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申豪想要的就是林泉现在的反应。
他微微一笑，凑到了林泉身边耳语了一句。
林泉原本还皱得跟个包子似得脸，此时在听到了霍申豪说的话之后，立刻舒缓了不少，眼睛都亮了起来：“霍总！您这个主意好啊，若是成功的话，绝对可以将霍烬炎一网打尽，直接失去老爷子对他的所有信任。”
原本已经端着咖啡到了门口，正要举手敲门的霍申义此时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主意？什么主意？
霍申豪似乎从未对自己说过有什么主意可以对付霍烬炎，甚至直接让霍烬炎失去老爷子的信任。事实上，霍申义作为一名旁观者来讲，他甚至觉得老爷子对于霍烬炎的信任度根本就不比对霍申豪的低。
毕竟霍烬炎虽然并不是正儿八经生出来的霍家子孙，但是二十岁能达到今天这样的成就，不论是在全息技术方面，还是在娱乐圈，都已经是过人的成绩了。
而霍申豪……说句实在话，他若是脱离了霍家唯一继承人这个身份，只怕也就只是个普通人。
霍申豪在办公室里，冷眼瞪了林泉一眼：“少说两句，不会有人把你当成哑巴。”
“我懂，我懂，这种事情那都是必须要保密的。”林泉有些谄媚地对着霍申豪笑了笑：“不过这件事情，其实要办起来的话还是有些难度……”
“对方公司的人我会帮你联系。”霍申豪直接堵死了林泉的后路。
林泉愣了愣，随后才缓缓道：“这，这倒是很好……但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如何才能从霍烬炎手中拿到这个东西……据我这几天的观察，霍烬炎这小子可是猴精的，对我们开发部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太信任的样子，所有的活都是分开给各小组干的，彼此都不知道其他小组做的是什么，只有霍烬炎他自己躲在后面统筹全局。”
“你这是在形容诸葛亮么？”霍申豪听着林泉这番话就觉得有些牙痒痒。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怎么到了他嘴里就成了运筹帷幄的能人了？
林泉似乎也意识到了一丝丝的不妥，因此便讪笑着道：“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说……这霍烬炎的戒备心这么重，您交代给我的这个任务，也不是那么好完成的啊。”
事实上，霍申豪十分清楚林泉这是在跟自己讨价还价。
不过霍申豪倒并不是小气的人，因此十分直接地对林泉承诺道：“你放心，只要这件事能够顺利发生并过去……我保证霍烬炎现在坐着的位置，到时候一定会是你的。”
霍申豪这句话无疑给了林泉不少激励。
毕竟，总监跟副总监虽然只相差了一个字，但是手中的权利和到手的待遇都相差了不少。霍氏集团的开发部不小，光程序员就有几十个，副总监有六个，但是总监只有一个。
何况，年纪轻轻便胜任总监，将来不论是继续往上爬，还是跳槽，都是一块很好的跳板。
见林泉不说话，霍申豪的耐心逐渐丧失，又多加了一句：“若是你做得足够好，我还可以给你相应的奖金……这个数额，抵得上霍烬炎一年的到手资金。”
“这……”林泉立刻笑了开来：“霍总您可真是太客气了。那既然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我可以试试看。”
“不要试试看，是必须要做到！”霍申豪一字一句交代道：“记住了，这件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明白！”
林泉说着，又奉承了霍申豪几句。但是霍申豪对于这样的阿谀奉承并没有什么兴趣，便摆了摆手打发了他。
正在此时，霍申义也推门走了进来。
林泉此时心情不错，对霍申义也笑了笑，还顺便拿过了霍申义端着的咖啡喝了一口：“哟，霍特助煮咖啡的手艺真是一绝啊，还特意放凉了一些才给端过来，真是周到。难怪霍总这么器重您。”
霍申义冷冷瞥了林泉一眼，没有说话。
林泉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便放下杯子讪笑两声，走了。
而此时，霍申豪正冷冷地盯着霍申义，看着霍申义的眼神就像是什么毒蛇看着自己的猎物一般，有些可怖。
“你都听到什么了？”霍申豪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了霍申义面前，拿起了咖啡杯轻抿了一口。
霍申义暗中稳了稳自己的心神，低声道：“我来得晚，没听见什么，咖啡机似乎出了些问题。不过霍总，我总觉得林泉是个小人，靠不住。”
“我要那么多靠得住的人干什么？我只要有用的人。”霍申豪转身回到了转椅上，坐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一点我们大家心里都明白。有些人他就是没有立场的，只要给他钱，他就能做到任何你想让他去做的事情。这就是我要的。”
“是。”
霍申义有些艰涩地低头应了一声，放下了咖啡道：“我还有些工作没处理，霍总，您要是没什么吩咐的话，那我就……”
“去吧。”霍申豪摆了摆手。
从霍申豪的办公室出来，霍申义那一直攥紧的手才算是放松了一些。
但他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而是走去了茶水间。
高层的茶水间并没有什么太多杂七杂八的人，尤其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人就更少了。霍申义站在茶水间给自己倒了杯冰水，猛地灌了下去。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流下去，让霍申义的脑子稍稍清明了一些。
尽管刚才霍申豪跟林泉的对话，并没有完全听清楚，但是此时此刻的霍申义却也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尤其是在听见霍申豪说什么对手公司的时候……
不得不承认，那时候的霍申义，的确是有些心凉了。
他与霍申豪不同，霍申豪的目标是要牢牢掌握对于霍氏集团的支配权和继承权，但是霍申义却只不过是霍家的一小份子罢了。
现在他是霍申豪的特别助理，将来再过个五年十年的，也就是个副总。到时候，他的人生跟霍氏集团完全挂钩，但是对于霍氏集团却没有任何可置喙的权利……完全就只能够跟着那时候的领导者走。
霍烬炎现在的这个计划，尽管可能把霍烬炎一脚从霍氏集团踹出去，但是却很有可能导致霍氏集团的商业机密外泄，到那时候……
霍申义又喝了一口凉水，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
而另一边，林泉从霍申豪的办公室离开之后，便回到了开发部。有几个好事的人向来问问林泉大老板都说了些什么，但是林泉却都只是含糊过去。
到了即将下班的时候，林泉才敲响了霍烬炎办公室的门。
霍烬炎不会告诉他，他其实已经盯了林泉良久。但林泉显然根本就没有察觉，一进门就对霍烬炎点头哈腰：“小霍总，我这边有件事想要跟您汇报一下。”
“都是同事，不必这么拘谨。”霍烬炎一挥手：“坐下说吧。”
“谢谢。”林泉笑了笑，坐在了霍烬炎对面，斟酌再三才开口道：“是这样，刚才霍总叫我出去谈了一会儿，好像是想让我负责改良我们公司前阵子推出的那些产品，所以可能您现在的这个全息技术项目，我就不能参与进来了。”
事实上，林泉也根本对这个项目没有兴趣。倒不是对全息技术没有兴趣，而是霍烬炎他一天到晚把人当成狗一样使唤，但是却没有透露出任何核心的信息，这根本就是把他们当成廉价劳动力使唤。
霍烬炎闻言，微微一笑。以退为进是么？
他倒是没有为难林泉，点了点头道：“好，既然霍总那边有安排，我自然不会不放人。既然如此，那从今天开始，你就从这个项目里退出吧，我会让张副总监进来顶替你的位置。”
“好好。”林泉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也笑得开心：“那既然这样，那我就没什么事了。我去跟同事们交接一下手中的数据，然后明天就退出项目组。”
“好。”霍烬炎十分干脆地点头，打发他走人。
不久后，凯尔从外面进来，对霍烬炎皱着眉头道：“霍申豪什么意思？把人叫走，又让人退出项目组？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清楚。”霍烬炎转动着手中的笔，淡淡道：“到目前为止，我也只是猜测……不知道到底事情会不会顺着我猜想的那样发展下去。不过，不论如何我们都要做好准备。”
“我明白。”凯尔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霍烬炎的电话却响了起来，只不过来电显示是一个没有显示备注的号码。
凯尔皱了皱眉头，探头过去看了一眼，低声道：“这号码似乎看着有些眼熟……”
“霍申义。”霍烬炎的眉头高高地挑了起来，冷笑一声：“这是要跟我唱双簧吗？”
凯尔下意识地想要去拿过霍烬炎的手机按掉，嘴里念念有词：“这些人一个接一个还没完没了了，倒不如让霍申豪自己来说说他想要怎么样。”
“无妨。”霍烬炎却直接抢过了手机，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可以听见霍申义的呼吸声，但是却迟迟听不到他说话。
“我知道你是谁。”霍烬炎沉声道：“想必你打电话给我，必然也是有话要跟我说。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发挥。”
“三分钟不够。”电话那头的霍申义似乎是在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霍烬炎，明天晚上十点，我要跟你碰个面。有些事情，必须要当面说才能说清楚，也更可靠些。”
说完，霍申义便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