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南叹了口气,“你已经够辛苦的了,我本来不想再让你因为你母亲的事儿心里多道阴影,后来古辰焕又骗我说他能在你生活工作上给予帮助,我就下定决心把这件事烂死在心里。”时越南捏着眉心,“小天,爸希望你离那个畜生远远的....”
“爸,我会的。”
“爸把这件事告诉你,一是因为现在的古辰焕约束不了你,二是因为爸想让你看清古辰焕的真面目。”
时天点点头,其实,古辰焕的真面目,他早看清了。
接下来的近十分钟里,时越南告诉了时天四年前那场大火里发生的一切。
时天听着,眼神逐渐黯淡下来,放在腿上的拳头,指甲几乎陷进掌心。
在几个小时前的酒席间,时越南只告诉时天一个大概,现在,时天才清楚一切。
他没有勇气告诉自己的父亲,他一直疼爱的儿子,才是一切的元凶。
“我一直想不明白。”沉入痛苦的回忆中,时越南仿佛一下老了十岁,“古辰焕怎么会知道地下金库的存在,而我花了那么财力让人设置了那些防盗设施跟作废了一样,居然被他轻而易举的.....”
时天一直低着头,脸色憔然。
“爸,你说那场大火古辰焕也在场,那他当时...有对你说什么吗?”
“当时你母亲被柱子压着,动弹不得,而我因为受了伤,没有足够的力气把你母亲救出来,古辰焕当时就站在一旁,我几乎跪下来求他帮忙了,可他说....”时越南顿了顿,手遮着眼睛,“他说这是时家该有的报应...一命还一命...这是时家欠他的...”时越南充满疲意的眼底渐渐蒙上一层雾气,声音几乎哽咽,“这是爸的报应..爸这辈子做了那么恶事...谁都恨我,,,怪我...这是报应...”
“爸,不怪你。”时天的脸色苍白不已,他艰难的张嘴,低声道,“他说的,不是你....”
是我。
古辰焕当时真正恨的,是我...
时天只觉得心被密密麻麻的针扎着,眼泪压抑在眼眶里,想决堤而出。
母亲的死亡,金库的失去...
真正的凶手其实...
“爸,你好好休息准备手术,我明早再过来。”时天匆匆的说完起身,不等时越南再开口,时天便快速走向病房门口。
出了门,时天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没有哭声,只是随着脚步的加快,泪水越来越汹涌。
最后逃难似的跑出了住院大楼,望着漆黑的夜色,时天只觉的天旋地转,胸腔内也像是有只穿山甲在用爪子拼命掏挠着,疼的人几乎要生生崩溃。
时天最后躲在住院楼一旁停车的地方,蹲在两辆车的夹缝中,抱着头,崩溃似的痛哭起来。
早就该清楚。
他跟古辰焕。
都是贱人!
原轩在医院附近的酒店订完房间,又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时餐厅买了些夜宵放回酒店,然后才回医院去找时天。
原轩到了病房门口发现病房内灯已经关了,这才意识到时天已经离开了。
时天的手机被古辰焕报废了,所以原轩无法通过电话联系时天,不知道怎么去找,站在住院楼外的原轩急的团团转。
因为时越南几个小时后就要手术,所以原轩猜测时天不会走远,应该还在医院附近。
也不管这是三更半夜,原轩对着黑夜大喊一声,“小天!!”
话音刚落,从侧方不远处传来时天苦笑着的声音,“大半夜的鬼叫,你不嫌丢人啊。”
听到时天的声音,原轩欣喜的转过头望去,十几米外,时天坐在一辆车的车头上,身形懒懒的。
原轩快速走过去,因为光线幽暗,所以原轩并没有看见时天红着的眼睛,但看到了时天手指间夹着的烟。
“你....抽烟?”原轩有些惊讶的看着时天,“以前没见你抽过啊。”
时天轻笑一声,“刚才在附近小超市买的,以前觉得烟味挺难闻的,现在发现抽着挺舒服的。”说着,时天掏出那包烟,抽出一根递给原轩,“不抽一根吗?”
原轩愣愣的接下时天递过来的烟,“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时天说完,吸了口烟,结果被呛的咳嗽起来。
“不会抽就别逞能。”原轩拍着时天的后背,“看你样子就不像是跟烟有缘的,别抽了。”原轩说着,将时天手里的烟扔掉,然后将时天从车上拉了下来。
原轩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来披在时天肩上,“回酒店吧小天,你今晚够累的了,而且之前还喝了那么多酒。”
到了酒店,原轩买的夜宵时天也没吃,直接进浴室冲了个澡,然后裹着块浴巾躺在了床上。
今晚酒喝多了,泪流多了
现在,时天只想混混沌沌的睡一觉。
时天一口未吃,原轩也没什么胃口,洗完澡后,原轩脸色红窘的来到床边。
房间内只开着台灯,橘黄色的光线温和暧昧。
时天背对着原轩躺在床里面,被子只盖到腰部,线条优美,肤色白皙的后背露在外面。
原轩咽了咽口水,低声道,“小天,沙发太硬,我...我也睡床上了。”
时天睡着,没有回应,原轩心中一喜,再次压低声音,“你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说着,原轩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面朝天花板躺着,原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一个劲儿的调整急促的呼吸,只是渐渐的,心跳都加速起来。
原轩开一间房的目的,就是为制造和时天同睡一张的床机会。
曾经的风流少爷,自然称不上什么正人君子,所以原轩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抱住旁边喜欢的男人,疯狂的抚摸他,亲吻他,甚至....
也许真是因为喜欢到心坎儿里去了,原轩发现自己现在对旁边的男人,连简单的猥.亵都不敢做。
原轩侧过身,盯着时天光滑的后背,纠结了很久后,终于起了点色胆,缓缓将唇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