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州眸色暗红,忽然上前猛地拽住了阮星晚的手,然后直接拉着她离开了祠堂,上了楼。
阮星晚喉头像是被一根刺狠狠卡住了一般,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长州觉得自己对顾家的架构仿佛了如指掌一般,竟然毫无阻拦地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后,他看到了阮星晚上次穿的衣服挂在了架子上,还有床,衣柜,摆设都是他喜欢的风格。
没错,这里是他的房间。
不,是他们的房间。
顾长州将房门反锁,然后当着阮星晚的面开始脱外套。
阮星晚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冷沉甚至带了些狠厉的顾长州。
她默默咬紧了唇瓣了,低声道:“你,你要做什么?”
顾长州目光冷冽地落在阮星晚苍白的脸上。
他冷声道:“做,爱。”
阮星晚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直白粗鄙的话会从一直以翩翩公子,君子端方的形象在她眼前出现的顾长州嘴里说出来。
她怔愣了一下,整个人有些发晕。
顾长州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上前,开始解她的扣子。
阮星晚脸上闪过了一抹慌乱,道:“顾长州,你是不是在生气?”
他信了顾明渊的话?不过那也是事实。
她上辈子跟顾明渊做过几年的夫妻,甚至有过孩子,他介意也是正常的。
她早该预料到的,她早该知道的——
她到底在希冀什么?
没有一个男人在知道这样的事情之后还可以无动于衷的。
何况他是顾长州!是天子骄子顾长州!
阮星晚的眼底灰白一片,整个人甚至有些微微发颤起来。
她早就预想过无数次,自己将会面对这样场景。
可是真的发生了之后,她发现自己比想象重更加难堪,更加难以接受。
顾长州将她眼底的失望和恐惧收在眼底。
他眼底忽然浮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道:“你怕我?”
她可以接受顾明渊,但是不接受他的亲近?
所以她嫁给自己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救出爷爷,还有稳住顾家!
却不是因为爱他,喜欢他!
真是情深意重,舍己为人啊!
顾长州忽然觉得好笑。
他猛地将阮星晚身上的衣衫拽下来,然后将她紧紧摁在了怀中,低声道:“你怕我?这么怕我?”
阮星晚纯色都有些发抖,哑声道:“我没有。”
她怎么会怕他呢?不可能的啊。
他可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顾长州的手指滑上了阮星晚的脸颊,声音沉冷道:“既然不怕,那就是不愿意了?”
阮星晚也不是不愿意啊。
她怎么会不愿意呢?
这两辈子加起来,她亏欠了顾长州这么多,而且她这么喜欢他,她怎么会不愿意呢?
阮星晚神色怔愣,双眸闪过了迷蒙。
见她神色迟疑,顾长州冷哼了一声,捏住了阮星晚的下颌。
“就这么不情愿?”
阮星晚这才猛地回过神来,瞪大双眸撞入了他深沉幽暗的眼神。
她急忙辩驳道:“不是的,不是,我——我愿意——”
顾长州并没有被她这句话安慰道,他眼底浮起一抹执拗,沉声道:“既然愿意,那你自己脱。”
阮星晚脑子又轰的的一下炸开了。
她呆呆地看着顾长州,迟疑道:“我——我——”
顾长州的脸色冷漠无比,道:“不愿意就算了!我还不至于要强迫个女人!”
阮星晚心里一急,从身后猛地抱住了顾长州的腰肢。
她将脸紧紧贴在了顾长州的背上,低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觉得有些仓促了——”
顾长州冷着脸,没有开口。
阮星晚心里觉得空落落的,有种从所未有的慌张。
她扳过了顾长州的身子,闭上了双眼,踮起脚尖,将唇压在了他的下巴上。
顾长州垂下眼帘,便可以看见她紧张得不断颤动的眼睫毛。
他眼底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上来了。
他眸色一暗,猛地将阮星晚拦腰抱起,直接放到了床上。
只是他的妻子,是他合法合俗的老婆,他跟她睡觉,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完全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不管他是失忆还是失智,他既然是顾家的人,就得遵守顾家的家规。
而顾家的第一条家规就是不准离婚!!
反正这辈子就是她阮星晚了!他凭什么不能碰!他又不是圣人!
顾长州眸色黑漆漆的,眼底之下墨色翻涌,深深地锁着怀里的人。
然而,就在他准备动作的时候,本来紧闭着双眸的阮星晚忽然蓦然睁开了双眼。
她目光局促而紧张地看着顾长州,并且伸出手挡在了顾长州的跟前。
顾长州整个人的气压低了几分,眯起了狭长的双眸,眸色危险地盯着她。
阮星晚脸色涨红,就连刚才被惊吓的苍白都完全被羞愧代替了。
她低声,如同蚊子哼哼,道:“我,我——”
在顾长州的死亡凝视中,阮星晚硬着头皮道:“我好像突然来例假了。”
顾长州的俊脸一下子僵在当场。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看着阮星晚,视线往下,果然看到了床单上有一抹红。
阮星晚羞得简直想要当场钻进一条缝去。
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低声道:“对不起!”
说着,阮星晚一溜烟地跑进了浴室去。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顾长州眼底迅速闪过了一抹懊恼。
他这是做什么!他到底在发什么疯!
他是也要将人吓坏了才罢休吗?
哪怕她跟顾明渊发生过什么,那也是过去式,她当时跟顾明渊是联姻对象,也是合情合理的——
顾长州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后重重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而阮星晚在浴室中清理了自己,又换了衣服出来后,打开门,便看到房间已经空空如也了。
顾长州走了。
他肯定很生气。
阮星晚只要想到他带着生气离开,心里头就十分的忐忑。
她脸上不太好看,坐在床上怔愣了一瞬,这才动手将床上的床单掀了起来,打算洗干净。
毕竟,这样的痕迹,让佣人看到也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阮星晚刚刚床单掀起来,一只沉稳而有力的大手忽然攥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