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烬炎不方便去会议室,就去了办公室等她。
简莫染吩咐季洁:“打电话报警,让警察马上赶过来。”
简莫染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听见里面秦昱慷慨激昂的声音:“既然都选择了我,愿意给我一个为公司效劳的机会,现在我若是拒绝董事长这个位置恐怕就太却之不恭了……”
“等一下!”简莫染推开门,慢慢走了进去。
谁也没注意,坐在角落的简峄城垂着头勾起来了嘴角,整个身体完全放松了下来。
秦昱脸色一下沉了下来,阴沉沉的目光不悦地盯着简莫染。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望着简莫染嘲讽说:“哟,我们大小姐终于来了,不过实在不好意思,你来晚了,股东大会已经要结束了。”
简莫染盯着他看了一眼,又把目光落在了简峄城身上。
简峄城也在望着她,两人视线交汇,简莫染眼神依旧不善。
秦昱皱着眉不悦道:“你现在还想说什么吗?大家已经表决了,董事长这个位置没有人比我更合适,现在就算你反对,也没用,少数服从多数,你反对我也是新的董事长。”
除了简东旭和没表明态度的简峄城,其他人都给了秦昱支持。
简东旭站起来,望着简莫染的满目心疼:“染染,你昨晚去哪儿了,怎么成这个杨样子了?”
简莫染没回答,她额头上还缠着纱布,脸上带着伤,就这么端着从容不迫的笑望着秦昱,秦昱反而被她盯得心里觉得瘆得慌。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秦昱不自然地撇开视线,“股东大会这么重要的场合你都随心所欲地缺席和迟到,就证明你心里一点都没把公司的放在心上,你既然决定不来了,就不该半路跑出来搅和,也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简莫染微微上前一步,紧盯着秦昱的眼睛,眼神冷冽深邃,眼底没有任何温度,语气更是冷硬,质问道:“我是不是随心所欲地不来,你不是很清楚吗?”
秦昱眼神一闪,下意识眨了眨眼睛,不太敢看简莫染的眼神,刚才在简东旭面前侃侃而谈的人,此刻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简东旭倒是很快就明白简莫染的意图了,特别配合地问了一句:“染染,这话什么意思?昨天霍烬炎说你不见了,我们找了你一整晚都没消息,你现在又这个样子回来,到底出什么事了?”
简东旭这么问,在场的这些人,就控制不住想多了,他们看着秦昱的目光都变得有些不对劲了起来。
简莫染嗤笑了一声,嘲讽地望着秦昱说:“这就得问秦董事了。”
秦昱立刻就说:“关我什么事,简莫染,你可别是疯了跑出来胡说八道,你就算想当这个董事长也堂堂正正的吧,装模作样地搞出这些把戏来给谁看?”
他语气已经有些急了,也没有最开始那么冷静从容了。
“堂堂正正?”简莫染像是听了笑话那般,笑得讽刺轻蔑,“原来你还知道这个词,那你做到了吗?为了顺利坐上这个位置,你都做了些什么,当真以为别人永远不会知道吗?”
她语气太冷,盯着秦昱的目光阴沉沉的十分渗人。
一想到简老爷子,简莫染就恨不得撕破秦昱伪善的面皮。
秦昱咬了咬牙关,拼尽全力才勉强冷静下来,满脸阴鸷地盯着简莫染。
事到如今。他不允许出现一点点差错,赶紧说:“简莫染,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冤枉人可是我要付出代价的,我做什么了?”
他也不给简莫染回答的机会,继续说:“我规规矩矩为了公司矜矜业业这么多年,如今不过是公平竞争一个位置而已,就要被你说得这么不堪吗?”
简莫染微眯了眼睛,语速缓了下来:“如果真的做到了公平,公司董事长的位置给了你,无可厚非,我不会多说什么,毕竟我目前的确能力有限,难堪大任,这一点我认,可是……”
她木着脸,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说出口了:“简氏集团的董事长,绝不允许一个嫌疑犯来担任!”
嫌疑犯三个字,成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炸了。
“嫌疑犯?秦昱做什么了?”
现场一下乱糟糟的,全是交头接耳的讨论声。
秦昱一下慌了神,刚刚勉强维持的平静已经消失殆尽了。
他拳头紧紧攥紧,额头上青筋都冒了出来,一句话更像是从牙关里面挤出来的,咬牙切齿地望着简莫染:“你少胡说八道!”
简莫染嘴角缓缓上扬,笑望着秦昱:“你以为没有证据,我会说这些话吗?想当董事长,下辈子吧!”
说罢,简莫染也不给秦昱反应的时间,直接对季洁说:“季洁,把视频放给大家看看。”
会议室里面就有电脑连接着投影仪。
季洁上前操作,简莫染仰起头盯着秦昱说:“我昨天问过你,记不记得16号那天晚上做了什么,有没有出去过,你说你不记得了,现在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吧。”
秦昱本来就有些慌,害怕简莫染真的拿到什么有用的证据,听到这话小腿一软,下意识晃了一下。
这就紧张上了?
“呵。”简莫染轻嗤了一声,压低声音在秦昱耳边骂了一句:“废物。”
视频放了出来,上面清楚地拍到秦昱从简家老宅出来上车离开的画面。
这下,连简东旭都有些惊讶,诧异地问:“小染,视频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看来,简东旭也不知道。
简莫染扫了简峄城一眼,看他没有掺和进来的打算,也就没有开口。
“这个视频能说明什么吗?”此刻,秦昱已经是很明显地在强撑了,硬着头皮说,“你凭一个视频就说我是什么嫌疑犯?我做什么了,难道我还不能去你家了吗?”
“你那天到底跟我爷爷说了什么?”简莫染冷下脸,突然上前伸手拽住秦昱的衣领,厉声质问,“爷爷是跟你见面之后受了刺激突发心悸,你敢说这件事与你无关?”
秦昱被简莫染抓住了领带,勒得差点儿喘不过气来,气得红了脸:“你放开我!”
秦昱伸手抓住简莫染的手,苍白地辩解道:“我只不过是去拜访一下老爷子而已,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突发心悸怎么可能跟我有关系,分明是被你气的吧!”
简莫染手被他捏红了,然后被轻易甩开,脚底下白米饭高跟鞋昨天晚上被崴的脚还没好全,她差点儿被摔在地上。
简东旭眼疾手快地稳住简莫染,脸色凝重。
简莫染脸上是那种讽刺到悲哀的神色,她望着秦昱笑了起来了,笑容凉薄,一字一句质问道:“被我气的?你想说周群芬的事是吗?”
简莫染慢慢推开简东旭的手,站稳了,挺直脊背盯着秦昱说:“秦昱,你还真的下得一盘好棋,我现在都在想,是不是从林涛不小心让仓库起火的那天起,你的计划就已经展开了。”
简东旭这下是真有些懵了,皱着眉望着简莫染:“小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他以为,他掌握到的那些东西已经够多了,刚刚就算简莫染没有及时赶到,简东旭也会拿出指纹和鞋印指认秦昱。
没想到,简莫染好像知道更多的事。
“别说你听不懂,我这个被冤枉的当事人也是一个字都听不懂。”秦昱接着简东旭的话说,“简莫染,你别是受什么刺激了吧,还是说昨天晚上把脑袋撞坏了,说糊话呢?”
从简莫染安全出现在会议室的那一刻开始,秦昱就在紧张了。
他其实想过要不要直接把简莫染杀了,死无对证,谁也没有他的把柄了。
谁知道昨天那群人根本不敢杀人,还说简莫染绝对不会出现妨碍到他,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只能尽力去否认这些事。
可是这已经不是他否认就能糊弄过去的了。
简莫染深吸口气,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现在在努力压抑自己的脾气。
良久,她才勉强算是平静了下来,望着秦昱说:“你不知道?你找人骚扰周群芬的时候,不是挺会的吗?现在,怎么不敢承认了?”
简莫染眼底算是轻蔑和冷冽:“秦昱,你给那些混混钱的时候,没想到会被人看见吧?你以为给现金很安全,谁也查不到你头上,可是那些混混已经全部坦白了。”
“不……不可能!”秦昱有些慌了,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个女人又没得罪过我,我怎么可能做这些事?”
简莫染缓缓道:“对啊,你以为别人都是这么想的,所以轻易就能撇清关系,可事实是周群芬的确是被你逼死的,你还想把这一切栽赃给我,现在你又说我爷爷的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秦昱有些急了,他急促地喘了一口气,手紧紧抓住会议桌,脸色苍白地怒斥:“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门口有脚步声靠近,简莫染脸色松懈了下来,缓缓笑了笑,轻声说:“是不是胡说,你跟警察去警察局解释吧。”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就被助理给推开,她身后跟着两个警察,对简莫染说:“老板,你两个警官说是接到报警赶过来的。”
“你报警了?”秦昱冷着脸盯着简莫染,“简莫染,你真是疯了,都不确定是真是假,你就敢报警,你这是戏弄警察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你陷害我,就是想让我不能参选!”
简莫染平静地望着他:“是不是冤枉,警察自然会给你一个公正的。”
猜测爷爷的死是秦昱做的那一刻,简莫染恨不得掐死他。
如今她勉强冷静下来,却是多看一眼这个人都嫌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