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1 / 1)

他虽然好吃懒做,但也知道陆逞在这自己才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旦陆逞走了,连带着两个贴身下属一同和他离开,那他就只能孤零零一个人住在这偏僻的小院里,吃喝都是问题。

陆时玉的发疯自然不会被三人看在眼里。

最后他被蒋更强硬的关回房间,男人粗声粗气的警告了他两句,头也不回的开车跟上桑塔纳,匆匆离去。

三人这一走,便再也没回来过。

时玉撑着阳台栏杆,晚风冰凉,他出来时没穿外套,有些不适的拢紧衣裳。

小院正厅的门内正匆匆走出来三个人,何新和蒋更面色惊惶的扶着二人中间的黑色人影。

时隔这么多天,这还是时玉第一次看见陆逞。

和他想象中差不多,男人眉眼乌黑,一身冰冷深沉的气势,肤色苍白,身形落拓挺拔,哪怕被人搀扶着,依旧不落下风。

他被身旁两个忠心耿耿的下属送上了桑塔纳。

这场作秀随之落下尾声。

时玉眯着眼,瞥了眼半开着车门的桑塔纳,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幽深漆黑的凤眸。

被黑暗掩埋的后车厢内,不知何时发现了他的男人正淡淡的看着他。

眼神毫无情绪,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过一刹,他便平静的收回了视线。

缓慢摇起的车窗玻璃将月光凌厉的切割成片。

黑发黑眸的男人坐在这片晦暗不明的阴影中,半垂着眸,五官轮廓深刻立体,冷淡且无情。

仿佛那被他仍在二楼的青年不是他的小侄子,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

桑塔纳轰然发动,如离弦的剑般迫不及待的开出了小院。

紧随其后的,是那辆载了他一路的小吉普。

这热闹了一天的小院,从今往后便要寂静下来。

时玉慢吞吞打了个哈欠,刚要转身,忽然听见楼下传来汽车驶回的嗡鸣。

他缓缓蹙眉,看见了一辆熟悉的小吉普。

吉普在铁栅栏门外熄火,驾驶座的车门被一把推开。

蒋更匆匆忙忙跑了回来,仰头对着二楼阳台上的时玉道:小先生,先生让我回来给你送点东西

他蹬蹬蹬三步并做两步冲上了楼,在时玉茫然地视线里掏出十几张零钱,往时玉手里一放,说的气喘吁吁:先生可能要住院,好久不能回来,这些钱小先生您拿着有用的到的地方就用。

他颤抖的抬头看了眼时玉,声音低若蚊蝇:小先生那我们走了。

不等时玉回复,他一路跑出了小院,重新启动车子,轰地一声消失在小路尽头。

寂静的乡村小道上,没过一会儿便响起汽车行驶的震响。

看见吉普的影子后,何新重新启动车子,不动声色的望了眼后视镜,满眼的疑惑:先生,我们给陆时陆小先生钱干什么?保不齐两天就被他霍霍完了。

后座上的男人没有说话。他静静的坐在黑暗中,轮廓分明的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淡淡撩了下眼皮,嗓音低冷:开车。

何新顿时闭上嘴,犹如见了老虎的猫,喏喏的应:是。

车子平稳上路,很快驶过了坑坑洼洼的乡村小道。

陆逞阖上眼,闭目养神。

脑海里却不经意的划过青年站在阳台上,恹恹的垂眸朝自己看来的场景。

比月光还要雪白莹润的肤肉上沾着几分桃花瓣的红,漂亮妖冶的眸子里是一片清凌凌的冷意,像是已经猜到了什么,连楼也不愿意下,就这么居高临下的、冷恹的看着他。

倒是有点可怜。

漫不经心的捻捻手指,陆逞眸色漆黑幽沉。

总归也是他名义上的小侄子。

第二天早上时玉是被村子里此起彼伏的公鸡打鸣声吵醒的。

太阳刚刚升起,散发着不太耀眼灼热的光芒。

他小脸煞白,坐在床边缓了好一会儿才从昏迷般的晕眩感中回过神。

昨天没吃饱、夜里也没睡好。

他这一晚上昏昏沉沉的醒了睡睡了醒,折腾了一夜,连系统都看不过去了。

去洗把脸精神精神,我去库里面给你翻翻有没有什么好点的buff。

好。

时玉穿上衣服,端着大瓷缸,从水龙头里接了点水。

大清早的自来水冰的人牙疼。

时玉站在水池前刷着牙,眉眼间的沉郁之气逐渐被这新奇的体验冲散。

他还从来没端着大瓷缸在大水池旁洗漱过。

周围是树林里传来的清脆鸟鸣,早晨的空气清新舒畅,似乎带着些微甜。

要是有照相机就好了。

系统头也没抬:把你刷牙的英姿照下来?

时玉:

时玉:我说的是周围的环境!

他快速刷牙洗脸,开始琢磨早饭。

厨房在距离正屋不远的对面,是一间小瓦房。

时玉推开门走了进去,厨房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调味料整齐的放在炉灶旁,柴火也被劈成方便燃烧的小块,上面盖了一层茅草。

充分考虑到了时玉不会做饭这一点,炉灶旁还有一本外皮鲜艳、崭新明亮的菜谱。《美好生活由双手创造》。

可以说很周到了。

但时玉在厨房门口沉默的站了两秒,又默默合上门,站在院子里放空。

我突然能理解原主了。

系统:怎么了?

我也好想找个会做饭的小弟。

系统:出息。

那你说怎么办,时玉突发奇想:或许你会做饭吗,就是小说里写的那样,现在你来操控我的身体,然后我

系统嗤笑:你怎么不让我帮你完成任务呢?

时玉叹气:那任务还没开始我就先饿死了。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系统安慰他:做个饭而已。

时玉拿起菜谱:油适量、盐适量、糖适量,酱油少许,炒熟即可出锅。提问,适量是多少,少许是多少,什么叫熟?

系统:

系统:这菜谱太不严谨。

一人一统对着菜谱无语凝噎。

忽然,铁栅栏门外响起的一声犬吠打断了此时的平静,

时玉一怔,立刻放下菜谱回头。

清晨明媚的阳光下,细碎的光线洒在狼犬茂密的毛发上,狼犬竖着飞机耳,懒洋洋的趴在铁栅栏门前,悠哉悠哉的掀着眼皮盯着他。

威廉!

脱口而出这个名字,时玉一脸惊喜的跑到门前,打开大门铁锁,门开的瞬间扑到黑黄狼犬身前,依赖的抱住它的脖子,亲昵蹭道:你来找我啦?

黑黄狼犬并不为这些糖衣炮/弹所动,尾巴随意地甩动着,回蹭了下抱着自己不放的青年,从嗓子眼里低低的呜了几声,像某种安抚性的回应。

虽不确定这个到底是不是威廉,但从心底升起的亲近感还是让时玉抱着大狼犬不放手。

村子里被众人嫌弃的大狼狗在他这里却是个大宝贝,顺着狼犬背上顺滑茂密的黑毛,时玉笑道:要不要进来看看?

大狼狗掀着眼皮,矜持的回蹭他一下,慢吞吞起身,甩了甩身上的皮毛,像巡视领土的国王一般倨傲的走在小院的路上。

遇到有些尖锐的物体就凑上去嗅一嗅,再冲身后的时玉嗷呜一声。

时玉笑眯眯应道:知道啦知道啦,会注意的。

一楼客厅被它巡视完了。

它自然的跑上楼梯,径直闻着气味进了时玉的房间。

毛发旺盛的黑黄大狗左右看了看,又扑到大开的窗户前朝外看去,扭头去时玉嗷呜一声。时玉不太明白的走过去,顺着它的叫声朝外看了眼,发现直通后山的小道上正缓缓走来一个人影。

黑皮男人手里拿着一只野兔,一只山鸡,身形高壮,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微敞的黑褂下终年劳作的麦色胸肌结实精悍,正滴着汗,顺着肌肉线条滚落至堆起的裤腰下,一股乡野粗糙汉子的气味,冲的人头疼。

时玉不适的收回视线,不知为何又觉得浑身发热,细汗滚着。

明明男人也没有看他,可他就是觉得每次相遇,自己都像赤/裸/裸的站在那人眼前,连皮带肉都被扫了一遍。

肤肉烧的灼烫。

他匆忙离开窗户前,坐到椅子上缓了口气。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黑黄狼狗迅速跑了过来,干净的大眼睛担忧的望着他,脑袋也放到他腿上,轻轻蹭着又嗷呜一声。

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时玉揉揉狼狗的大脑袋,对上那双温柔的黑色眼睛,忍不住俯身亲了口它: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狼狗身后垂落的尾巴顿时甩的飞快,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腕,高兴的汪了一声。

楼下,铁栅栏门外忽然传来敲锁声,清脆响亮。

时玉松开抱着狼狗的手,在狼狗的陪伴下下了楼。

刚一走到正厅门口,那股令他头脚发软的烧灼感再次从后背蔓延至全身。

他呼吸一急,仓促间扶住桌子,朝门外看去。

铁栅栏门外,高壮魁梧的男人站在那,低着头,看起来格外的老实本分,宽厚粗糙的手里提着一只鸡一只兔,声音低低哑哑,模样有些木讷:我的狗好像在你这里。

他还是敞着衣服,精壮结实的身上有一层薄汗,皮肤被汗水覆的黑亮,胳膊一个有时玉两个半强壮,肌肉匀称且不夸张,好像能轻而易举的将人提起抱住。

盯着他那张稳重老实的脸,时玉气的脸色通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每次见他都能狼狈成这样,狼犬在一旁担忧的围着他转了两圈,困惑的汪了两声。

正厅内的青年凤眸潋滟着莫名的水汽,细腻的肤肉晕上一层更加莫名的潮红,整个人吐息急促,嘴唇嫣红水润的像被重重亲吻过,软的快成一团水,又强撑着站着,怒道:不在我这滚!

见门口的男人居然还没有动作,他越发气急,不知道哪来的火气,居然直接重重拍着桌子怒喊道:你还不滚!

主神空间里的系统都被他吓了一跳,一言不敢发。

铁栅栏门外的男人更是沉默。

拎着鸡兔的大手紧了紧,默不作声的抬了下眼,不远处的正厅之中,凤眸潋滟、黑发雪肤的青年正眼含薄怒凶巴巴的瞪着自己,白衬衫黑西裤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连着脖颈的大片肤肉都被掩饰的覆盖住,只露出细长白皙的手指和一张漂亮妖冶的脸。

那脸雪中透红,嘴唇也像花瓣似得吐着清晨的雾水,鲜润饱满,看的男人倏地低下了头,喉结滚动着,眼眸黑漆漆的,嘴上却是木讷无措的应道:哦,那大白,中午记得回来吃饭。

说完这句话,他抓紧手中还没死全的山鸡,濒死的山鸡脚趾抽搐的抖了抖,死死握着它翅膀的男人老实巴交的低着头,局促道:不回来吃也行我也可以给你送。

你还有完没完了!时玉怒而大吼。

他热的浑身冒着汗,衬衫下的肤肉一阵一阵泛起触电似得麻痒,细密渗出的汗珠牢牢贴合着丝绸质地的衬衫,隐约露出纤薄透白的漂亮肩背。

倏然间,肩膀黏腻汗水冒的越发的多。

像被什么浓稠潮湿的东西舔.舐过一般,他半边身子直接无力地软了下去,直直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

似是没听出他声音里几近崩溃的愤怒。

男人只忠厚的哦了声,像是怕他继续吼自己,头也不敢抬,又听话又顺从的捞起地上的死兔子,转身走了。

直到小道尽头再没了那道高壮魁梧的身躯。时玉才终于缓了口气,身体还在一阵一阵浪花般的打着细密的抖,他瞳孔都有些涣散,好半天才从那股被什么东西扣在怀里爱抚过一般的惊颤中醒过神。

回过神的第一件事,他抖着嗓子,嗓音里有些哽咽的泣音。

我要洗澡

自始至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系统被他这哭声吓得一怔,连忙道:哎,洗澡就洗澡呗,陆逞那屋有昨晚刚装好的淋浴不过都是凉水,你这身子骨

话还没说完,时玉眼眶啪嗒啪嗒落下眼泪来,细细发抖的身子刚平复下来,身体深处那股被电流戳刺般的麻痒却还未散去。

细密的长睫被泪水濡湿,他小脸雪中透红,两颊上晕着尚未消散的薄红,乌黑细软的发丝粘在额前,黑的越黑,白的越白,哭的也越发委屈茫然。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要洗澡,我一定要洗澡。

黑黄大狗焦急地围着他团团转,探出舌头安抚的舔着他的手腕,呜呜叫个不停,眼神一会儿凶一会儿也是茫然。

好像是想替主人讨个公道却不知到对象是谁。

系统快被这一人一狗愁死:行行行,你别哭了,你也别叫了。洗澡是吧,等我两分钟,我给你弄点热水来。

两分钟后,热水来了。

比之自己的卧室大了一倍、也豪华了一倍有余的主卧内,洗手间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门口的地面上扔着几件衣服,汗湿的白衬衫、以及不知为何,比衬衫还要湿的黑色长裤。

哪怕有淋浴,这淋浴条件也依旧简陋。

只有一个塑料水管被固定在墙壁上,往外流着热腾腾的水,浴室内的灯光昏暗模糊,时玉狠狠将自己浑身上下洗了个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又红了眼眶,愤怒的往自己小腹上打了一下,细腻雪白的肤肉顿时冒出了一个红手印。

系统觉得这一上午自己明明没缺席,却又好像错过了许多。

我的宝,你跟自己发什么火呢?

时玉闷声闷气的:烦!

系统:

系统:哎,你这就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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