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警惕地看着她,刚想开口训斥,崔恂却按住了他,看向芙儿,“你想与我说什么?”
小厮见此,自觉地退开了些距离。
芙儿这才敢上前。
她低着头,福了福,道:“老爷,奴婢想问问您,可有二小姐的音讯?”
崔恂顿了顿,看着她,“你问她做什么,就不怕我为此责罚你?”
“奴婢想着,血浓于水,您即便不说,心里定还是挂念着的。”芙儿眼中含泪,又说了句。
“二小姐到底也是奴婢看大的……”
这话仿佛也敲在了崔恂的心上。
是啊!
连个丫鬟都能如此,他一个做了十几年父亲的,又如何能真的一点不想?
只不过,终究失望至极,管不了罢了。
“府里已经没有二小姐了,往后这样的话休要再提,她好与不好,皆与我崔家无关。”
芙儿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老爷……”
还想再说什么,崔恂却已经打断了她,“好了,回去吧!”
说完,他唤了小厮继续朝前院走去。
芙儿咬了咬唇,难道老爷心中对二小姐当真没有一丝牵挂?
寻思着,她又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若是没了近身的机会,那她又该如何继续后头的事。
翌日,崔九贞就收到了消息,她没有多在意,而是询问玉烟,“备上些零嘴儿茶点,今儿个马家姑娘过来,中午留下用饭,吩咐下去,记得做几个好菜。”
玉烟应下,想了想马家姑娘,好像有些印象。
当初自家小姐落水,虽与她有关,可也只有她下水去救人。
至于那王妤不提也罢!
辰时末,马琴便到了崔家,跟着玉烟到了会客的颉芳斋,瞧见崔九贞,她立即扑到跟前。
“好妹妹,我可总算见着你了。”
爽朗的声音,再配上明眉大眼,让人顿生好感。
崔九贞笑了笑,请她坐下,“我也是近日才得了空子请你过府,让你久等了。”
“确实等了许久,不过我也知晓,你们崔家忙嘛!”马琴眨了眨眼睛,表示明白。
“那为了赔罪,今儿个中午给你多弄几个好吃的。”
“这成,正好我能多待些时辰,与你说说话。”
马琴是个闲不住的,立即就叽叽喳喳地说起来。
天知道她当初得知崔元淑和王衍有一腿儿的时候,有多震惊。
平日里瞧着跟个小仙女似得,怎么就不干人事儿呢?
亏得大家都被那张脸给骗了。
“你可记得王妤?”她吃着小馃子,询问崔九贞。
“记得啊!她年前还来过我这儿。”
“听说二月里就远嫁出去了。”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她自小跟我掐到大,这突然嫁人,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崔九贞扬眉,“想她了?要不你去陪她?”
“胡说八道,她嫁的地儿太远,我才不去呢!”
马琴皱了皱鼻子,见她一副不知事的模样,忍不住道:“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崔九贞奇怪地看着她,嘴里的蜜饯在脸颊边顶出个包,一鼓一鼓的。
甚是可爱。
马琴忍住了想捏的手,凑近道:“我听说,王妤嫁到边境那地儿去,是湘婉干的。”
“刘姐姐?”她顿住了,“你怎的知道?”
刘湘婉病弱,待人也和气,不像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啊!
马琴撇嘴,“我也知你不信,可确实是她没错,真是没看出来,这一两个的,平日里闷不吭声,一干就干桩大的事儿来。”
现下,哪里还有人敢被刘湘婉惦记上。
躲都来不及。
崔九贞想要了年前王妤突然求上门朝她下跪的事,“怪不得她来求我放过她,原来是这样啊!”
干得漂亮!
马琴见她幸灾乐祸,心里有些难受,“其实……她人也不坏,只是有些讨厌罢了。”
虽说从小不对付,但论起旁人,她却是最了解她的。
从前住的近时,三天两头掐一架都是家常便饭了。
崔九贞睨了她一眼,敲敲茶几,“这事儿也怨不得旁人,她要跟那崔元淑好,做人家踏脚石能有什么法子?”
“你想想,若当初掉下湖的是刘姐姐,会如何?”
马琴一抖,不敢往下想。
以刘湘婉的身子,若掉下去,还有命活?
想到这里,她怨怪起崔元淑来,“都是她,没有她就不会有这些事儿,你这个妹妹当真歹毒。”
见她骂的起兴,崔九贞给她添了杯茶润润嗓子。
“对了,你可知王家要办喜事了。”马琴突然凑近道。
崔九贞一顿,抬眼,“你是说,那与之结亲的吴家姑娘到京了?”
马琴忙地点头,见她神色未变,看来是真不在意了。
“过不了几日,王家要迎新人入门,届时,你那好妹妹可就有的受了,那吴姑娘是个极为泼辣的。”
她还特意托亲戚打听过对方,得知这个消息,简直要笑晕了。
难怪愿意与王家联姻,原来也是个嫁不出去的。
崔九贞转了转眸子,你方唱罢我登场,三个女人一台戏,都不是省油的灯。
王家后宅这回可真是热闹了。
说到婚事,她都定了两次亲了,这马琴好似还没个消息?
“你呢!你们马家就由得你天天到处疯?”
“我祖父说了,挑夫婿一定得睁大眼睛挑个好的,不然万一也碰上王衍那样的怎办!反正,我是不急了。”
凭马家这样,她还愁没个好夫婿?
再拖一两载也没事儿。
临近中午,崔九贞置了一桌子的菜,马琴饭量不小,至少不是她所见过的那般精细地数着米吃的那种。
两人不用顾忌礼仪,吃了大饱,因着有些撑,便出了颉芳斋打算走走消食。
崔九贞带她朝大花园走去,还未走近就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琴音。
拐过弯一瞧,原是休沐的崔恂坐在亭子里试曲。
一身穆青色直裰,墨发未束冠,只一根木簪挽着,面容俊朗,偶有几缕发丝拂过眼前,颇有老太爷的隐士之风,又多了几分风流。
马琴咽了咽喉头,只觉得心口突突直跳,双眼移不开,“这是……哪位?”
崔九贞没有注意,只听着那一段一段的番曲,弯着嘴角道:“是我父亲,近日在钻研番曲,得了空便试上一首。”
【你们最近是不是都去看盗版了,跳订的好多,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