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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话,你说。”顾采薇站在门边,双手交叉垂下,望着邓博问道。
“邓某只是想问姑娘一句,某可曾得罪姑娘?”邓博拱拱手,笑容依旧挂在脸上,狭长的眼睛几乎咪成一条缝,带着若有若无的试探和打量。
“何出此言?”顾采薇不急不徐地问,“我可有招待不周之处?乡野村姑,粗鄙短视,邓公子见谅了。”
跟我耍花枪,呵呵,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有谁不会?
顾采薇是一个有些任性的人,两世都一样。
喜欢她、亲近她的人,她自然亲近;但是总是用打量、挑剔目光看她,面上又一团和气的人,不好意思,她懒得虚与委蛇。
邓博不想她如此反应,笑了一下,旋即说道:“姑娘对爷是恭敬,对隋易和蔼,对刘辛亲近,为什么单单对某,不假辞色?”
顾采薇抬头,盯着他的眼睛,徐徐说道:“本来只是彼此心中有数就是,邓公子非要问个明白,那也不妨说个清楚。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宋铎于我,有救命之恩,也有扶助之谊;隋易是我的病患,我身为医者,对他有照顾的义务,他对我,也心怀感激;大刘哥对我,像亲妹子一样,还帮我做事。而邓公子,恐怕只会审视我是谁,对你们心怀什么目的,配不配得上跟你们说话吧!你只看到别人眼中有刺,不却曾看到自己眼中有横木。对于邓公子这种人,我自知鄙薄,从来敬而远之。我并不欠你,也不需要仰仗你,为什么要忍受你的挑剔?”
说完,她不待他反应,推开门走出去。
“这会儿知道了?”病床上的隋易笑道,望着顾采薇的背影若有所思,“我跟邓哥说过,她看似迷糊,实际上最为通透。难得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你不想,敢开膛破肚的女人,哪里会让人小看?”
宋铎走进来,目带深意地看了邓博一样。
邓博行礼说道:“属下一向自恃甚高,自认喜怒不形于色,舌灿莲花,不想今天,被一姑娘看透心思,甚至无言以对,某惭愧。爷眼光,属下甚服!此女值得,纳进府里。”
宋铎没有作声。
邓博有些着急:“爷,就凭她出神入化的医术,也断不可以让她为别人所用……”
隋易争辩道:“顾姑娘身处乡野,连村里人都少知她的医术。而且这般惊世骇俗之事,若不是爷与她缘分甚深,她恐怕未必敢出手。我看得出来,她也是很慎重的人……”
邓博的话中,分明有强迫之意,甚至还有“不为我所用便毁之”的杀意。这让隋易有些不满,说完话他把目光转向宋铎。
宋铎目光望着窗外,淡淡地说:“多事之秋,京中局势还不知如何。她的事情,日后再议。”
回京之后,也许可以顺便查查她的事情。她的口音是很纯正的京腔,还有他谁都未曾提起的那月下惊鸿一舞,舞技精湛,他隐隐觉得与他赴宴时看到的许多舞蹈有重叠,她一定跟京城有关。
第二天赶集,刘辛、邓博跟着顾采薇一起去,不过他二人都骑马,回来的时候除了买出发所要准备的东西外,额外买了一辆马车,是为了不能挪动的隋易买的。
顾采薇去回生堂谢了修大夫,修大夫倒是对她会针灸的事情颇感兴趣,跟她聊了挺久,照例把她送来的药材给了公道的价格。
顾采薇想好了,宋铎已经要走,送东西留念这种不适合她,她就给他们做些干粮路上带着吃,再准备一些能用上的药丸、药膏之类,因此咬牙把准备存起来的二百两银子破开,花了三十多两买粮食,调味品,零碎的东西,配齐了要的药材,把一百五十两重新换成银票装好,兜着剩下的银子,坐上了回去的马车。
“妹子,你看我挑的羊怎么样?”刘辛记挂着他的涮羊肉,一上车就指着车后面挂着的已经剥皮处理好的羊问道,“羊下水都按照你说的,放在盆子里,一起带回来了。”
“好,太好了。”顾采薇看都没仔细看,这是古代,又没有饲料添加剂,也舍不得给羊喂粮食,都是吃青草长大的羊,滋味很是鲜美。
“我买了锅,还有调料,还有炭炉……”她兴致勃勃地展示自己的战利品。
中午吃得特别丰盛,薄薄的羊肉,在红红的辣锅里一滚即好,蘸着顾采薇调好的秘制酱料,放到嘴里,鲜嫩滑美,唇齿留香。
就连一向吃饭姿势优雅的宋铎,吃得也是又多又快。
给病号顾采薇单独弄了菌汤锅,鸡汤、蘑菇、海米做底料,她把小炭炉搬到床边,耐心地替他涮肉。
隋易背后垫着枕头坐起来,身前放着炕桌,用能动的右手拿筷子,吃得很是香甜。
“行了,差不多了。羊肉火大,我再给你涮点菜。”顾采薇说道。
“再吃两片。”隋易像孩子一样,跟她眨着眼睛求道。
“一片。”
“那给我捞几个海米吃。这里竟然也有海米。”隋易讨价还价。
“海米是发物,也不能多吃,就是为了调味就是。我在杂货店见了,也很激动啊。还有虾皮呢。”顾采薇兴高采烈地说,“老板说这里离京城近,骑马也就是两天路程,所以好东西还算不少。”
“差不多了,我吃好了。”隋易吃了几口青菜就够了,“麻烦姑娘了。你快点去吃吧。”
顾采薇这才放下公筷,把给自己调好的酱料碗拿过来,把半盘羊肉都倒进锅里,搅拌着说:“我也吃菌汤锅吧,脸上好像要长疙瘩了。”她下意识摸摸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