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牙打了个冷颤,想到那条蛇血肉模糊的样子,赶紧回到驾驶座去睡觉了。
阮星晚虽然身体已经困倦,但是毫无睡意。
她想顾长州。
她失踪这么多天,他一定急疯的。
但是她能不能活着回去,都不一定。
如果她死了,顾长州会疯吧。
阮星晚这个时候,忽然觉得他不应该恢复记忆的。
如果他不恢复记忆的话,那可能不会这么痛苦。
她胡思乱想着,辗转了好半个小时,都不能入眠。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敏锐地察觉到直升机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
阮星晚抬起眼看向外头,却惊喜地发现外面竟然下雨了。
下雨了,有淡水了!有淡水了!
阮星晚眼底浮起了喜色。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的。
之前驾驶舱这里是有一箱矿泉水的,但是大金牙喝掉了,瓶子却还在。
她捡起了好几个矿泉水瓶子,然后拉开舱门冲了出去。
外面下的雨很大,甚至伴随着海风,在深夜里头,叫人全身发冷。
但是阮星晚此时此刻,却是感激和兴奋的。
她不知道这场雨能下多久,所以现在务必要想尽法子储存一点淡水。
风太大,矿泉水的瓶子立不稳,阮星晚当即摘了一大把叶子过来。
她在沙滩上刨出一个个小坑,然后将叶子放到小坑中。
如此一来,雨水落在叶子上,就会像一个兜兜一般,兜住了雨水,等叶子中的雨水满了一兜,阮星晚再将叶子小心拿起,灌倒了瓶子里头。
阮星晚重复着这样的动作,不多时,就灌满了十二个矿泉水的瓶子。
她又拿着叶子兜满的雨水,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场。
可是,十二个瓶子的水还是太少了。
想要在这里生存,淡水越多,撑得越久。
阮星晚又想到了大金牙的珍藏酒。
刚才只用了一点,大金牙又喝了点酒,他应该还有酒瓶子的!
酒瓶子也可以存水的!
阮星晚将矿泉水瓶子里头的淡水用衣服兜着,放回了直升机里头,然后去驾驶座前面拿大金牙的酒瓶。
然而,她刚刚拿到两瓶酒,大金牙就惊醒了过来,擒住了她的手腕。
大金牙吐槽道:“见鬼了,阮星晚,你怎么这么凉,你偷偷拿我的酒干什么?酒瘾犯了?”
阮星晚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是冷的。
“下雨了!我拿瓶子去存水!”阮星晚说出的话也有些颤抖。
大金牙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我这酒几十万一瓶呢!你要倒掉去装雨水?”大金牙痛彻心扉地说道。
阮星晚气得差点要打人。
“快点,不要磨蹭,这种大雨下不了多久的。”
这里地势干旱,都是沙滩,雨水落下来,几乎马上就会渗透下去,根本就存不住的!
大金牙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只好从驾驶座下面将酒拿了出来。
一瓶,两瓶,三瓶——
他居然拿出了六七瓶酒来!
“酒鬼!”阮星晚搂住了瓶子,又下去装水了。
刚才阮星晚说话的声音就不对劲了,大金牙作为一个男人,也不能光看着她装水。
大金牙也跳了下来,两人一起装,很快就将酒瓶子装满了。
大金牙有匕首,他看到了沙滩不远处有竹子。
他用刀又砍了几根竹子回来,削成了一节节的竹筒,又装了好些。
两人折腾了大半宿,雨渐渐停了,这才回到了直升机里头。
“我有衣服,你先换吧。”大金牙是常年干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的,随时随地都要逃命,所以直升飞机上备着常用的衣物。
阮星晚的衣服的确湿透了。
可是要在一个陌生男人跟前换衣服——
她迟疑了一秒。
“你还琢磨个啥?怕我看你?我转过身行了吧。”大金牙咕哝了一声,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些女人的脑回路真是奇怪。
他说着,竟然真的转过身,还趴在了驾驶座上。
阮星晚的确是冷得不行了。
她看了看大金牙,蜷缩在放到的桌椅上,默默将身上的湿衣服脱掉了,然后披上了大金牙扔过来的卫衣。
换了衣服后,她将自己的衣服拧干,然后靓仔了机窗上。
“我换好了。”阮星晚声音有些发闷。
大金牙起来后,又甩给她一条毛巾。
此时,阮星晚也不能计较这毛巾是大金牙刚刚擦过的了,默不作声地将头发擦干。
折腾了大半夜,阮星晚累死了,躺在座椅上,脑子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然而,睡了一会儿,她开始发冷。
“冷——冷——”阮星晚低声呢喃道。
大金牙刚刚睡了一会儿,这会儿睡不着了,所以阮星晚梦呓的时候,他听到了。
他蹙紧了眉心,上前探了探阮星晚的额头。
果不其然,发热了。
但是这里没有药。
不仅是发热,而且伴随着发冷。
除了额头是滚烫的,她的手脚都冰冷得可怕。
大金牙凝眉苦思了一阵子,这才从驾驶座的下面拿出了自己的最后一瓶酒。
他将酒倒在了毛巾上,替阮星晚擦拭身子。
擦拭了一遍之后,她还在发抖。
大金牙没有了法子,只好脱下了衣服,将她紧紧搂在了怀中。
这里也没有个被子啥的,只能将就着用自己这个人型取暖器了。
万幸的是,阮星晚的体质还不错,没有再发热了,而且一觉安稳到天明。
次日一早,阮星晚被刺目的阳光照醒。
她一睁开眼,就看见大金牙光着上身,搂住自己。
阮星晚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尖叫,然后一脚将大金牙踹翻了。
大金牙被她踹醒,痛得哀嚎:“你这个女人!发疯了是不是!你谋杀啊!”
阮星晚气得半死:“你搂着我做什么!还脱掉衣服!你是不是人!我昨天还救了你!要不然你被蛇吃了!!”
大金牙也是气得半死::“我难道没有救你!昨天晚上我不是给你擦酒降温,是你自己发冷,要搂着我睡的!”
阮星晚没有捉住重点,拔高声音哀嚎道:“谁准你擦我的身子的!谁准的!你给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