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的声音很镇定,没有丝毫的惊慌。
因为她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鬼神之说。
江清月这话出来后,阮霜也稍微冷静了一些。
她狠狠剜了一眼阮星晚,骂道:“阮星晚!你没死!你竟然装神弄鬼吓我们!”
此时,江清月已经将别墅的灯全部打开了,明晃晃的灯光之下,阮星晚和黄睿就显得一点都不恐怖了。
阮霜这才确切证实了阮星晚没有死这个事实,她急忙上前浮起了阮老太。
“妈,没事,没事了,不是鬼,星晚根本就没有死。”
然而,阮霜凑过去的时候,却闻到了一阵难闻的味道。
仔细一看,阮老太竟是尿裤子了。
阮老太见阮霜僵在了那里,不由得狠狠瞪了阮霜一眼,道:“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将我扶起来!”
阮霜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弯腰去将阮老太扶了起来。
阮老太恶狠狠地剜了一眼阮星晚,咬牙切齿道:“你敢装鬼吓我,等你爸回来我再跟你好好算账!”
说罢,她看看向江清月,道:“清月,赶紧给你舅舅打电话!就说这个死丫头根本就没有死!我看她根本就没有离开海城!”
江清月回过神来,急忙拿出手机,拔通了阮宏生的电话。
阮宏生此时,仍然还在阮家村,正在操持阮星晚衣冠冢的事情。
接到江清月的电话,他心情很是烦躁,所以并没有接听,直接挂断了。
江清月看着被掐断的电话,脸上的神色恍惚了一下,转而拔通了阮念心的电话。
阮念心很快接通了江清月的电话。
江清月声音沉稳道:“告诉我舅舅,星晚没有死,回家了。”
阮念心本来的心情就不好。
因为自从阮星晚出事之后,不管是阮宏生还是顾明渊,都对她横眉竖目的,就好像看穿了阮星晚是她害死的一般。
不过,她都劝自己忍下了。
毕竟阮星晚都已经死了,他们面色再差又如何?
她忍忍就是了。
阮家,包括顾明渊,顾家,最终都会是她的。
所以江清月这句话无疑是在她脑中响起来一道惊雷。
阮星晚没死?她居然没死?她怎么可能没死!
就连两辆车子都炸成灰了,她一个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没死呢?
她特么的是金刚葫芦娃,不死之身吗?
阮念心简直不敢相信。
哪怕那头的江清月已经挂断电话了,她还陷在震惊之中无法回过神来。
柳小雅见阮念心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怎么了?念心?家里头出了什么事吗?”
阮念心实在很不情愿将这件事说出来。
她眼底下神色复杂而不甘,一字一顿道:“清月打电话过来,说星晚回家了,她没有死。”
她怎么能不死呢!实在是太可恶了!
这话一出,本来神色郁郁寡欢的阮宏生双眼顿时放光了,他猛地将手里头要在葬礼上用到的东西扔在了地上,猛地奔到了阮念心的跟前,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阮念心只好重复道:“清月刚才打电话来,说是星晚回家了。她根本就没有死!”
顾明渊也在这里,自然听到了阮念心的话。
他眼底浮出了一丝讥讽之色,道:“怎么?星晚没死,你很失望是不是?”
阮念心眼眶一红,不可置信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星晚死了,我很开心吗?”
当然开心,她恨不得当即飞回海城去蹦迪蹦个三天三夜,以宣泄自己内心的极大喜悦。
可惜,遗憾的是,阮星晚竟然没有死!她居然没有死!
顾明渊没有说话,一句话都没有多少,直接拔腿就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车子就已经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阮念心心里头简直像是打翻了醋缸一般,酸酸的,直冒泡。
阮星晚有什么好的?值得他这样?
阮宏生并没有在意顾明渊的举动,反而眼眶微红。
他絮絮叨叨地念道:“祖宗保佑,祖宗保佑,我女儿没事,我女儿没事——”
看着阮宏生这个神神道道的样子,阮念心的心里头更酸了。
这边,阮家。
阮老太太在阮霜的搀扶下,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她目光阴冷地落在阮星晚的脸上,咬牙道:“阮星晚!你这个小贱人!你竟然敢装鬼吓我!”
阮星晚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不紧不慢道:“是啊,我就是装鬼吓你,怎么着?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要是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又怎么会怕我装神弄鬼呢?再说了,装神弄鬼这个把戏,不是你教我的吗?这可是祖传的把戏啊,我这应该算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吧?”
阮星晚这番话差点将将阮老太气得吐血。
她忽然捂住胸口,装模作样道:“哎哟,好痛,太痛了,我这是吓出病来,叫医生,赶紧给我叫医生!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阮老太鬼哭狼嚎地呻吟起来。
阮霜神色慌张地看着江清月,道:“清月,赶紧叫医生啊,你姥姥又不舒服了。”
阮星晚冷眼看着阮老太。
要是以往,她最多也就是不理会,但是避免麻烦缠身,她还是会避开的。
但是,现在,先不说阮老太是装的,就算她是真的,死在她的眼前,她也觉得这个老太婆是罪有应得的。
想到她对自己妈妈做过的那些恶事,阮星晚就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阮宏生急躁的声音,道:“星晚呢!星晚!”
他为了快点证实阮星晚是不是还在人世,特地调来的直升机飞回来的,连开车都等不及了。
他闯进家里头后,还没有确认阮星晚的消息,阮老太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着道:“宏生,你回来得正好,你这个女儿!她不得了!她既然没事,非但没有给家里保平安,还装神弄鬼来吓我,我,哎哟,我不行了,我这个心口痛,好痛,我要死了——”
阮老太越说越夸张,整个人都滚在了沙发上,一副随时随地要死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