道:“既然如此,这国师府你们不要也罢,我会修书一封给惠仁帝,让你们另行找寻地方兴建国师府。”
宣烨的神情中,爆出了无与伦比的喜悦,他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任由颤抖的身体和闪亮的眼睛表达自己的欢喜。
迎接他们的国师府其他人的脸上,也显露出劫后余生无边的喜悦来。
安馨的神识掠过他们,她曾经饱受噩梦的侵袭折磨,个中的滋味,天底下无人比她更清楚......
安馨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她夜不能寐的事情,姚艳芳也是知晓的,这个宣烨不会是借着这事另有所图吧?
安馨若是懂得读心术,她定然能够从宣烨的心中,读取到截然不同的心情。
宣烨恨不得咬牙切齿地骂娘!
安馨和南宫翎太警惕了,但凡是他说的,他们一样也不打算听从!他知道自己太急切,反倒把事情办坏了。
他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他看明白了,两位仙尊的心中自有主张,他见招拆招方是上策。
他就不信了,两位仙尊会对问鼎门的大阵置若罔闻。他早晚都会找到机会,把他们彻底地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