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热死了。
他艰难涣散的想。
别碰我滚,离我远点
事与愿违,老实沉稳的男人似是觉察出了他的不对,覆着一层厚重粗茧的大手居然摸上他的嘴唇,稍稍使力撬开他的嘴,粗糙的手指不知道有意无意摁着他的唇瓣,揉搓着,沉声道:舌苔正常,不是中暑。
大白急得团团转,汪汪的冲着躺在躺椅上彻底涣散了眼眸的青年吼着。
系统更是心惊,看着时玉一瞬间达到37多的体温:这不是中暑还能是什么?你这老实人专不专业啊你!
似乎是听见了系统的声音,黑皮男人面色严肃,粗粝宽厚的大掌上移。
刚要碰上青年被汗湿黑发覆盖的额头,下一瞬一声清脆的啪声响起。
艰难找回一分理智的时玉呼吸急促,眼中涣散未褪,却重重抬手打飞男人的手掌,脚上接着就是一踹,硬生生把眼前这个每次都让他狼狈不已的男人踹翻在地。
系统瞪大了眼:卧槽。
嗷嗷叫唤个不停的大白也倏地闭上吐着舌头的嘴,澄澈的大眼睛里满是茫然和害怕,瞅了眼忽然软着腿起身对自己主□□打脚踢的男主人,它低低的呜咽着,夹着尾巴直接缩到堂屋角落。
偏心偏的系统都感慨不已:说实话,你想打你前主人好久了吧。
说完它扭头看了眼不知道在发什么疯的时玉,又看了眼老老实实坐在地上任打任踢稳如泰山的主角攻陈政。
觉得自己好像重复了早上那一幕,明明没有缺席,却又错过了好多。
系统:你们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
这场单方面的殴打简直一解时玉的心头之恨。
他的身体出了问题,虽然不确定和眼前这老实任打的男人有没有关系,但一想到今天一天废了的两条裤子和现在还黏腻潮湿的皮肤,他就恨不能把陈政大卸八块找原因。
这他妈难不成还是个灵异世界???
这不是见了鬼了还能是怎么回事!
心口堵着的恶气还没出完全,突然,铁栅栏门外传来一声惊天大吼:住手,你在干什么!陈大哥,你没事吧!
不锁门的弊端在这个时候就展现出来了。
一个不知道哪冲出来的年轻人闷头便冲进屋里,一把推开时玉就要扶起地上的男人。
时玉本就腿软腰软,还没看清这不速之客的脸就被推了一把,连连后退两步,瞳孔一颤就要摔倒在地。
下一秒,腰肢被结实的胳膊牢牢揽住,他被稳稳当当、轻柔的放到了铺着棉毯的躺椅上。
时玉茫然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后一步起身拍着身上尘土的陈政,又看着他身边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一样围着他问个不停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长相清秀,皮肤白皙,穿着整洁干净的的确良质地的衣服裤子,踩得是才在市面上出现没多久的圆头皮鞋,看起来内敛温柔,偏偏这会儿却挨在黑皮男人身边面带焦急,回头还恶狠狠的给了时玉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来了,空气里那道一直黏在自己身上潮湿黏腻的触感缓缓潜藏起来。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
时玉:?
他坐在棉毯上,都快被气笑了:你是谁啊?年轻人挡在陈政跟前,脸都气红了。
他是个身形略纤弱的男人,冷着脸时没什么气势,但是说出口的话却很有意思:你管我是谁?大家都是城里来的,没有谁比谁高贵一说。我问你,你凭什么打陈大哥,陈大哥招你惹你了?
他凶巴巴的,时玉还没说话,咆哮着冲过来的大白便猛地横在时玉跟前,阴恻恻的黑眼睛冷冷瞪着年轻男人,腿刨着地,看样子只要时玉一声令下它就能扑上去咬人。
年轻男人一惊,顿时心痛道:大白,是我啊!我是莫锦啊!
黑黄狼犬的回应便是更加凶悍的两声汪!。
主角受?时玉视线一凝,还有这剧情呢?
系统焦头烂额:管他呢,反正你跟主角攻受不对付,怎么坏怎么来吧。
明白了。
时玉表面放松,实则紧紧贴着棉布毯,面色不变、百无聊赖般的道:大白,别叫了。
黑黄狼犬犹如最衷心的武士,闻言顿时不再凶狠的叫唤,而是吐着舌头,弓着身环着时玉的腿,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对面的莫锦。
莫锦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痛:是我啊大白你怎么能帮欺负陈大哥的人,陈大哥,你
他转头,似是想讨个公道,却发现身边的男人已经不知去向。
时玉也才发现陈政没在他身后站着,视线梭巡一圈,顺着主角受难以置信的眼神,时玉扭头,看见了自己斜后方像个门神一样站着的男人。
男人正低头看着歪倒在地的竹筐,竹筐流出了些奶白色的液体,他垂下的额发遮住了眼睑,看不出情绪。
闻着空气中香浓的鸡汤味,时玉肚子极小的叫了声,他干脆眼不见为净,冷着脸道:我没心情跟你们废话,你,带着你的陈大哥给我走。
他撩了下眼皮,恹恹的瞥了眼一脸心痛的莫锦,不耐道:愣着干嘛呢?还不走。
莫锦抬手擦了下眼泪,看着冲自己露出獠牙的大白,转身冲向一言不发的陈政,犹豫了一下,他小心地想要拉上男人的袖子,却被不留痕迹的躲开,只能劝道:陈大哥,我们快走吧。
这个情况?
时玉不解:这会儿这两人不是已经在暧昧期了吗?
系统也很是迷惑:是啊,我查查。没问题啊,是在暧昧啊。
时玉:那暴雨夜后上山救人的剧情过了吗?
系统:这里倒是出了点小差错。
心神一紧,时玉问:什么差错。
系统耿直道:主角攻顶着狂风暴雨天带着猎物满载而归了。
时玉:
时玉看着还在角落拉拉扯扯的两人,头疼的厉害:你们烦不烦?走不走了?
莫锦回头瞪他:当然走!
时玉还没说话,他跟前低着头的陈政便低声道:那你走吧。
时玉:?
系统:?莫锦也是一懵:你说什么,陈大哥?
陈政指了指歪倒的竹筐,竹筐米饭和青菜还完好无损,鸡汤虽然洒了大半,但还有一小半幸存了下来,煮的烂熟的鸡腿肉被浓汤包裹着,看着就香。
他就像个再老实淳朴不过的乡下庄稼汉,看了眼窝在躺椅上只露出一张漂亮汗湿小脸的时玉,低低的道:这菜凉了,我给他热热的。
什么?莫锦眼睛睁得大大的:陈大哥,他都打你了你还给他热什么饭菜,而且这竹筐这不是你家的竹筐吗?不行,你得跟我走,你别再被人欺负了!
陈政站在黑暗处,敦厚道:什么欺负不欺负,都是老乡。
莫锦气的直喘气:他才来一天!
还有句委屈的话他没能说出口。
他刚来的时候也饿了两天肚子,怎么没见男人给自己送饭热饭的。
没再说话,陈政端起竹筐,径直出了堂屋走向厨房,看样子是要生火热饭。
莫锦紧追在他身后:陈大哥,陈大哥你别去!你得跟我走
主角受实力护夫,时玉虽然想把他俩一块赶走,但眼尖的瞅到了汤碗里的鸡腿。
从京城赶来清水村这一路他就没沾过一点荤腥,来了这又饿了一上午肚子,再加上身上的运动量着实很大。
我是恶毒炮灰对吧。静了一会儿,他忽然幽幽开口问。
系统:对,你要干什么?
我吃点软饭不过分吧。
系统差点被他逗乐了:吃点那肯定过分,按剧情你得吃半年呢。
那我从现在开始吃
行了吧你,系统摆摆手:主角攻现在主动给你热饭,纯属老好人性格作祟,后面知道你的真面目以后肯定悔不当初,这剧情衔接也不算僵硬,吃吧。
时玉眼含热泪:那好,统,吃软饭前能先让我洗个热水澡吗?
哈?你怎么又洗?
吃软饭怎么能没有点仪式感。
系统:你是真饿傻了吧,算了,给我两分钟。
两分钟后,时玉偷偷看了眼门外,摸了摸一脸警惕的大白,大白,帮我看着家,我马上下来。
大白气势威猛,舔舔他的手腕,凶巴巴的盯着不远处的厨房,嗷了一声。
时玉这才松了口气,裹着热的他浑身出汗的小棉毯,一步一步软着腿上楼。
棉毯裹的密不透风的下半身上,黑色长裤犹如被汗水浸湿,颜色深重。
隐约有些透明的水迹顺着小腿滴落,被他狠狠用棉毯擦去,走动的速度于是越发急促。
作者有话要说:老攻暗地里下的手,没有异能也不是灵异世界
小叔此时还在搞事业的路上,事业心真的veryvery重!
没有想到会引起大家对设定这么多的讨论,只是想写点自己喜欢的play。如果非要讲原因那就是身体敏感度被坏狗调到最高,被坏狗开发了,不会一直这么下去的,毕竟还有个正在骑马赶来的小叔,肯定不会让臭男人这么造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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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年代文里的老实人(4)
匆匆洗了个热水澡,再下来时客厅里只剩下了陈政和大白。
时玉擦着头发,一脸恹恹。
他还是有些怕,光看到堂屋里那副黝黑精壮的身子就觉得身体条件反射的发抖。
大白正亲昵的蹭着陈政的腿。
这对主宠互相陪伴了多年,感情自然也是不一般的深厚。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黑皮男人顿了下,转过身。
时玉的心随之一提,有些事情有一有二不能有三,如果这次再发生那种莫名其妙的反应,那眼前这个男人绝对就有问题。
他缓缓眯起眼,预想中的奇怪反应这次却没发生。
站在堂屋中央的男人穿着简陋的黑褂,看起来不善与人交际,只看了时玉一眼便低下头,像个再淳朴正经不过的庄稼汉,指着身边的八仙桌,低声道:小少爷,这个饭
时玉冷笑一声,还是怎么看他怎么不爽。
他单手拿着毛巾,踩着拖鞋走下楼梯:说吧,多少钱。
又招呼了一声大白,在大白围着自己舔来舔去时淡道:还有你这条狗,我全买了,你出个价吧。
堂屋顿时陷入死寂。
时玉好整以暇的看着桌边的男人,眼神细致的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希望能找出些这男人装傻的破绽来。
却发现陈政居然毫无反应,闻言也只是沉默的摇摇头,老实道:不用钱。
?他挑眉:什么不用钱?
都不用钱,陈政低着头,看不见神情,语气却是低沉木讷,你要是喜欢,那大白就给你玩几天。
村子里没人喜欢大白,他说:我也没见过大白喜欢别人。
不是,我这欺男霸狗的活计怎么硬生生让你给演成了苦情剧?
时玉眼神一凝,半晌才坐到八仙桌旁的椅子上,睨了眼不让坐就一直老实站着的男人。
鸡汤炖的鲜香浓郁,鸡腿肉入口即化。
手艺还不错。
漫不经心的想着,他尝了口汤,说道:不用说这些虚的,大白我要买。你当初多少钱买的大白?
一阵沉默,良久,陈政才出声道:一块。
这年头去大城市里吃碗面也才一毛钱,陈政当年能拿一块买只狗崽子,难怪会被村里人骂是个怪人。
时玉静了下,放下汤碗,从口袋里翻出早已准备好的五十元大钞。
他把钱推给桌子对面沉沉站着的男人,撩起眼皮,语气中满是不屑:五十块,够你一年的花销了,大白我要了。
不明所以的大白似是感受到了空气中风雨欲来的低气压,呜呜叫着,在两个主人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时玉,弓着身环着时玉的腿,它眯着眼盯着对面神色僵冷的陈政。
陈政垂眼看着桌子上的五十块钱,又看了眼对面紧紧黏在时玉腿上的狼犬。
没有说话,他转身便要离开。
离开前的眼神微沉,不论是看着时玉的,还是看着那五十块钱的。
虽然还是一副老实本分的模样,但紧锁的眉眼却让人清晰的感受到了他压抑的冷意。
看着男人即将走出堂屋的背影,时玉单手敲了下桌面,出声唤道:站住。
又下了记猛药,他吹着汤,边喝边道:我再给你二十块,你帮我做半个月的饭,剩下的当作给你的辛苦费。
放下碗,雪肤黑发的青年似笑非笑,漂亮妖冶的凤眸之内是一片清凌凌的凉意:七十块,比你每天上山打猎挣得多吧。
背光而站的阴影下,回头看他的高壮男人低着头,垂在身旁的两只大手紧握成拳,绷得青筋泛起。
良久,他一言不发的推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