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事儿没过多久,便传开了,不是没有人看不下去,但张家也不是什么人都惹得起的。
连府衙的人都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夺人妻子的张璟,此时带着焦婉君回到张家后,亲自将人安置在了自己的院子。
别看他身边美婢众多,人人都道他风流成性,来者不拒。
实际上,院里伺候的婢女没一个敢越过界。
焦婉君是他带回院子的第一个女人。
底下伺候的人知道的知道,不知道的也被叮嘱了番。
总之,无人敢怠慢。
房内,张璟将人搁在床上,遂吩咐人备水。
焦婉君不看他,扭过脸去。
“你我已然至此,又何必再固执?”
“张璟,我、我是被算计的……”
她咬唇,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说了遍。
张璟闻言没有说话,他何尝不知,从自己中了药时,他便知晓。
只是,到底是成全了他!
“我的伤,的确是太子所为。”
“什么?”焦婉君咬唇,“你可是他的表兄,他怎么能这么做,难道这件事也是……”
说到这里,她落下泪来。
章家是回不去了,出了这种事,焦家也无她立足之地,她一贯会审时度势。
如今这般,留在张璟身边是最好的结果,更重要的是,他对她的确情真意切。
没了退路,就只能尽力抓住现有的。
而今日这一出,只会让他愈发觉得亏欠自己。
焦婉君想到这里,心头一阵悲哀。
她的伤心不是假的,张璟看的出来,伸手替她抹去泪珠,他道:“你若要怪,便怪我好了,总之,我是不会放你回去的!”
焦婉君一颤,咬紧了唇。
“如今哪还有我容身之所,怕是早成了千夫所指,众矢之的。”
张璟心中一紧,握住她的手道:“不会,有我在,决不会教你受半分委屈,我娶你做正妻,好不好?”
焦婉君一怔,摇摇头,“可我……我嫁过人了。”
“那又如何,你若不是与他有婚约,本该嫁的是我,现在,不过是拨乱反正!”
“阿璟……”
“婉婉,别再拒绝我!”张璟抬起她的下巴,“即便你再回去做你的少奶奶,你以为他真的还会要你?他要你,章家又能要你?”
焦婉君抬起的眸子颤了颤,她知道这是事实。
“更何况,章訢根本给不了你幸福,一个废物,如何能拥有你?”
“你、你说什么?”
张璟摩挲着她因着惊愕而睁大的双眼,悠悠一笑:“他早已无用,你又何必再念着。”
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焦婉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难怪,难怪……
张璟轻笑,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
章家,章訢被送回来时已经医治过了,得亏及时,不然这条命真的难保。
饶是如此,也麻烦的很。
跟着被送回来的大夫屏退其他人,与章父说道:“令郎的伤势好生养几个月便好,只是这身子恐怕于子嗣不利。”
章父耳边轰鸣,“这是何意?”
大夫叹了口气,与他详细说了遍病症。
与此同时,消息也传到了正在前往崔家的沈茂君手里,他颇为惊讶地叹了叹。
“好毒的手段,竟然教人家绝了后。”
手中折扇缓缓挥着,不由地夹紧了裤裆。
还好他的宝贝没事儿,女人,果真都是麻烦的存在。
到了崔家,他经过通报便进去了,这些日子崔家放进来的人少之又少。
连崔三老爷也只能出去座谈。
东苑内,谢丕去书房看过太子后,便又离开,回廊内,一道身影拐过撞了上来。
他脚步一转本想躲过,刹那又顿了下来,怀中立即多了抹暖香。
他无奈揽住,面色虽未变,语气却是宠溺:“这是又怎么了?”
崔九贞抬头,双手圈住他的腰身,“什么怎么了?那自然是……投怀送抱来了。”
她笑的明艳动人,那双满是他的眸子里,仿佛潋滟了一池春水。
谢丕好笑,心中微动,刚想低头说什么,便听到身后一道咳嗽声想起。
他敛下神色,扭头望去,“何事?”
一个锦衣卫尴尬地低着头,秉着目不斜视的习惯,道:“沈东家求见,可要带进来?”
沈茂君?
崔九贞在谢丕怀中想着,就听身前的人应了声。
她转了转眸子,道:“表兄来了,我去泡茶。”
说完,她从怀中退开跑了出去。
谢丕温眼看着,随后才去了厅堂。
没过一会儿,沈茂君被领进来,紫色袍子上绣着金丝纹,墨发金冠,脚踏锦靴。
那张向来俊美的脸上正扬着灿烂满满的笑,怎一个骚包比得?
“说吧,怎么谢谢哥哥我?”他坐到对面,岔开腿,跷了起来。
谢丕一手撑着脑袋,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章家少爷如何了?”
“不大好……”沈茂君下意识地就回答了,说着,他顿住,“你还没说怎么谢我呢!”
“爱说不说,不说滚!”
“你……”
“章家少爷?”崔九贞端着茶具进来,俨然是一副要亲手泡茶的模样。
“哟,弟妹啊!”沈茂君笑的更灿烂了,“这是准备给我们泡茶呢?”
崔九贞微笑,“岔开话题作甚,继续说呀!章家少爷怎么了?”
沈茂君收起折扇,抵了抵鼻梁,看向谢丕。
见他没阻止,便道:“这不是听说张璟抢了人章家的媳妇儿,还打伤了章家少爷。”
“听说?”崔九贞撇撇嘴,她才不信呢!
“好了,仔细你们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她警告地看了眼沈茂君。
“这……关我何事啊!”他嘟囔着:“要问,也得问你家昳中。”
谢丕扬眉,接过崔九贞递来的茶,清香四溢。
“太子做的事,总要有人善后,若真被皇后娘娘知道了,难免也要牵连你。”
崔九贞这么一听,便明白了。
“所以张璟“抢”了……焦婉君?”她双眼微亮,满是幸灾乐祸。
这个当口,章訢父子还没死,焦婉君也还没守寡,张璟就敢这样干了。
这回没有太子支持,恐怕阻碍要比前世多的多。
更别说,这样的事,言官们的唾沫都能淹死张家。
她已经能想到这事儿的后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