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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铎回来,听说沈洛湛来了,往顾采薇院子赶来,走到门口就听到沈洛湛的这句话。
他挥手让要通报的丫鬟下去,顿住脚步等顾采薇的回答,心里莫名有几分紧张。
“我当然知道,哥哥才是永恒的。”顾采薇声音带笑,“放心吧哥哥,表哥这么好,我可舍不得变心找那些歪瓜裂枣。要是有人敢觊觎我的男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他自己要是敢动歪心思,我就废了他!我得不到就一拍两散,都别要了。”
沈洛湛哈哈大笑。
宋铎推门而入,脸色难看,上前给了她一个爆栗:“又胡言乱语,伯涵管教不好,让舅兄见笑了。”
“我妹妹,我自然觉得怎么都好。”沈洛湛笑着打趣道,“不过你就要小心,还要忍受她一辈子,时时活在威胁之下。”
沈洛湛也想做一个恶狠狠的不给抢了自己妹妹的妹夫好脸色的大舅哥,但是他害怕自己妹妹为难。
他和他,都是她最在乎的人,他怎么舍得她做夹心饼干?
想通这点,他和宋铎说话,气氛就很融洽了。
顾采薇给宋铎倒了茶水,两人开始天南海北地聊,从朝堂到民间,从战场到开放口岸,听得顾采薇脑袋都大了。
“你们俩聊吧,我去做饭,哥哥今天留下吃饭好不好?你好久没吃我做的饭了……”
“好。”沈洛湛点点头,“随便做点就行,我口味没变。”
“我是随便的人吗?今天必须用尽浑身解数,来惊艳你一番。”顾采薇笑着说,“你们俩慢慢说吧。”
说着,带着阿媛到厨房去忙活了。
“舅兄给我讲讲悯敏小时候的事情吧。”她走以后,宋铎道。
沈洛湛沉吟片刻:“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四岁,那时候也是夏天。她扎着朝天辫,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埋头啃西瓜。听见声响,她抬起头,满脸的西瓜汁,冲我笑……”
后来,她跑过来,用黏腻腻的手指拉住他,叫他“哥哥”,拉他坐下,屁颠屁颠去给他拿西瓜,然后抱起自己还没啃完的半月形的大西瓜,又一边洗脸一边吃……再后来,一起生活,一起学医,看着她慢慢长大……
“她从小就是没心没肺的性子。”沈洛湛道,声音蓦地染上几分沉重,“许是小时候受的伤害太多,她才用嘻嘻哈哈的样子来掩盖难过,后来慢慢成了现在的样子。”
宋铎问出了一个困惑自己许久但是不敢问顾采薇的问题:“悯敏说过,他父亲不在了,那母亲呢?她从未提起过。”
母亲这个词,就像她的禁忌一般,刚开始不知道有意无意问过,她都避而不谈,后来宋铎也不敢深问。
“这是一桩羞耻的事情,也伤她至深。”沈洛湛叹了一口气,思量片刻,还是把顾采薇的身世告诉宋铎,“她对父亲感情很深,因为父亲是发自内心待她好,可是那绿帽子,是个男人就无法忍受,所以一怒之下他就走了,再也没有见她。可是我知道,悯敏毕业典礼,就相当于出徒,有一个盛大的庆祝仪式,他偷偷站在台下望着她。后来,祖父去世,她父亲放弃继承权,把房子留给了悯敏。悯敏身故之后,我去她坟前祭拜,也经常遇到他,他很后悔,没在她生前好好爱护她。至于母亲,悯敏从不让人提,一是因为她自私,生出来几乎没管过她,二是因为她背叛,粉碎了她的家……伯涵,悯敏不怕吃苦,甚至为你受了许多委屈,但是请你看在她情深一片的份上,千万不要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她承受不起。”
宋铎点头,郑重承诺道:“我必不辜负悯敏。”
“我本不该跟你说这些,她母亲的这种行径,实在给她蒙羞,也是她的耻辱。但是她喜欢你,体贴你,我也希望你能回以喜欢和体贴,让她下辈子不再受那么多磨难。”沈洛湛道,“我们两个,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所以我郑重把她托付给你,希望你能善待她,我这里向你行礼。”
说罢,沈洛湛起身。
宋铎连忙按住他:“舅兄折煞伯涵了。我们都是一家人。”
至此,宋铎终是彻底明白,顾采薇原来是借尸还魂,却有上辈子的记忆。
他跟沈洛湛说起了顾采薇前身的事情,还有自己和裴家以及三皇子之间粗综复杂的关系。
“跟舅兄说,是要你也防着那些小人,在我出征的时候,也替悯敏掌掌眼,别让她中了别人的圈套和算计。”宋铎终是说起来他不敢现在跟顾采薇说的话。
“怎么,你要出征?”沈洛湛惊道,“我怎么没听说朝廷要用兵?”
宋铎苦笑道:“这等机密之事,现在还没几个人知道。我本想等静妃娘娘身体好了,和悯敏完婚后再走,现在看来,连静妃娘娘那边,我都等不到就要走了。这马上就要秋天了,匈奴那边今年异动格外早,去年因为种种原因已经给朝廷造成那么大损失,若是还由着他们,恐怕气焰日渐嚣张……”
宋铎给不甚懂军事的沈洛湛详细讲解了一番。
“我明白了。”沈洛湛道,“只委屈了悯敏。你这一去,恐怕就是一年半载,甚至时间更长。要不然,让悯敏跟着你去?她能忍受得了你走这么长时间吗?”
宋铎苦摇摇头:“舅兄有所不知,边境苦寒,冬季漫长,气候恶劣,物质匮乏。我不舍得悯敏遭那等罪。加之军营中除了,除了营妓外,不得有任何女人。因为随时都要迁移撤退,是顾不上女人的。随军家眷一般都安置在城内,可是我们与匈奴作战多年,城门失守,被匈奴夺走再夺回,兜兜转转。匈奴人凶残掳掠,对女子更是残忍,我怎么能把悯敏置于那种危险境地?现在北边,基本上没有家眷随军了……”
沈洛湛不知道,原来那边形势如此严峻,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还是让她留在京里,好歹也有静妃、三皇子和我照应。只是你,也要多加小心,你若有万一,悯敏也过不来……她是个至情至性的女子,不轻易动情,但是既然动了,肯定就走不出来了。”
宋铎道:“伯涵知道现在并非一人,便是为了她,也会格外珍重这条命。更何况,我母仇未报,怎么有脸去见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