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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铎很忙,陪她吃饭都没吃完,就被邓博一脸严肃地叫去书房议事。
吃过饭,顾采薇先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在现代坐硬座,都受不了八个小时以上,现在是破马车,足足颠簸了两天,真是浑身都要散架了。
晚上的时候,饭菜还是中午的式样,顾采薇见了,眉头皱到一处:不是炒糊了就是油水太大,不是太淡就是太咸,总之要吃下去真的很艰难。中午时候她勉强吃了大半碗白饭,晚上还是这样。
宋铎回来的时候,她就感慨:“表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一次次取而复返了——吃惯了你这里厨师的饭,再去吃我做的,真是好吃到哭啊。”
宋铎笑着问:“没吃好?我这里连个女人都没有,都是一群大老粗,能凑合着做出饭来已经算不错了。将就几天,我回头让他们寻个厨子来。”
顾采薇摇摇头,很懂事地说:“算了。你们现在都是躲躲藏藏的,多一个外人就多一分风险。我只是想,以后能不能让我自己做饭吃?”
“不行。你又不是下人!”宋铎断然拒绝。“以前你独身一人,下厨纯属无奈。但以后,不用你事必躬亲,自然有人干。”
顾采薇翻个白眼,跟万恶的剥削阶级,这种话说不明白。
“我自己做自己吃行了吧。”顾采薇说。
宋铎稍微一顿:“每天你提前半个时辰用厨房,我让他们都避开,做我们两个人的!”
顾采薇哈哈大笑,指着宋铎嘲笑道:“表哥,你该跟下属同甘共苦的……哎,不行,我肚子太饿了,现在就要去做。”
宋铎说:“好,我正好也没用饭。”
顾采薇:“……”
宋铎让人传话下去,然后亲自带着顾采薇到厨房,果然没有遇到那些侍卫。顾采薇心里感叹真是他们训练有素。
“东西倒是挺多的。”顾采薇翻弄着食材说道,鱼、肉、蛋,各色干货都算齐全,就是做饭的锅大的让人咋舌。但是再想想,三四十个饭量大如牛的小伙子吃饭,估计这样还嫌小呢。可是东西胡乱摆放着,灶台也油腻腻,脏兮兮,让向来干净到有些洁癖的顾采薇受不了。
宋铎随手拉过来一个脏得看不清表面的凳子坐在一旁,看她忙碌。
灶底还有火,温着水,灶下的柴火倒是劈得很细,晒得很干——这就是不缺劳动力的好处,顾采薇塞了两把柴火进去,用温水泡了香菇、木耳,把案板、擀面杖、菜刀都狠狠洗了一遍后,灶台也蹭了一遍之后,先把鸡剁了放进锅里熬鸡汤,本来想放半只鸡,想想也得给回头打扫厨房的人留点福利,索性把整只鸡都炖了。
把鸡炖上,她又开始和面,最省事最解饿的还是面条。
宋铎看着她忙碌,竟然不觉得枯燥,眼神一直看着她的身形和动作。
“表哥,问你话呢!发什么呆?”顾采薇大声又问了一遍,手下擀面动作没停,“你吃两碗够吗?”
宋铎:“嗯。”
顾采薇一边擀面一边说道:“这厨房脏乱差成什么样子,还好没有蟑螂,等明天早上我好好收拾一下,真不知道以前的饭你们都怎么咽得下去。这个管厨房的,该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让他们做大事可以,做这种女人的活计,着实委屈了他们。”
宋铎的回答,让顾采薇撇嘴。
“姑娘,姑娘,你做饭呢!好香啊,我晚上也没吃饭……”随着欢快的呼喊声,怀恩像只野猴子一样窜进厨房,像往日在家一样,钻到灶台处,自觉开始帮忙烧灶。
顾采薇的擀面杖掉到地上,砸在脚上,疼得坐在地上捂着脚。
“让我看看!”怀恩都没来得及看清,宋铎就已经来到顾采薇身边,伸手抱起她,把她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就要伸手替她脱鞋查看。
“没事。”顾采薇缩回来,口气发冷,“表哥,我不是让你把怀恩送到阿媛身边,你也答应了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宋铎没有回答,褪下她的鞋袜看了看,见白皙脚面上只是些许红肿,才放下心来,重新给她穿上,嘴里责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表哥!”顾采薇恨不得给他一脚。
怀恩本来有点吓呆了,因为自己缘故吓到姑娘,还差点受伤,让他特别自责。听她质问宋铎,他慢慢挪过来,弱弱地说:“姑娘,您不要生表少爷的气。表少爷不带我,我苦苦哀求,他才答应的。”
顾采薇瞪他一样:“回头再跟你算账!”又扭头埋怨宋铎,“表哥,这里这么危险,怀恩只是个孩子……”
怀恩在一旁鼓起勇气:“姑娘,我不小了。我什么都不怕,我就怕,就怕姑娘赶我走,不要我。”说着,眼圈就红了。
这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啊。顾采薇一下子就心酸了,责备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看他无助地在一旁拧着衣角,宋铎看他的目光也隐有不满,顾采薇心里叹口气,来都来了,那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