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徐邱燕笑道：“在林道天捅穿九层世界之前，人们不也没想到，所谓的仙界、神界、永生界，只是灵气品质比我们高上一些，其他都同我们一样的世界吗？”
江宁一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行了行了，论道会就开到这里。就咱们现在这个实力，瞎想那些也没用，只会是被说好高骛远，狗拿耗子！”
徐邱燕打着哈哈，把这沉重的事揭过：“咱们现在该做的，就是在东洲大比上，给那群好高骛远的毛头小子好好上一课，让他们明白明白，什么叫做社会的险恶！”
江宁扶额：“师兄你现在特别像戏文里说的反派魔王。”
沈玄清则给了徐邱燕一个白眼，转身走了：“我回去修炼了。”
江宁也想溜，却被徐邱燕一把勾住脖子：“你就别跟着玄清学了，先跟我去夜场集市，淘点儿保命的东西。要先过了逝纳海这关，才有小命去教育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啊！”
江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明明自己也是愣头青一个，却偏偏要装得跟个什么一把年纪的老前辈一样，说别人毛头小子前，难道不该先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年纪和实力？
东洲大比，各门各派都是精英，为了获得前往上层世界进一步修炼的机会，大家可都是卯足了劲儿的！
不过，说到逝纳海……
“师兄，你还没说，逝纳海为什么变得凶险。”江宁诚恳地提醒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徐邱燕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僵了一下。
细一想，自己只是问了逝纳海的事，但不管是徐邱燕还是沈玄清，都是开个头，就将话题扯到了林道天之类的无关事件上去了，对于自己的问题，可谓是答非所问得很明显了。
自己刚刚被他们之间的气氛所感染，一时还没察觉出不对。
这一想，一推敲，这里面有问题啊！
“师兄，你该不会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吧？”江宁狐疑地问徐邱燕。
徐邱燕眼神闪了一下，立马跟没事儿人一样，笑嘻嘻地对江宁道：“怎么可能？师兄是那种会对自己师弟撒谎的人吗？你就算不信师兄我，也要相信我立下的心魔誓啊！”
江宁沉沉地看了徐邱燕一眼，他果然有事瞒着自己。
“隐瞒和撒谎可是两个概念。”
江宁还没说话，一道清丽的女声却插了进来，江宁和徐邱燕两人齐齐一震，不可置信地回头。
身后，章雪菡清冷地站在甲板上，星光、水光、烛光，给她镀上奇异的色彩，似遗落凡尘的九天神女，在光与影中隐现，像梦一样，随时可能消失不见。
江宁不由得看呆了。
今天的她，同那一晚月光下舞剑的她不同，虽同样如梦似幻，但在凡尘的烛光映衬下，却多了几分烟火气，少了孤高冷傲的疏远，多了几分柔和恬淡的亲近。
徐邱燕只是一晃神儿就清醒了，比起欣赏美人儿，他更怕美人儿不怀好意。
“章师姐今日竟然没有修行，真是让人意外。”
徐邱燕笑眯眯地说着，心中却是警惕非凡，同时不露声色地上前一步，将江宁挡在身后。
这章雪菡可别是猜到江宁就是之前接下她一剑的人了，特意来拉拢的吧？
这样的美人儿来拉拢，小宁子受不受得住啊？！
这样想着，徐邱燕悄悄瞥了眼江宁，江宁已经醒过神儿来了，此时很有眼色地站在徐邱燕影子下，装一个没有存在感的摆件。
看着江宁这机智的操作，徐邱燕心里稍稍有些放心。
他们师门三个师兄弟，沈玄清已经被章雪菡勾搭走了，虽然这是沈玄清自己的问题居多，但不可否认的是，勾搭走他的人是章雪菡。
若是江宁再因为章雪菡被勾搭走，等回了山门，他都不知道怎么跟老头儿交代！
难不成自己跟他说，师父您别等了，您另外两个徒弟被野女人骗走了，您只有我一个徒弟了。
老头子还不得打死自己！
“不知章师姐找师弟有什么事？”
徐邱燕问着，朝着章雪菡挤眉弄眼，吊儿郎当地调戏：“不如咱们换个地方，‘彻夜’促膝长谈。”
徐邱燕特意咬重了“彻夜”两字，加上一副风流做派，叫周围的男弟子恨得牙痒痒。
竟然公然调戏他们的女神！
简直不要脸！
“徐师弟自作多情了吧？”
一个玄天宗亲传弟子看不过眼了，阴阳怪气地往前面一站，故意往章雪菡身边靠了靠，对徐邱燕道：“章师姐不过是见不得有人混淆概念，欺骗新人弟子罢了。”
那人说着，还瞥了江宁一眼。
对于这个走狗屎运，从杂役弟子直接成为徐邱燕和沈玄清的侍剑弟子的家伙，他也是有些好奇的。
但这家伙自从进了那院子，就没怎么出来过，现在也是躲在徐邱燕背后，脸都看不清楚。
该不会当真是跟那些传闻一样，仗着自己有张说得过去的脸，给徐邱燕和沈玄清做娈童吧？
这在修士界不是什么稀奇事，所谓侍剑弟子，不论男女，都是修士的所有物。
好的呢，是上下从属，主仆关系；不那么好听的，侍剑弟子就是自己从属的人的玩物。
“说什么骗不骗的，我没事儿骗自己小师弟干嘛？闲得蛋疼吗？”
徐邱燕吊儿郎当地反问，说着将江宁从身后拉出来，大大方方地介绍道：“你们也知道我和玄清师弟拜入山门之前，是有师父的。好巧不巧，江师弟便是我师父收的小弟子。之前一直丢在杂役院磨练心性。”
“最近不是他杂役弟子做到期了要被遣返了，然后正好碰上东洲大比，师父让我们带他也去见识见识。”
“这聊到逝纳海的传说了，总不好直接对小孩子说吧？”
众人刚开始还是看热闹，神色各异，但一听到逝纳海的传说，有些人的脸色便统一变得难看了起来。
“徐邱燕，你小子找死别带上我们！”那人忽地冲着徐邱燕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