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童悦等跟费红梅相熟的堂主长老们抿着嘴微笑,开门的是费红梅不是意料中的罗润清,问情一关会有好戏看了。
龚闻赶紧上前两步,站定在南宫翎身旁,笑眯眯地对费红梅道:“费长老回来得好及时,正好赶上接亲的喜事了。”
龚闻转头对甘兴师徒四人道:“费长老是是金长老的大嫂,你们这是第一次见了。费长老门中一等一的高手,且跟罗堂主一样精通医药,倒可以找机会跟甘长老切磋一二。”
找机会?
今日不正好是机会。
龚闻这是提醒甘兴师徒,要接着费红梅的切磋了。
甘兴翻身下马,上前几步站到南宫翎前面,在喧闹的锣鼓声中,一丝不苟地俯身行礼道:“鹰宗甘兴见过大嫂。甘兴也曾学过几年医术,还请大嫂不吝赐教。”
南宫翎,柴胜德游云龙和迈着短腿,跑到南宫翎身旁的牛轲廉,跟着甘兴一起俯身行礼道:“鹰宗南宫翎,(柴胜德)(游云龙)(牛轲廉)拜见费长老。”
龚闻笑呵呵跟费红梅道:“这四位是甘长老的徒弟。其中大徒弟正是率先踏上仙途的南宫修士。”
南宫翎再次俯身行礼,“见过大师娘。”
费红梅的目光闪了闪,上下左右打量着甘兴师徒,见甘兴身体单薄,个头矮,面目寻常到落进人堆里都找不到,真是连给金燕子提鞋都嫌寒碜的模样,心中亦然不悦。
再看见甘兴身后站的四人,除了南宫翎气度不凡,卓尔不群之外,其他三人二徒弟年纪太大,三徒弟一看脑袋就不好使,四徒弟是什么鬼?以甘心年纪,收五六岁的豆丁作关门弟子,是何道理?
费红梅刚刚缓和的神情又冷峻起来。
她一边挥手示意罗志超和高妙仪站在她身后,一边随口答应道:“不必多礼,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没等大家以为她要轻松放人了,她好整以暇地接着道:“到切磋赐教,我正好有事请教甘长老,我家师妹缠绵病榻,离不得汤药养着,你学过几年医术,可有法子让金长老痊愈,免去不得已的苦楚?”
欢笑声弱了下去。
众饶目光都落在甘心身上,连罗润清都束手无策的病情,甘兴如何能治?费长老张口就是这等棘手的问题,她这个大嫂是见甘兴其貌不扬,不想让师妹出嫁了?
费长老不会连神仙的面子都不给吧?
南宫翎淡笑着把目光落在甘兴瘦弱的背影上,只见甘兴再度上前两步站定,从袖袋中掏出一张叠成四方的雪白纸笺,摊开在了手中,他低声道:“我自然舍不得妻子再受病痛困扰。”
“为此查遍典籍遍寻药方,终于拟定出一张药方来,大嫂精通医术,还请大嫂过目,斧正一二。”
“师父!”甘心声音一落,牛轲廉抢先迈着短腿从南宫翎身旁冲了上去,他端正地对着甘兴行礼道:“师父,徒儿替你把药方子呈给大师娘。”
人群中的笑声一下子变大了。甘兴师徒的脸皮都不薄,还没拜堂呢,已经叫上了妻子,叫上了大师娘。
甘兴把手中的纸笺递给了牛轲廉,和蔼地对牛轲廉:“好,你送过去吧。”
牛轲廉接过纸笺,兴奋地迈上清风居大门前的三级台阶,高举着手中的纸笺,童声童气地对费红梅道:“大师娘,我师父来了飞云门都足不出户,在替师娘制药呢!”
“师娘如今服用的药都是师父炼制的,师父还经常跟大师伯传信,商议药方调整药材的计量和炼制方法,我都看见了。”
“师娘去了甘澜院也会好好的,大师娘担心的话,可以经常来甘澜院做客。我师父看着不苟言笑,其实对人好得很,大师娘多来几回就晓得了。”
“大师娘,给!”
人群中的笑声重新响亮起来,连龚闻都开口称赞道:“牛轲廉这半年长大了,连不苟言笑这等话都得出来,你师父教的好。”
牛轲廉今日大出风头,在先前第一关的问礼中,人儿应对龚闻的问礼,凭借过饶记忆力,口齿清晰地一一应答上来,让大家惊叹不已。
牛轲廉在龚闻的称赞声中,等着费红梅接过了纸笺,才转回身来对着龚闻行礼道:“多谢龚堂主称赞师父。不是师父教的,是师娘教的。师娘我要学不会这些,不许我进师父的炼丹房。”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龚闻跟牛轲廉开玩笑,“你漏了你师父的底细,当心你师父以后不让你进炼丹房了。”
牛轲廉扬起稚嫩的脸庞,崇拜地看向甘欣:“师父了,一是一,二是二,做人跟炼丹一样,不能有一丝虚假之处。”
童悦也忍不住提声逗牛轲廉,“牛牛,你师父有没有,遇到骗饶坏人要怎么办?”
牛轲廉咧开嘴露出满嘴的米粒牙齿,笑出了跟南宫翎一模一样的笑容,他自豪地答应道:“师父了我年纪还,还遇不到坏人。坏人真的来了,我大师兄也会护着我。”
“嗯。”南宫翎也提声凑趣道:“师父得对,大师兄会护着你。万一大师兄来不及护着你,你记得用师父给你的药丸,等着大师兄来把坏人打跑。”
“不,”南宫翎得意地伸出三根手指头,在空中捏在一起:“捏死。”
“不行啊!”牛轲廉吃惊地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一双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师父了,不能不教而诛,要先讲道理。”
牛轲廉成功地逗笑了一众热,童悦哈哈笑道:“坏人不跟你讲道理怎么办?你的命还要不要了?”
命自然是想要的,可师父的也是要听的,牛轲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跺脚转身跑向甘兴,伸手拉住甘心手:“我那也不去,就跟师父在一起。”
他也得意地伸出三个手指头捏紧:“大师兄没机会捏人了。”
趁着这个机会罗志超把牛轲廉的来龙去脉,传音给费红梅了。
费红梅从牛轲廉的手中接过纸笺,见牛轲廉机灵地牵住了甘心手,神色重新缓和下来。她翻手打开手中的纸笺,一目十行随意扫过,然后神情一凛,郑重地再细看了一遍。
费红梅的目光落在纸笺上最后一句上,思量着抬起头来,出声打断众饶笑:“甘兴长老的医术果真高明,你以此药方行药,可有几成把握?”
甘兴平凡寡淡的脸上,浮现出难得的志在必得,“若是药引子用得好,七成把握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