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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采薇本来只以为,宋铎给她下达的禁足令,只是一时不知道哪里气不顺,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正好乐得跟他厮守。
可是过了几日,尤其是当某日她掀开帘子,想跟侍卫要些东西被他撞见,他很是生气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仔细想想,宋铎这几日的举动,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每天不管白天黑夜,他离开自己的时间,加起来绝对不会超过一个时辰,顾采薇问他没有公事要处理吗,他总说没有大事;从前睡觉时候,习惯于留一盏灯在远处,可是现在宋铎不允许,她拿着剪刀去剪烛芯,他都不准她动,对她靠近火极度……恐惧;即使他睡着了,她只想悄悄起身如厕,他也会惊醒地拉住她,陪她一起去……
宋铎病了,并且病的不轻,这是顾采薇得出的结论。
她知道这一切都根源,都源自于两人的分离和他的如海深情。可是两个人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种风声鹤唳的高度精神紧张状态,早晚会伤害他的身体,也对两人的感情造成伤害——毕竟,现在她是感动,日后却早晚会觉得被监禁,失去自由。
她决定跟宋铎谈谈。
“表哥,在漠北时候,我日夜难安,枕头下随时都会准备剪刀、金钗,就害怕有人突然来害我。”顾采薇道。
“悯敏,你受苦了。”宋铎眼底一片疼惜。
顾采薇点头:“是,那段日子很苦很难,若不是想着表哥,若不是两个孩子撑着,我恐怕精神早就崩溃了。”
她把自己的伤疤,一点一点儿揭开,把里面的脓水放置在阳光之下。本来只是想借此劝说宋铎,不想自己还是忍不住泪眼婆娑。
“可是,我回来之后,就告诉自己,那一切都过去了,不会再重演了。我和表哥,以后会有无数美好的日子,一起抚育儿女,共享天伦。”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段日子,这辈子我恐怕都忘不掉。但是,我也不会允许它,肆意破坏我现在的生活。表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回来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知道你伤得很深,可是日子还要继续,我不能一辈子被你时时刻刻守着,你有你的公事,我也要替你管家,教养孩子……”
宋铎沉默了。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虽然她就在自己怀中,但是每每午夜梦回,仍然梦见大片大片,无论如何都扑灭不了的火光,梦见自己无能为力的惶恐和无助。一身冷汗一脸泪水醒来,常常要看着她很久,才能慢慢平复下来……
“表哥,你待我所有的情意,我都知道。”顾采薇道,“我对你,也是一样。我可以为你死,更要为你,努力地活着。我们未来还有很多美好的日子,心里的那些恐惧和阴霾,总会过去的。我们要给彼此时间、空间,是不是?”
宋铎还是沉默。
顾采薇拉着他的手,柔顺地把头贴在他的胸前,依偎在他怀里。
宋铎轻轻搂住她,过了许久才艰难道:“你说得对。”
顾采薇刚刚有些被鼓舞,就听宋铎道:“可是,现在你还是不能出去。”
“为什么?”
宋铎把邓博的话都告诉她,连带着之前他刻意隐瞒她的踪迹,被他记恨的事情都说了。
顾采薇哑声失笑:“表哥,多少年了,我都习惯了邓博,你还对他有幻想?在他眼中,你是他的主子,唯一的,谁都不能越过你。也许,”她自嘲道,“等你老了,承儿或者长治能接替你的时候,他或许能够忠于他们,把你放在第二位。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对你好,比我对好,对我来说更重要。若是当初,真是一个陷阱,你跳进去,我多难受你知道吗?所以我一点儿都不记恨他,还要好好谢谢他。”
宋铎冷声道:“以后你的事情,我绝对不会信他。”
顾采薇笑着摇头,然后道:“至于名分那些事情,从始至终,你比我纠结。莫非,”她调皮一笑,“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非得用这什么名分来弥补我?”
“胡说。”宋铎伸手在她嘴角轻轻拧了一把。
“我再嫁你一次就是。继室不也是正室么?对原配行妾礼怎么了,横竖是个牌位,还是我自己的……”顾采薇吐槽道,“跟着你,下跪时候还少么?被静妃娘娘罚跪的时候,你还不第一时间来安慰我呢!”
宋铎看她堵嘴翻起旧账,小女儿情态十足,不由脸上露出笑容,道:“你呀你,真是迷糊透顶,该计较的你不计较,陈芝麻烂谷子、无关紧要的小事,你记得倒清楚。”
“我这才是聪明呢。外人眼里怎么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待我好,才是最重要的。”
“这事情,容我好好想想,还有两个孩子的身份,总不能让人看轻了他们。”宋铎道。
顾采薇点头:“我信表哥,但是有些事情,毕竟难以两全。我不贪心,咱们能在一起,长长久久,”她伸手展开他宽大的手掌,和他十指相扣,“便是真做个没名分的通房,只要你别找其他人,我都不觉得如何。”
“傻。”宋铎点点她的额头,再听自己前几日放的狠话,也不由笑意加深,凑到她耳边道,“那你记住,得时时讨好我,听我的话。来,给爷暖暖手。”
说着,不安分的手顺着她的小衣摸了进去,引得顾采薇一声惊呼,笑骂几声躲开。
两人笑闹一阵,顾采薇见他情绪很好,才敢坐在他怀里,一边任由他揩油,一边跟他提起他不愿说起的正事。
“表哥,你刚才说,皇上要你去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