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轻声笑道:“你确定你对南宫神仙的好,值得起你为你爹,向他索求的众多好处吗?你就没想过,天底下有的是什么都不求,只愿对神仙好的人吗?”
“最关键的是,他愿意接受你对他的好吗?你跟我打赌,罔顾南宫长老自己的意愿,何其可笑?”
安馨的目光向下落在司徒莲花的身上,以她对罗润清的了解,他不会单单放过司徒莲花。司徒莲花可是朵深藏不露,极有心机的白莲花,她最想知晓的是司徒莲花的心思。
司徒莲花感受到安馨的目光扫过来,她从地上抬起头,含情脉脉而又苦涩哀怨看向南宫翎,低声叫了一声:“夫君!”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嘴边溢血,一瞬不瞬地看着南宫翎,缓慢而凄美地伸长脖颈,露出修长柔美的脖子,侧身倒在地上,晕倒了过去。
安馨惊讶了,咬舌自尽?
这么狠!
司徒莲花竟然用咬舌自尽这等决绝的手段,让自己晕倒,成功地避开了当众交代实情。没想到四女之中,最心狠的人会是司徒莲花。
真正是人不可貌相。
南宫翎的“啧啧”声在安馨耳边响起:“对自己心狠的人,对别人会更狠。飞云门女子中藏龙卧虎,水深得很啊!那些你成了掌门之后,拥上来向你示好的人,你要仔细分辨清楚孰好孰坏了。”
安馨轻轻地眨了眨眼睛,低声传音道:“何须用我仔细分辨?是清风居没人了,还是我没有手段让她们先坦白了?”
“我这就颁令下去,要想取得我的信任,最简单明了的办法是自行写下过往详尽的经历,再服下甄言丹让戒律堂对照一二。我就不信了,偌大的飞云门还能找不到可用之人?”
“女掌门就一定要用女子吗?我没有这样的忌讳。我也没打算这么快接掌门派,十年二十年等掌门师伯年纪大了再说。”
他们俩还有闲情逸致说闲话,旁边的司徒有信已经惊跳起来:“花姐儿!我苦命的花姐儿什么也没做啊,这是要逼死人命了”
“闭嘴!”罗润清轻喝道:“你舍不得她,换你服下甄言丹说出实话来,给南宫长老一个交代。”
司徒有信扑进防护阵法中,他伸手抱起司徒莲花,先点住司徒莲花的穴道,再用颤抖的右手捏开司徒莲花的嘴巴,鲜血和着口水一起流淌出来,顺带出来的还有一小截粉红色的舌头。
司徒有信对着罗润清大吼道:“舌头都断了!表哥,你何时心狠手辣至此?!这是你的表侄女”
罗志超看不下去了,“表叔慎言,分明是表妹心狠手辣,企图逃脱罪责。我很好奇表叔和表妹有何图谋,表妹要用咬舌自尽来遮掩?”
“我能有有什么图谋?!”司徒有信更加气急败坏起来:“我们早没了飞龙峰的身份,早已泯然众人,我们还能有什么指望?你表妹是绝望了,不想活了呀!”
他从储物袋刷出药丸喂给司徒莲花,“她求的不过是妾侍的身份,跟掌门跟夫人的身份天差地别,何至于被你们防备至此,要把人逼上绝路?”
“我们好歹是你罗家的姻亲!罗大,你去问问你爹,你这样对待司徒家的人,他会不会心喜?!”
罗润清轻蔑地笑了:“你先服下甄言丹再跟我说话。这年头,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多了。”
他伸手指向全浩几人,“你问问他们几个,看过了刚才的影音石,哪一个没有提防着你们父女两人?”
“你这个女儿,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沈凌云和司徒有志对视一眼,眼睛都是满满的担心。再让罗润清说下去,他们跟清风居的亲戚都要没法做了。
两人转头看向罗润清,司徒有志对着罗润清叹气道:“他们几人也是为了成全小女儿心事,并不曾有其他
心思。先前所说留待掌门日后的不急之需,也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并无刻意隐瞒的居心。”
“你我本是同根生,何须相煎太急?何须用决绝的手段,把路都走窄了?”
“嗤!”罗润清嗤笑一声:“我不这么做,你们会不打自招?表妹刚不是还在叫嚣,南宫神仙是敌人,她要跟神仙拼命吗?她说这话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劝一声?”
“这会儿跟我说把路走窄了?究竟是谁走旁门左道,把路都要走绝了还用我多说吗?”
”什么时候你们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你们一直是这个样子,以前是伪装得太好,没有被人发现?你们两家这些年往来清风居,就没学会点什么吗?安馨成了掌门,就没让你们感慨些什么吗?”
司徒有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比苦涩地轻叹道:“表哥,掌门是天资卓绝之辈,你又何尝不是?你们何曾尝过天分不足的苦头?何曾有过我等这样的求而不得的苦楚?”
“得了!”罗润清不客气地打断了司徒有志的吐槽,“别跟我说些没有的,想不劳而获还想做人上人,没门!”
“你们两家人有谁人像我,像掌门一样下过苦功?”罗润清伸手点向全浩和卞怀民,“还有你们两个,成就先天之后躺在长老的身份上自得意满,你们扪心自问有像先天之前用功过吗?”
“想的都是吞药丸走捷径,走飞龙峰的那一套,那条路是条绝路。”
罗润清收回手指头,施施然背起手来:“再不反省跟他们同流合污,今日之事就是前车之鉴。”
“现在,还有人以为南宫神仙是敌人,要找他拼命吗?”
罗润清嘲讽地嗤笑一声:“就你们几个拼得过他吗?”
“还是妄想着拿住新掌门的名头,企图逼迫安馨出手,让他们两个未婚夫妻自相残杀,你们好坐享渔人之利?!也不看看你们那点上不得台面的雕虫小技,使将出来是何等的丢人现眼?”
“一个个都没长耳朵吗?都没在议事堂好生听见,天胜境的野兽都是掌门一人猎取,就你们几个,给她赛牙缝都不够。”
“滚!都滚去戒律堂领罚去!”
罗润清罕有地越俎代庖,抢在安馨发话之前发了火。
南宫翎的目光闪了闪,对着安馨低声传音道:“以前总听见你大师伯护短的名声,这会儿他算是高高举起,要轻轻放下了。”
“他护短至此,你别跟他硬碰硬,我要的交代以后再找机会找补回来了。”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