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明白了么?”
“好的……我听明白了。”
“大声点!”
八岁的莉娜叉着腰,因为这些天温度渐渐升高,她也就不再穿累赘的泡泡袖和拖过脚踝的纱裙,只是穿着件简单的白色小吊带裙将圆乎乎的小胳膊小腿露在外面。
连蓬松的金发也用纱带束在了脑后,平时总喜欢戴着的小水晶皇冠也没有见她戴在脑袋上:“回答我要大声,大声!”
“我、我听明白了!”明明比面前的小公主高出近乎一个脑袋,但垂着头的少年看起来没有一丝气势,他勉强自己用稍高的声音回答了莉娜“我会照做的!”
“很好。”莉娜满意的从身后取出一只用毛线裹成的球球,她的脚边还蹲着一只白色的大狗,这只狗正晃动着尾巴紧盯莉娜手上的毛球。
“如果你在比赛里面输给了贝拉,我会惩罚你的。”
贝拉就是莉娜身边的这只大狗,她今天忽然一时兴起,很好奇阿蒙斯能不能跑过贝拉,毕竟他们两个都有尾巴,而且阿蒙斯的耳朵也是尖尖的:“准备啦。”
莉娜将拿着球的手高高举过头顶,大狗因为她这个动作兴奋不已,在她的脚边窜来窜去,而阿蒙斯也不得不聚精会神的盯住莉娜手中的球,虽然不知道莉娜口中的惩罚是什么,但他就是下意识的恐惧‘惩罚’这个词。
算起来,今天是他待在这个城堡里的第八天。
因为魔族这几十年来长期被人族和其他联合种族侵略制裁,阿蒙斯从出生起就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只知道母亲在他几岁的时候就将他丢弃在某处的废墟中自生自灭。
年幼的阿蒙斯常年在最底层最混乱的地方摸爬滚打,四处躲避在境内抓捕魔族的士兵,吃不饱饭睡不好觉都算是常事了,即便是这样阿蒙斯也还是很庆幸自己活着,他想只要活着,总有一天自己能摆脱掉这么没有尊严的生活。
就是这么简单的愿望到最后还是没有能够实现,他被诺顿维亚的士兵当做俘虏带去了那个角斗场,从那时候开始阿蒙斯就过上了地狱般的生活,他和其他魔族少年天天都会被人族的囚犯虐待,每天身上都会添加新的伤口,而轮到他们登上角斗台时又会被同族的人打得半死不活。
他的尾巴被折断了五次,没有人会来治疗这些伤口,如果他没办法扛过那些剧痛,那么最后也就只能像是肮脏的老鼠死在没有任何人注意的角落,他的尸体会被丢上板车运去某个荒郊野岭扔掉给野兽啃食。
每天阿蒙斯睁开眼,看见的就是灰沉的湿漉漉的地下室墙壁,和其他几个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浑身恶臭的魔族少年,这样的生活看不到一点希望,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逃出这个囚笼?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到这样的对待?
就在阿蒙斯近乎绝望的时候,他的生活戏剧性的发生了变化,全都是因为面前这个要他同狗比赛抢毛球的公主。
只是一个小女孩的一时兴起,他就能如此轻松的远离那地狱一般的生活,他不用再每天担惊受怕,不用忍受着全身剧痛强迫自己入眠,也再也不用吃那些散发着腐烂味道的恶心食物了。
多么不公平,只因为她出生就是公主,她的一句话就能左右许多事情。
阿蒙斯看着莉娜将毛球抛了出去,那只叫做贝拉的大狗一窜就冲了出去,阿蒙斯也只能麻木的迈出脚步去追赶疯窜的狗。
“快点!贝拉已经要咬到球啦!”扔出球后莉娜就笑咯咯的看着阿蒙斯拼命追赶贝拉,他那条弯弯曲曲的尾巴在是身后崩得笔直“好吧,贝拉已经咬到球了,阿蒙斯你输了。”
球落地也就不过几秒,贝拉就已经含着球摆荡着尾巴绕过阿蒙斯身边朝莉娜冲过去:“好贝拉。”
莉娜搓揉着狗的脑袋,阿蒙斯就只能垂着双手站在旁边看着:“对不起公主……我没法跑的比贝拉还快。”
“道歉没有用,你输了。”莉娜最后拍拍贝拉的脑袋,然后就让一直陪同在旁边的侍女将贝拉领去喝水了“现在是惩罚时间!”
阿蒙斯瘦弱的身板下意识一僵:“……好的。”
“其实我还没有想好要惩罚你什么,我刚刚只是随口说要惩罚你。”莉娜皱起了她细细的眉毛,圆嘟嘟的脸庞上尽是烦恼“因为阿蒙斯明明长得比我和其他男孩子都还要高,但看起来就是很好欺负。”
阿蒙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他微妙的觉得心里挺受伤的。
“所以还是算了。”莉娜跑过去拉扯起阿蒙斯的衣服,他那件质地不怎么好的薄衣被莉娜扯的近乎变形“我们玩点其他的,我要玩捉迷藏。”
“不惩罚我了么?”阿蒙斯有些木楞的看着莉娜,这八天来他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去适应莉娜的性格,因为他不希望自己过快的被莉娜厌倦,如果被抛弃了那他的下场估计只有再次回到角斗场仍由别人折磨。
可是即便怎么努力的去琢磨莉娜的性格,阿蒙斯发现自己也还是没办法完全跟上莉娜的步调。
她太过随性和任性了,整个城堡中即便是国王,都会尽心尽力的去满足她的任何要求,所以莉娜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都从来不思考后果,也不会去考虑之间的任何联系性,并且理所当然的认为所有人都会听她的话。
阿蒙斯十分嫉妒这样的莉娜,他知道在被莉娜救出来后对她抱有这些负面情绪应该是不对的事情,可他真的很嫉妒,不需要任何努力也不需要吃任何苦,莉娜就能生活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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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