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翎心知安馨说得有理,可他心里过不去自己的坎。他这样答应安馨道:“你太上掌门师伯同意你去,我便由得你去。你太上掌门师伯不同意,这事等你筑基之后再议可好?”
“你要问我,我是不同意你去的。你非要去,也要我陪着你去才行。”
南宫翎转身拉着安馨往洞外走,一边飞快地起了新的话头:“你不问问今日盛典你要做些什么?你这个新任掌门继位,你打算跟门中诸人说点什么?要不要我跟你捋捋思路?”
“好啊。”安馨笑了,“你跟我说说,你想要我做个什么样的掌门?”
南宫翎转头看向安馨,见她面容平静,殊无喜色的样子,他停住了脚步,无奈地低头看向安馨,咧开嘴轻声笑道:“难怪我昨日跟你师父说,送你来这里闭关几个时辰的时候,金师叔要看着我笑了。”
“你不会是以为我昨日越俎代庖送你来这里,是为了掌控你,进而控制飞云门吧?”
安馨习惯性地没有做声。
南宫翎一刻不停地说了下去:“我不让你去飞缘楼是为了你好,不愿让你有危险。我先前提议让我们俩一起出去灭了外面的隐患,也是没有更合适的人能代替我们去。”
“我们两人若是留在飞云门炼制防御大阵,就算防住了飞缘楼,只要出现能吸引灵禽灵兽的天材地宝,同样的危机依然会出现。”
“况且,要炼制防御基柱,我们俩人在那里炼制不行?”
“这一趟回天鹰宗,我便去天问峰藏书阁和藏宝阁找一圈,看看有没有炼制防御基柱的秘籍和法器,你不会以为我会把这事丢给我们两派的炼器堂就不管吧?”
“炼器堂的人没能练气入体,到底还是凡胎**,防御基柱用凡火未必能够炼制出来,他们能够帮助我们的有限。我们出去一趟,说不定还要找一找能够炼制防御基柱的灵火。”
南宫翎的目光落在安馨平静的脸庞上,低声安慰道:“其实还有第三条更容易的路可走,飞缘楼的阵法需要的是灵气维持,让人找寻灵脉,把灵石搬进飞缘楼去,不就能拖延时日了吗?”
“顶多咱们不觊觎其中的药材,靠自己修炼缓慢提升境界,也好过让这个世间生灵涂炭,让众多无辜的人没了性命。”
“这条最容易的路,你二师伯已经吩咐下去了。我也传信给我大师父,二师父,很快天鹰宗的弟子也会出动。这些事情,我原本是打算在去天鹰宗的路上跟你细说的,这会儿说给你听了,你放心了没有?”
南宫翎好笑地摇了摇安馨的手,“你这掌门才做了一天,你就打算把所有的担子都挑在肩上了吗?真这么喜欢做掌门管事吗?”
“我看你昨日在飞来殿的客院中说一不二,要不要把天鹰宗和飞云门合在一起,再把天胜境也......”
“不要。”安馨急声打断了南宫翎,“我问你一句,你滔滔不绝说了这么多。”
“我骤然间成为掌门,乃是二师伯救人之举,我并非继承掌门之位的最好人选,我也并不曾想好日后要把飞云门带向何方?”
“我的问题是真的问题,并不是借机在抱怨什么。我对你行事若有不满,会直接说给你听,不会在藏在心里膈应自己。”
“有那个精力和时日相互猜忌,不如闭关修炼。此时此刻我若是结丹修为,说不定你先前说的那几个隐患,举手投足间便能平复,毋需劳动众多人奔波。”
“你说得对。”南宫翎欢喜地凝视着安馨,“我真喜欢你这样坦白说话。”
“我们两个之间没有什么话不能说,就算有分歧也要对事不对人,我对你的一颗心,你总不能怀疑我......”
没等南宫翎继续说下去,洞口外传来三声巨大的轰鸣声,安馨变了脸色,凌空拖着南宫翎往外飞去,“怎么回事?有人进攻飞云门?”
南宫翎任由安馨拖着他出了飞霞洞,乐呵呵地对着安馨笑道:“这是的继位大典开始燃放的烟花的声响。你在想啥呢?今日飞云门怎么可能遭遇攻击?”
“典礼已经开始,待会儿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吧。实在没想好要把门派带向何方,先不说这些也行。反正这会儿还是太上掌门掌管门派,你再跟着太上掌门历练几年也不错。”
“等我们成婚的时候,你也该真正接掌门派了。到那个时候你深思熟虑想好了,在咱们婚礼上再来说这些也不迟。”
安馨不置可否。
她的神识顺着峭壁一路向上,轻易地发现在天寰殿的大门口的台阶上,已经铺好了雪白的地毯,地毯一直延伸到从飞霞洞上去的悬崖边。
地毯的两边站满了盛装的飞云门众人。最临近悬崖边上,站着盛装华服的罗润清,金燕子和童悦三人。
这是准备好迎接她上去参加典礼了。
安馨“嗖”一下又飞回在飞霞洞边站定,她定睛看向南宫翎,低声问道:“我师父没有让你给我带礼服下来?”
南宫翎上下扫视安馨,乐不可支地笑道:“你终于想起这个来了?”
他从储物袋中刷出一件紫色的披风,随便地拧在手中,对着安馨说道:“清风居来不及给你赶制礼服了。昨夜连夜赶制了一件外披的披风,我看过了还算合用。”
“这会儿我替你穿上,再带着你飞上去?”
安馨没有听南宫翎的话,她急忙提起灵气用御水术在空中形成一面水镜,左右转头端详镜中的自己。
头顶上简单地挽着一个飞云门女弟子常见的圆髻,稍微不同的是,香莲在发髻上多加了一个珍珠小发冠,白色的珍珠和紫玉雕成的无忧花,跟她身上淡紫色的衣裙,脚上紫色的软靴倒是相得益彰。
南宫翎绕过水镜走到安馨的身后,开心地轻声笑道:“都以为你是武痴不会在意这些了,要不要我替你重新梳个高髻,换套头面,你再换上长老的礼服?”
“要我说发髻可以重新梳妆一个,长老的礼服就不必了,你是接任掌门,长老的礼服于礼不合。有这身紫色衣裙就够了。”
安馨狐疑地转头看向南宫翎。
不对呀,这等大事师父不会不管她,南宫翎入洞来接她,长篇大论纵论时局,偏生不好生跟她说该当注意的细节,这是要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