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个畜牲，却将大师姐的血脉抽取了出来，将她制成了傀儡！”
沈玄清的气息剧烈地波动着，在沈叔的遮掩下，江宁感觉不到沈玄清的气息波动，却能清晰地看见他逐渐染上血色的双眼。
大师姐对二师兄来说，一定很重要。
江宁看着沈玄清的样子，都觉得心紧，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虽然这样说很没冷血，但他很难对沈玄清的情绪感同身受。
他对他们的过去，几乎一无所知。
也就在这时，江宁忽地觉得识海中的阴寒感消失了，只有一片炽热在灼烧着大脑。
然而这股炽热的感觉，并不让他觉得难受，反而是因此整个大脑都觉得暖融融的，有种被治愈的舒适感。
而正在同玄天子等各门派的掌门人对峙的鲛皇忽然瞥眼，朝着江宁的方向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发现。
江宁看着鲛皇的动作，即使有沈叔在，依旧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
这就是来自强者的威慑吗？
仅仅是一个威胁不到自己安危的眼神，就足以让自己感到不寒而栗了。
虽然沈叔可能更强，但沈叔对自己的气息控制得很好，也从未用这种含有敌意的眼神看过江宁，所以江宁此时才深刻地感受到强者带来的威慑有多可怕。
沈玄清的情绪在短暂的爆发后，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应该是沈叔跟他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
“叛逃者的事，等到了瀛城，再跟你细说。”
沈玄清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平静温和的模样，“你如今作为神武门弟子，有些东西就该让你知晓。之前是因为你的实力不够，但如今你的成长速度已经够快了，要不了多久可能就会脱离这个世界，所以有些东西还是要跟你都交代清楚。”
“到了第八层世界，神武门便是已经正式介入正修的行为管控了，不说清楚，若我和师兄离开，让你惹上着不必要的麻烦就不好了。”
“你们要离开？”江宁有些惊讶，但接着又想明白了。
他们本来就是带着任务来的，任务完成，自然也就会离开了。
“确认了叛逃者身份后，我们便要回第三层世界。”
沈玄清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师父会亲自出手将他捉拿。他还欠大师姐一个解释，就算要死，也该死在大师姐手上。”
江宁沉默，看着站立在船头的玄天子，一身仙风道骨，实在很难将他同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的血脉猎手联系起来。
“同鲛皇对峙的前辈，并不止玄天子一人，说不定是其他人呢？”
江宁最后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跟沈玄清坦白了。
他本以为沈玄清会觉得他是在为玄天子开脱而生气，但沈玄清却赞同地点了点头：“本来也只是猜测，没有实质性证据之前，本来就不该妄下结论。”
“是我失态了。”
闻言江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越发对于大师姐和沈玄清的关系感到好奇了。
按沈玄清的说法，大师姐是在二十几年前外出游历时遇到章唐韧的，那时候他应该才几岁，应该还没有进入神武门吧？又怎么会认识大师姐？
不过眼下并不是聊天的好时机。
江宁刚刚大概扫了一眼，在鲛皇拦下船队后，那些被他们甩在后面的鲛人群，已经重新将船队包围。
只是因为鲛皇没有下令，所以并没有再攻击船队而已。
从鲛皇拦下船队，到鲛人群重新包围船队，这一切说起来慢，但实际上也就只是一两刻钟的问题。
在此期间，鲛皇现身就用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
等到鲛人群再次将船队包围，鲛皇才开口，重复道：“人类，将吾儿的鲛珠交出来。”
“鲛珠是鲛人的根本，甚至鲛人死亡后，还能通过鲛人族秘法，用鲛珠的力量重塑肉体，实现复活。”
沈玄清趁着这个机会给江宁灌输着修士界的一些常识，“这就是鲛人这个种族不老不死的根源所在。而鲛珠对于血脉猎手来说，能增强他们的力量。”
“章唐韧被自己雇主暗害，实力大减。之前为了尽可能维持大师姐的生机，将自己血脉中的一部分剥离了出来，作为核心炼制了具有一定自我意识的傀儡。”
这又是江宁没想到。
但听沈玄清再说起章唐韧，江宁倒是能感觉出他心里对于章唐韧那种复杂的感情了。
恨是肯定的，但更多的，似乎却是无奈和沮丧。
江宁之前不清楚这情绪因何而来，如今看来是因为他觉得章唐韧还是有几分良心的。
大师姐当时力竭，已经没有活路，章唐韧不顾自己的损伤，将大师姐简直成了有一定自我意识的傀儡。
虽然不算是救了大师姐，但大师姐也算是能用别样的方法活着。
只是若大师姐当初不遇到章唐韧，说不定现在还好好地活在世上。
世间因果牵扯，最是说不清谁对谁错。
江宁不知事情全貌，自也没有立场去发表什么言论。
只听沈玄清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鲛珠能够增强血脉猎手剥夺血脉的力量，尤其是鲛人皇族的鲛珠，其增强效果是成几何倍数的。”
“所以在鲛皇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个叛逃者绝对在这船队之中。”
“至于是谁，很快也会有分晓的。”
“他既然得到了鲛人皇族的鲛珠，肯定是找到了想要剥夺的血脉，想要下手了。”
江宁了然，再看向船头时，不由得将能看见的船只都打量了个遍。
还清醒着的人并不多，却无一例外都是天人级的强者，都是各个门派的长老、宗主以及瀛城来接应的使者。
“尊敬的鲛皇前辈，我们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负责统领所有瀛城使者的一位瀛城接应者恭敬地问道。
瀛城处在逝纳海中央，同鲛人之间有一套自己的协议，此时瀛城使者统领站出来，鲛皇赏脸地垂眼看着他。
瀛城使者统领又道：“按照协议，如今船队已经进入瀛城海域内，鲛人族不能再对人类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