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晚言正辞言地说完了这番话。
如果阮星晚要找客户算账,那么江清月的计划就被打乱了。
毕竟,如果客户那边赔偿了话,那阮宏生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件事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升职加薪呢?
江清月脸色僵硬了一瞬,随即勉强地说道:“星晚,这样会不会不好?现在合同都已经搞砸了,再去找麻烦的话,那岂不是将人家得罪死了,大家都在一个圈子做生意,凡事不能做得太绝了,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果然。
阮星晚就知道她心里头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心里头冷笑,不过面上却作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这怎么能行呢!表姐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这可不是说笑的!幸好砸的是脑袋,如果偏一点,那岂不是要毁容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阮氏肯定要追究到底的!就算是告到倾家荡产的,我们也要讨回这个公道!要不然这件事传了出去的话,其他那些客户有样学样的,都觉得我们阮氏的员工好欺负了?那岂不是要乱成一团的?”
江清月简直被阮星晚这番话给气得半死。
这里就这么几个人,要是大家都守口如瓶,怎么会被别人知道!
她挨打这样的事情难道还要大肆宣扬,让全世界都知道吗?
她心里头堵了一口气,看向了阮念心。
阮念心这段日子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有点失宠的感觉的。
平日里头,阮念心只要一开口说话,舅舅肯定会听她的!
不过眼下,她跟阮念心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不管她失宠还是不失宠的,她都只能指望阮念心了。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阮念心收到了江清月的眼神,这才不得不上前了一步,低声对着阮宏生道:“爸,要不算了吧,清月表姐说得不错,这件事的确不是那么光彩,如果传出去了,也不好听啊,而且影响我们阮氏的声誉,再说了,星晚今天是第一天来公司上班呢,如果让大家都知道星晚刚进公司就将这么重要的客户弄砸了,那些股东肯定会颇有微词的。”
听到阮念心这么开口,阮星晚这才惊觉,这不仅是一个圈套,这还是个连环圈套呢!
如果她乖乖顶包下这件事情,再让阮宏生给予江清月适当的补偿,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如果她非要闹起来,将这件事传扬了出去,那么她搞砸了客户,那些股东肯定会对她这个总经理有意见的。
那到时候她只能被迫离开公司了。
如果她不想这件事捅出去,要继续留在公司,就选择闭嘴,帮江清月背下这个黑锅,还要容忍江清月被升职加薪。
这样,江清月哪怕以后升职加薪了,但是在她心里头已经埋下了一个定时炸弹。
她随时随地都会向江清月发难,斗个两败俱伤的。
这样一来,受益最大的人自然是阮念心了。
她可是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江清月跟她斗了起来,还能收拢住江清月这颗棋子。
高,实在是高啊。
不愧是上辈子能够将她玩死的女人,这手段实在是不容小觑。
借刀杀人玩得杠杠的。
阮星晚看向了阮念心,淡淡一笑。
“念心的意思是,让我们将这样将这口气咽下去了?”阮星晚冷冷地开口道。
不等阮念心开口,阮星晚顿了顿,接着道:“可是清月表姐不仅是阮氏的员工,还是我的亲表姐,是阮家的人!可能你不是姓阮的,你没有办法理解我的愤怒。我的表姐被人家打成这样子,我却要忍气吞声!这是什么道理!传出去也就传出去了,这个总经理的位置我不要也罢了!但是这口气,我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我一定要将对方告到倾家荡产!清月表姐,你别怕,我肯定要帮你讨回公道的!”
江清月的脸色简直比吃了一只苍蝇还要难看。
鬼要什么公道!她不要公道!她只想要钱!
江清月正要说话,病房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看过去,便见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提着一个二百多万的限量版爱马仕缓缓走了进来。
“是谁要告我,告到倾家荡产啊?是这位江清月小姐吗?”
江清月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没错,她认出来了,眼前这个女人,正是砸了自己两个酒瓶子的女人。
也就是卢太太。
阮宏生来到来人,急忙露出了一丝笑意,道:“卢太太,你怎么来了?”
卢太太看都没有看阮宏生一眼,反而直接将目光落在了江清月的脸上,道:“我是过来赔偿的,这位江清月小姐,是我打的。”
阮宏生的脸色顿时僵硬。
这,清月竟然是卢太太打的?这是为什么啊?
阮老太一听这个女人就是打了江清月的元凶,她当即挤过了阮霜冲了出来。
阮老太正要撒泼打滚,将对方狠狠骂一通,然后再讹上一笔钱。
然而,看到卢太太通身富贵,还有守在门外几个牛高马大的保镖Ⅹ,阮老太太顿时就偃旗息鼓了。
她弱弱地骂道:“我们家清月被你打成这个样子!说不定都脑震荡了!你今天不赔上十万八万的,你别想罢休!”
卢太太一听,就忍不住勾唇轻笑了。
“不就是十万八万吗?放心,我赔得起。这些年啊,我们家里头也攒了不少钱,我省吃俭用的,从来不舍得为自己多花,想不到到头来,竟然花在了别人的身上。”
卢太太眼里闪过了一抹自嘲,淡淡地说道。
阮星晚一看,这得是卢太太的专场啊。
她赶紧搬了一张凳子过来,递到了卢太太的旁边,道:“卢太太,你请坐。”
卢太太也没有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我打了人,要赔钱当然是可以赔钱的。”卢太太顿了顿,一字一顿道。“不过,我赔钱之前,还有一笔账要跟这位江清月小姐算算的。”
一听卢太太这么说,江清月的脸色迅速浮起了一丝惶恐不安。
她兀自镇定,呛声道:“我跟你有什么账好算的!我又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