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心灯穿梭之力,来到这方天地,裴远有着他的计划。
首先就是尽可能的打开九窍。
虽然他还缺了夹脊关,主窍的开窍法门,但在提前打开泥丸神宫的情况下,统摄整体,这两个窍穴的开窍法是有可能自行摸索出来的。
只要试验次数足够多。
哪怕摸索不出来也没关系。
只要开启了最重要的泥丸宫,七窍实际上已经可以试着神气相合,抱成圣胎。
成固可喜,失败了就当积攒经验。
当然,这计划的前提是,进入的世界是个普普通通的世界。
但很显然这是个有着超凡之力的世界,力量层次或许及不上新时代,但比起旧法却又要胜过不少。
旧法乃是炼精化气,内气蓄于下丹田。
而此世的修炼体系,暂不提道术,只论武道九品,下三品练筋骨皮膜,是谓练有形之身。
中三品内壮五脏六腑,强盛到了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就会化生真气,称作得无形之气。
再到上三品开脉,洗髓,换血,大成之后的金刚不坏之境!
这武学体系是比旧法更加成熟。
裴远从青云子体内抽取了些许真气,凝神感应之后,也证实了这一点。
以此法修成的真气,在凝炼程度上,品质不会比开九窍法逊色。
唯一的差距,或许就是开九窍法之上还有前路,而这一门武学体系,一品之上似已断绝。
但这不是裴远应该考虑的问题,他只清楚这九品武学体系与开九窍法并无冲突,他可以两者同修,尽兼二者之长。
“摘叶清风手可以修行到第三品‘开脉’,事实上已经算是上乘武功,普通人梦寐以求,可惜青云子根骨不足,五十年苦修,也不过五品修为,接近四品罢了!”
以青云子为参照,裴远对于自己眼下的实力,在这个世界就有了个模糊的定位。
大概是第三品的水准,对上寻常二品高手也能缠斗一二,但绝不可能是一品绝顶的对手。
一想到这,裴远就不急着出山了。
用屁股想也知道,他的事发之后,现在外面肯定到处都是他的通缉令。
虽然希望与高手交锋,在战斗中勇猛精进,但那是没有功法的情况下,现在既有功法在手,他又何妨当一次十里坡剑神,先把实力提升一波再说。
于是接下来的时日,裴远昼夜苦修,饿了在山间捕杀鸟兽,渴了饱饮清泉,全然不管世间纷乱,将心神彻底投入到了修炼之中。
一晃五日过去。
轰隆隆!
一挂瀑布从山顶垂泄而下,发出巨大的轰雷声,天长日久之下,更在下方砸出一口幽深的潭水,阳光斜照,散发着耀目的光泽。
裴远闭目盘坐在潭水不远处一方青石上,溅射的水珠不断抛洒过来,让他浑身上下湿漉漉的。
“成了!”
忽然之间,裴远睁开了眼睛,体内气劲随念而生,他一手轻飘飘探出,姿态轻盈优美,缓缓触碰到了旁边一块磨盘大的黑石上。
“啵!”
当五指与黑石触及到的一刹那,好似裂开了一个水泡,紧接着锋锐的气劲自指间吐露,坚如金铁的黑石顷刻之间被切割成了一块块。
“练有形之身,得无形之气!”
裴远长身而起,目光直视着天上的暖阳,半晌后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自语道:“接下来就是开脉了!”
短短五日光景,他就迈过了筋骨皮膜,五脏六腑的修炼,直抵开脉的门槛,这种进度超越了青云子毕生修行。
看似惊人,实则水到渠成。
毕竟他以新法达成气劲统一,本身就是对躯壳的一次淬炼升华,拥有着强大的基础,再练其它法门,自是一蹴而成。
“只是,要完成开脉的话就得费些时间了,一门摘叶清风手怎能让人满足?还需要更多的资粮。”
裴远目光遥望向了山外。
“而且新法修行,达成气劲统一阳窍之后,接下来还有绛宫之‘形’,夹脊关之‘势’,统一于阴窍。”
“以及玉枕关之‘神’,主窍之‘意’……。”
“气劲统一,形势统一,阴阳合一,神意交融,尽归泥丸,开九窍法的五大阶段!我直接就从第一阶段跳到最后,这样的情况,新时代里也没几个人吧!”
裴远仰天一声长啸,沸腾的音波如有实质扩散,旁边的潭水蓦地炸开一道道水花,漫天露珠挥洒之中,裴远足尖一点,离弦之箭般冲天飞起。
衣袂猎猎作响,倏忽之间掠入丛林之中,消没不见。
他并没有杀青云子,这老道早在两天前就趁着裴远修炼的工夫,偷偷溜走了。
当然,或许青云子会认为是裴远麻痹大意,实则却是裴远故意放水。
“下一次,白阳教来的会是谁呢?可不要玩脱了才好!”
裴远嘟囔了一句,一路飞掠,穿山过岭,片刻之后,瞧见了前方一条还算平整的黄土道路。
飞身落到道路上,裴远不再施展轻功,他对这方天地的地理认知极少,也就无所谓目的地。
嗯……其实也有目标,那就是京城,但即使要去,也不该是当下。
“艳阳天那个风光好,红的花是绿的草……。”
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裴远晃晃悠悠的朝前行去,或走或跑,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歌儿。
哼着哼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呸了一声:“真特么应景……。”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突然从草丛中冒出个大师,镇压他这“老方丈”了!
走了约莫有半炷香功夫,喧闹的交谈声传入耳内,裴远抬眼望去,就见前方道路旁支着一个简陋茶棚,也就几张桌子,一些过路的商旅行人正在其中歇脚聊天。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中间一张桌子,共有六人,四男两女,穿着同样的服色,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男的健硕强壮,气息彪悍,女子同样比起寻常人要高出半个头,双目开合间,灼灼有神。
裴远注意到他们的手掌宽大厚实,隐隐呈现着黑青色泽,更有吵嚷声响起。
“该死,七天了!那狂徒就一点动静没有吗?”
“他是阴沟里的地老鼠吗?躲得这么好!”
居中一条络腮胡大汉脸色阴沉,将一碗茶水“咕嘟咕嘟”灌入腹中后,恨恨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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