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一开,郁家泽没走出两步,旁边的电梯也开了,服务人员端着乌蔓点的餐盘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托盘挡住了她的视线,她迎头撞上了郁家泽。
乌蔓点的是蟹黄生蚝干拌面,此刻蟹黄的油汁溅满了他的风衣下摆。
气氛在这一刻凝结,女侍者倒抽冷气,连连鞠躬,快哭出来说:“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郁家泽青筋一跳。
房内,乌蔓听到追野的问题失神片刻,好笑地问:“那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你是乌蔓,出生在凛冬,看上去似乎和那个季节一样冰冷淡漠。嘴很硬,笑起来的时候却很软,眼睛还会皱成一团,眼头下的痣就跟着上扬三两度。”
追野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沉默了片刻,说:“观察得可得真仔细,这就是天赋型演员与生俱来的本事吗?”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有。只要用了心。”
乌蔓的心里头有个陀螺呼啦呼啦地转起来,嗡嗡地吵着闹着,被她不动声色地摁住。
追野又往下凑了一点,两人距离更加拉近,“只有我在一个人讲好不公平。那在你的观察里,我就是浪子?”
“浪子、影帝、小孩儿……我怎么看都无所谓。”乌蔓身体后仰,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娱乐圈就是这样,不要管别人真实怎么想。表面的关系只有一种,我们拍戏,就是搭档,同事,如此而已。”
追野收回双手,慢慢站直。
“阿姐就是阿姐,年长我许多,活得很通透。”
她偏过头,看着那盏落地灯。
“你救我两次,我教你两课,我们扯平。”
“扯平——?”追野拉长语调:“这可不算。怎么想都是我吃亏。”
“那你还想怎么着?”
“总之,你欠我一个人情。”
乌蔓无奈道:“好,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可以走了吗?”
她胡乱应下来把追野请出门,目送他消失在左边拐角。
正要阖上门,右边电梯的拐角方向出现了郁家泽的身影。
毫不夸张地说,看到郁家泽现身的那一瞬间,乌蔓从背后惊出满身的冷汗。鸡皮疙瘩像是过电一般从头蹿到脚。
从追野前脚消失,到郁家泽后脚跟进,中间就只差了两三秒。
乌蔓还没从后怕中缓过劲儿来,就听见他问:“你怎么站在门口?”
她顿了顿,急中生智说:“我点的客房服务还没来,饿得不行了,想下去直接吃点。”
郁家泽一脸无语地抖了抖手上的风衣,指着那块污渍说:“原来那是你点的。”
乌蔓这才知道,那绝妙到宛如神迹的时间差是自己点的客房服务造成的。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存在,那一定是你,我的胃!
广州的外景拍摄部分到此结束,乌蔓和钟岳清跟着B组先回北京搭好的内景棚拍摄,追野则跟着A组去香港把剩下单非家庭的部分外景戏拍掉。
丁佳期的戏份已经杀青,得回到学校读书。分开那天她特别依依不舍,红着眼眶说会想大家。汪城拍拍她的头,让她加油考试,到时候杀青宴再见。
有人中途离组,自然也有人中途进组。
进组的人是她的专用裸替傅静雅,因为之后在北京的棚拍戏需要涉及到床戏,所以广州的部分她就没跟,回了北京才正式入组。
乌蔓还记得她第一次看到傅静雅脱下衣服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傅静雅的后背也有一块像折断羽毛的痕迹,如出一辙。
她不禁问道:“……这也是你的胎记?”
傅静雅摇头:“怎么可能呢蔓姐。我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