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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时候,春花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一句:“手里有银子,紧着点花,别大手大脚的,也别露出来,只当跟原来一样。村里望人穷的太多了,你一个人也不安全……”
顾采薇笑嘻嘻地表示受教。
春花性子风风火火,吃完午饭就去阿媛家,也不知道她怎么跟阿媛婆婆说的,下午就带着阿媛过来。
见顾采薇正忙着,阿媛主动上前接过笔,帮她执笔写药方。
“大姑娘,您看着这样行么?”她把写好的药方给她。
顾采薇看她一手簪花小楷,再看看自己上面写的几个狗爬一般的字,都快哭了:“你为什么不拿一张纸重新写?我的跟你一比,真是没法活了。”
说得原本紧张的阿媛,露出了笑容:“大姑娘,说笑了。”
其余病患见阿媛来给顾采薇帮忙,既会写字,还得到她如此赞扬,看她的眼神中,少了几分探究和轻蔑,多了几分羡慕。
有了阿媛,顾采薇就轻松了许多,很快就把所有的患者看完送走。
阿媛从炕上下来,给顾采薇行礼:“多谢大姑娘高义。”
顾采薇连忙扶起她,挠挠头:“不谢不谢,你给我写几张字帖吧,闲着就教我练字。”
阿媛起身点头,笑容温婉。
“大姑娘若是要嫁入高门,恐怕也要学些规矩。如果姑娘不嫌弃我笨拙,我可以粗浅地给姑娘教一些,将来再请教习嬷嬷来教,姑娘一下子也不那么难接受。”
“这个暂时就不用了。”顾采薇吓得连连摆手,又调皮地眨眨眼,“我要做大靖朝第一女医,我就是高门,让他们按照我的规矩来,哈哈……”
顾采薇想起范爷的那句“我就是豪门”,大言不惭地说,说得阿媛又笑了。
“来,我给你涂点药膏。”顾采薇拿起药膏,又捧起她的手放在炕边,“来,别动,伸开,这是我配的冻伤膏,很管用的。你这几天,不要碰冷水。”
阿媛点点头,面上笑容却带了几分苦涩。
顾采薇想起什么,连忙说:“春花跟你婆婆说的,每天什么时候来我这里?”
阿媛看她低着头,细细地给她涂着药膏,一边涂还一边轻轻呵气,动作轻柔,唯恐她疼。多久没有人这样对待过自己了?如此珍惜,如此真心?也许曾经有过小丫鬟,更仔细地伺候她,但是心里有的都是惧怕和巴结。而眼前的这个人,并没有因为流言蜚语看轻自己,也没有因为自己此刻狼狈而嫌弃自己,温柔以待。
“回姑娘的话,辰时到申时,中午管饭,不必回家。”说到这里,她想起自己尝试要求中午回家照顾孩子,被婆婆一巴掌打过来。
“相当于七点到五点。”
顾采薇心里算计着,突然说道:“那可不行,时间太短了。”
阿媛吓了一跳,脸色微变,却没敢反对:“一切但听姑娘吩咐。”
说完这句话,她心如刀割。
她是大户人家里有过见识的,主子们虽然不亲自照顾孩子,都给奶娘,但是孩子往往对父母,只有敬畏,没有亲昵,他们的亲昵都给了照顾的奶娘,所以大户人家里,奶娘地位也很高。那时候她就没羞没臊地想过,将来若是自己做了娘亲,一定亲手照顾自己的孩子,不假手于人。
只是那时候,她想的是,被主子放出去,嫁个小商贩也好,嫁个穷读书人最好,最不济嫁个家境殷实、家庭和睦的乡下人家,不想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顾采薇没发觉她情绪的变动,扒拉着手指说道:“这样吧,你相公也不在家,索性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反正我这里也没人陪,这样的话,至少这个冬天,你不用这么遭罪。等你相公回来,就按照之前说的时间来,我不留你。回头我让春花嫂子跟你婆婆说,一天给你十文钱。”
她是想着,无论她让阿媛多早来,多晚回去,恐怕李二牛的婆娘都会作践她。
不想,阿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姑娘怜我,我不该推辞,可我舍不得虎子。”说话间,目光盈盈,似有泪珠滚动。
顾采薇连忙扶起她:“哎呀,是我没想周全,你把虎子带来就是了。白天让他跟雪团,还有隔壁石大娘家的墩儿玩,我管他饭食,估计你婆婆也不反对。唉,不行,她得想孩子,要不这样,让她每天朝食之后把虎子接回去,晚上再送过来吃饭。我们距离这么近,想来她能同意。”
阿媛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才抬头含着泪珠,眼神坚定地说道:“姑娘与我,不过点头之交。先救我儿,又待我如此这般,阿媛纵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我必全心全意服侍姑娘,若有二心,让我五雷轰顶。”
这等毒誓,把顾采薇唬了一跳:“阿媛,你快起来,额头都肿了。来来来,你坐,咱们好好说会儿话。”
阿媛看看自己膝盖上的尘土,用力拍了拍,不肯坐炕边:“姑娘,奴婢站着就行。”
顾采薇听她开始自称“奴婢”就头疼,强拉她坐到炕上,自己绕到另一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