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修为深厚，不是我们能对付的，我们这次也只是负责查探他的行踪。”
沈玄清见徐邱燕一脸的义愤填膺，不由得提醒他，“收好你的脾性。”
徐邱燕嘴角一抽：“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一直克制不住脾性的是谁？”
沈玄清假装没有听见，并续上一盏茶。
一晃就是三天。
江宁从冥想中醒来时，整个人如利剑出鞘，处处透着锋锐，然这锋锐下一刻便变得圆润内敛。
徐邱燕看着江宁身周露出来的剑气，将他设置在四周的符篆切割成一片片的黄纸，肉疼之余也很是庆幸。
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不然就这一下，这个船舱绝对受不住，之前的事儿八成也得暴露。
“感觉怎么样？”徐邱燕问道。
“还不错。”
江宁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抬手挡住沈玄清刺过来的一剑，反手握住剑鞘，身随剑走，另一只手如电般斩向沈玄清持剑的手，隐隐有锋锐之感在其手上隐现。
沈玄清眸一沉，手腕轻抖，长剑出鞘。
剑尖一挑，避过江宁的掌剑，直取咽喉。
江宁忽地一笑，斩向沈玄清手腕的掌剑下落之势一顿，斜向上削向沈玄清手肘，灵一只手却是握着剑鞘，以剑鞘为剑刃，斩出一剑，封死沈玄清变剑的路径。
若沈玄清执意一剑到底，则不仅不能伤到江宁分毫，还会陪上自己半截手臂。
道沈玄清偏就一改诡剑风格，一剑到底。
江宁一惊，斩向沈玄清手肘的掌剑略微迟疑了一瞬，就是这一瞬间，沈玄清的身体猛地前倾，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将自己的身体弯折。
当江宁反应过来时，沈玄清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师兄的剑法又精进了。”江宁将沈玄清的剑鞘双手奉上。
沈玄清收剑入鞘，对江宁的表现很不满意：“你本来能赢。为什么犹豫？”
江宁沉默。
“一条手臂而已，断了还能再续上，若是脑袋离了脖子，你就会死。”沈玄清说道，“空有架子，没有觉悟，是活不长的。不饮血的剑，在这世上是不存在的。”
“至少我希望我的剑，只饮恶人血。”江宁目光灼灼地盯着沈玄清，满脸肃然。
沈玄清微微一震，抿了抿唇，清浅地笑了：“跟你练剑，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
江宁挠了挠头：“是师兄进步太快，我跟师兄实力差距悬殊……”
“不要总是妄自菲薄，你的剑法不输任何人。”沈玄清打断江宁的话，“你所需要的，是足够你变强的时间，以及见血噬命的搏杀历练。”
江宁抿唇，他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在何处。
杀人这种事，他总是听得多，但真要是让他亲自动手，心里多少还是会抵触，哪怕他要杀的是十恶不赦的魔头。
此外，就是不能强求的时间。
十年磨一剑，一剑可开天。
日积月累的磨练，是变强的唯一路径。
“历练一事，等进入深海，有的是机会。”
徐邱燕等两人说的差不多了，才冒出来将一个玉瓶交给江宁，“当务之急是提升你的修为，让你自己不至于在历练中挂掉。”
“洗髓炼骨丹，吃下这个能极大地改善你的体质，让没有灵骨的人重塑灵骨。”
“你在剑道上的悟性很好，强韧的肉体也让你能承载住凶戾的剑意。但要想走得更远，能吸收灵气灵骨是必须的。”
“你能用肉体磨练剑意，让它圆润收敛，这无疑能让你的剑更随心所欲。但以肉体磨练剑意，会给经脉带来极大的损伤。”
“你如今还能用归元丹来弥补这亏损，但越往后，剑意越强，造成的损伤也更大。大量服食丹药，也会使你的身体产生抗药性，从而降低丹药药效，增加你的修炼成本。”
“且丹药本身存在隐患，食用过多，积沉下来的杂质，会影响你的根基和发展。”
“但你若能吸收灵气，且本身具有很高的灵气修为，便能用灵气温养经脉。若能是灵气与剑意融合，更是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徐邱燕一口气跟江宁解说了许多，抄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灌上一口，就把江宁往之前还未完全碎掉的符篆结界里一推：“所以赶紧吸收了看看效果。”
接着又是拿了不少符篆出来，重新布置了符篆结界。
两天后，玄天宗与其他前往瀛城的门派的船只，进入逝纳海深海。
满天的罡风剑气瞬间成倍增长！
“防御！”
“快修补结界！”
“啊！救命！我还不想死！”
诸如此类的呼喊惨叫，在一瞬间盖过了海浪的涛声和凄厉的风声。
“卡啦，轰！”
天边手臂粗细的闪电猛然在天边炸开，一声闷雷如在人们头顶敲响。
呜咽的风各自盘旋，将海浪卷入高空，搅得水底暗流涌动。
“是海龙卷！注意维持结界！”
一阵呼喊刚过，一艘船突然在水面上打起了转。
“是海涡！”
“快，快加速！绝对不能被卷进去！”
话音刚落，一块不知从何处被卷来的巨石砸在这船上。
本就负载不堪的结界，瞬间被击溃，罡风和海浪瞬间将船体连人一起绞得粉碎，海涡将船的残骸和散落的尸骨拖进海底。
暗流涌动的海中，忽地有一道黑影跃起，在沉船的地方徘徊片刻后，沉入海底。
“嘭！”
“嘭嘭！”
各大门派的船被撞得嘭嘭作响，护卫着船身的结界，在这样的撞击下摇摇欲坠。
“海里有东西在撞船！”有人吼道。
“是鲛人！是那群鲛人杂碎！”
也有人看清了黑影的真面目，惊恐万分，愤怒异常地嘶声怒吼。
“快去通知长老！”
“快去通知宗主！”
“结界最大输出！绝对不能让它们撞破结界！”
“不行！这群杂碎在海底破坏船底结界，我们根本撑不住！”
“下海！让人下去干掉那些杂碎！”
“宗主呢？！长老呢？！”
各门各派的人都兵荒马乱地奔来跑去，不断地喊叫着传递信息，连风雷海浪的呼啸也掩盖不住这近乎绝望的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