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文当即跳了出来,指着秦素心骂道:“秦素心,你好歹毒的心肠!你还是人吗!让她划一刀,还有命吗?”
秦素心冷笑,目光冰寒地盯着顾从文,道:“你不歹毒吗?你让小三带着床照来刺激怀胎八月的的我!你让我一个人在哪手术台上将孩子生剖下来!你不歹毒吗?”
“你当时应该想的是最好就一尸两命吧!这样你就可以娶她了!可惜,我没死!我生孩子都没死,她划一刀怎么就会死了!家庭医生就在隔壁!”
顾从文被秦素心的冰冷震慑,一时之间竟然不敢再开声。
秦素心转头看着叶薇,冷哼道:“你刚才不是说要让我体谅一下你作为母亲的心情吗?作为母亲,我可以不打麻药生生将孩子剖出来,我相信你作为母亲,也可以做到的,你说是吗?”
“要不然,就磕两个头,掉两滴眼泪,就要我儿子辛辛苦苦挣下来的家产分给两个私生子女,实在是太不划算了,你说是不是?”
叶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难看至极。
顾从文拉起了叶薇,道:“薇儿,不要听她发疯,这事儿我再想想办法。”
秦素心冷冷地看着顾从文,道:“怎么样?心疼啊?那要不你来,你来也行啊。”
叶薇抬起眼看着顾从文。
顾从文冷不丁对上了她的眸光,心里头竟然有些发慌。
他闪躲地避开了叶薇的目光,道:“赶紧起来,不要听她胡说八道!”
然而,叶薇却推开了他的手,上前猛地拿起了水果刀,直接往自己的肚皮处狠狠划了一刀。
她动作很快,顾从文根本来不及拦下来。
等顾从文反应过来的时候,叶薇肚子已经全部染红了。
叶薇目光定定地看着秦素心,道:“秦姐姐,你可要说话算话,这一刀算是我欠你的,我还给你了!”
秦素心早就知道叶薇是个狠人,但是没想到这么狠。
她看着叶薇,不为所动,神色冷漠道:“你欠我的多了去,一刀还不清。不过,我也不想计较了,毕竟,男人嘛,也不过如此,连为你挨一刀都不敢。”
说着,秦素心冷哼了一声,看着阮星晚,道:“星晚,走,咱们娘俩出去吃个宵夜。”
阮星晚刚刚吃完晚饭,实在不饿,不过婆婆开声,自然是要舍命陪君子的。
她急忙上前,搀扶住了秦素心。
顾从文已经大呼小叫地去叫家庭医生给叶薇包扎伤口了,听到秦素心竟然还有心情去吃宵夜,气得脸色扭曲,一连骂了十几次毒妇。
他越是暴跳如雷,秦素心的心情越发的好,上了车之后,她还不忙整理整理自己的妆容。
“幸好没有溅到血在我身上,我这条裙子可是真丝的,十多万呢。”秦素心傲娇地抬起了下颌,絮絮叨叨道。
阮星晚发动了车子,道:“她流了这么多血,你不怕吗?”
她一直都觉得秦素心是那种被宠着长大的千金大小姐,肩不能扛,手不能抬的,想不到一出手就这么猛,别说顾从文,就连她都差点被吓住了。
秦素心不以为然道:“那点血算什么,当初我生长州的时候染红了几层床单,比她惊险得多了。”
没有人比阮星晚更加理解这种痛苦了。
她上辈子就是被顾明渊生生剖腹然后害死的。
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让她这辈子都不敢忘记。
她这辈子充满了戾气,警惕,戒备,就是没有了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的勇气。
哪怕是顾长州——
她也不敢。
“辛苦妈了。”阮星晚将心里头复杂的情绪压了下去,说道。
秦素心微笑,道:“我儿子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儿子,所有的辛苦和痛苦都是值得的。”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地方。
还是那间茶楼,订的包间。
然而,到了门口,秦素心却忽然道:“星晚,你先进去吧,我去趟卫生间。”
阮星晚道:“我陪你吧。”
秦素心摇头,道:“你先进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阮星晚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依言走进了秦素心定好的包间。
推开门,里头却已经坐了人。
那人眉目矜贵,神色清冷,光是坐在那里,就有一种浑然天生的上位者气息,威严而冷肃,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了距离感。
是顾长州。
阮星晚开门的时候,两人四目相对。
阮星晚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怪不得她婆婆突然要来吃宵夜,还到了门口就要去厕所。
见阮星晚突然僵住了脚步,顾长州率先开口道:“进来坐。”
阮星晚这才回过神来,走向了顾长州,坐在了他的对面。
顾长州亲自给她斟了茶,道:“我今天来这边出差,本来想回一趟家里的,但是我妈让我不要回去,说有这个时间不如多陪陪你。”
阮星晚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
她端起那杯茶,往唇边凑,正要开口,顾长州却忽然将茶杯夺了过去,低声道:“还烫着。”
说着,他将小杯茶吹凉了些许,这才重新放到了阮星晚的手里头,道:“可以了,喝吧。”
阮星晚脸色有些忸怩,并没有喝那杯茶,她看着顾长州,道:“其实你不用这样。”
阮星晚想到了秦素心和顾从文还有叶薇之间的恩怨。
她心有戚戚焉。
她顿了顿,接着道:“我跟你虽然之前相处得不错,但是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程度,我跟你结婚,是自作主张,你并没有责任,所以你不需要有负担,你既然跟叶小姐订婚了,你可以跟叶小姐好好相处,我没有关系的,到时候你能抽身回来,顾家自然交还给你。”
她的确是喜欢顾长州,但是跟顾长州两情相悦相伴一生,她甚至连做梦都不敢做。
即便上辈子顾长州对自己的确是情深意重,她也想要回馈,可是人啊,是会变的。
这辈子变数太多了。
比如顾从文的回来,还有那位叶小姐。
阮星晚实在不敢奢求。
阮星晚觉得自己说的很清楚了,然而顾长州却迟迟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